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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溫文爾雅的,房事上竟然這么可怕。少夫人一個弱女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趙嬤嬤好笑地點了點她的額頭:“小丫頭懂什么,興許是大公子想疼新夫人呢。床笫間的事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思安撇了撇嘴,嘀咕道:“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那英國公世子……”話一出口,她就連忙捂住嘴巴,瞪大雙眼看著前面夏初嵐的背影。 趙嬤嬤也是身子一僵,埋怨地看了思安一眼,生怕惹姑娘不痛快。 夏初嵐卻沒怎么在意,她的心思全都在那本書上。那人有意隱瞞身份,想必找起來并不容易。就算找到了,他既然拿走,還會乖乖把書交出來嗎? “jiejie!jiejie!”游廊的盡頭奔過來一個少年,一下停在她的面前。 “衍兒?”夏初嵐叫道。 少年抬起頭,圓臉蛋,眉目清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極有靈氣,咧著嘴笑。這是長房唯一的男丁夏衍,今年十二歲。 幾個伺候的侍女和嬤嬤氣喘吁吁地追了過來,忙向夏初嵐行禮:“姑娘恕罪,六公子非要來找您,我們也攔不住。” 夏初嵐擺了擺手,低頭問少年:“這么晚了,怎么還不睡?” “今日大哥成親,我跟四姐五姐他們玩了許久。明日先生考課,我怕答不出來,不敢睡。jiejie能不能幫我?”夏衍搖著夏初嵐的手臂,懇求道。 夏柏盛極重視子女的教育,連女兒也是開蒙起就請了當地有名的先生來教。原主算不錯,寫得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琴棋書畫都懂一些,不輸給普通的大家閨秀。 夏初嵐應了夏衍,一起往他和杜氏住的石麟院走。杜氏體弱多病,早已經睡下,夏初嵐便沒有過去打擾。 夏衍的課業很好,在族學里頭算是佼佼者。夏初嵐沒費多大的工夫就幫他溫習好了功課。夏衍長長地出了口氣:“謝謝jiejie,明日我就不怕先生問了。” 夏初嵐淡淡一笑:“不早了,收拾下睡吧。” “是。”夏衍聽話地開始整理書籍。他將所有的書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文房四寶也都擦得干干凈凈。桌上擺著一本顧行簡編修的,邊角被仔細修補過,顯然是多次翻閱所致。 “近來在讀這本書?”夏初嵐拿起來問道。 夏衍點了點頭:“族學的先生要我們看的。恰好爹爹的書閣里有,我就拿來了。顧相連任兩屆知貢舉,選拔天子門生,號稱是天下文章第一人。他修的這本書道理深入淺出,我讀了受益良多。可惜我沒有機會聽他講課。” 顧行簡的書,可謂是“朝出鏤板,暮傳咸陽”,十分地搶手。如果動作慢一點,可能都搶不到。 夏初嵐看夏衍臉上滿是遺憾之色,寬慰道:“爹說過,學問勤中得。也許很多年后,有人會以聽你的一堂課為榮。” 夏衍的小臉又明亮起來,抓著夏初嵐的手臂說道:“jiejie,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嗯。你早點睡,我先走了。”夏初嵐不動聲色地抽回手臂,站了起來。夏衍連忙跟著起身,恭敬地目送她出去。隨后,嬤嬤和婢女們進來伺候他寬衣。他老成地嘆了口氣,嬤嬤好笑地問他:“六公子,您這是怎么了?” 夏衍沒回答,耷拉著腦袋,徑自抱了爬上床。自從那年英國公府的人來過以后,活潑愛笑的jiejie就變得冷冰冰的。今日的功課,他其實自己也可以完成,只是想跟jiejie多親近親近。 他目光沉沉地盯著手中的書。總有一日他要高中,入朝為官,找那個英國公世子算賬! 第五章 夏初嵐走出石麟院,忍不住抬頭看了看竹匾上的“石麟”二字。那是夏柏盛親手所書,生下夏衍那年寫的,原本掛在泉州家中的書房。 天上石麟,夸小兒之邁眾。他對夏衍,寄予了厚望吧。 不遠處兩層高的書閣,隱在重重樹影里,暗色的輪廓,沒有燈火。夏柏盛最喜歡收集絕版書籍和名家字畫,在這方面花費不少。不論真假,買到就像個孩子一樣高興。 搬遷時,杜氏拿出自己不少的私用,將那些字畫都給運到紹興來,就收在這座書閣里頭。 如今紙卷猶在,卻唯有落月滿屋梁。 這夜夏初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找到顧二爺,也一定能找到那位先生。她倒不是心疼錢財,而是真的舍不得那本書,不去試試總歸不甘心。可她直覺那位先生并非普通人,只怕……很難對付。 等到天快亮的時候,她才隱約有了點睡意。剛闔眼,就聽見窗外的侍女在低聲議論,嘰嘰喳喳的。 夏初嵐蹙眉喊道:“思安!”思安立刻進來了,在紫色的紗帳外面輕聲問道:“姑娘,可是她們吵著您了?” “外頭何事喧嘩?”夏初嵐不悅地問道。 思安猶豫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說:“是別處的幾個小姐妹來傳話,說二姑娘回來了。” 夏初嵐從床上坐起來,揉著太陽xue。 二房的長女夏初熒兩年前出嫁,男方叫裴永昭,祖籍泉州,家里是走仕途的,祖上也當過大官。裴永昭上一屆科舉中了第四甲,大小也算個功名,原本看不上青梅竹馬的夏初熒。 恰好他沒選上官,夏家二房這邊出錢出力,四處托人,總算讓他留在臨安混了個小官,夏初熒這才得償所愿。 商戶女能嫁給官家的嫡子,說出去都是臉上貼金的事。韓氏為此趾高氣昂了好一陣。 夏初嵐卻覺得裴永昭不是良配,否則也不會等到夏家給他找好了門路,才答應娶夏初熒。但二房的人都不在意,她也懶得多管閑事。 成親這兩年,夏初熒一有事就往家里跑,此次想必也不例外。 思安看到自家姑娘不說話,以為她生氣了,連忙道:“奴婢去叫她們別吵了。” “罷了,我不睡了,隨她們去吧。”夏初嵐淡淡地說道,又想起一事,“二姐夫有一同回來嗎?” 思安搖了搖頭。 …… 夏初熒領著侍女仆婦們風風火火地進了松華院,韓氏早早立在堂屋門口等著,眼見女兒走進來,連忙下了臺階:“阿熒,你不是說不回來了?怎么又……” 夏初熒將韓氏拉進屋,附在她耳邊說了一番。韓氏大喜:“你當真有了?佛祖保佑,真是謝天謝地!這下娘可算是踏實了。”女兒嫁到裴家兩年了,肚子一直沒動靜,生怕裴永昭納妾,頻頻捎信回來求救。韓氏也是用盡了各種辦法,總算讓她懷上了孩子。 夏初熒含羞說道:“前陣子老覺得惡心,原先還不信。后來請了個大夫到家里頭看,才確診了。官人原本跟我一起回來,剛好有事,晚兩日才到。” 韓氏點了點頭,又不放心:“還是叫家里常用的那個李大夫來給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