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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敬這么說,頓了一下:“那湯呢?”“嗯,我現在喝幾口吧,”任家敬說,“喝幾口就要上樓了。”劉成君沒說話。他扯出一把椅子,連看都不看任家敬一眼,坐在那里開了一聽啤酒。任家敬知道他不高興。也是,這才是他們兩個人確定關系后的第一頓家庭晚餐,劉成君做了幾個拿手的菜,結果任家敬卻把劉成君晾在那里,讓他自己一個人吃,換了誰能高興呢。看著劉成君自己在那邊的樣子,任家敬覺得愧疚,于是又走回去,說,“一起吃吧。”“滾,”劉成君說,“沒人勉強你。”“怎么是勉強……”“少煩我。”“……”任家敬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還是離開飯廳,拿著碗上了樓。他一向都不知道應該怎么處理這種情況。劉成君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當任家敬熬到了半夜,終于把那稿子寫完,輕輕躺到床上的時候,就感覺旁邊的人一動,然后自己就被結結實實地壓住了。“把你吵醒了?”任家敬說,“你今天睡眠好輕。”劉成君沒說話。他一手撐在任家敬頸邊,一手去解他睡衣的扣子。“不要做了……”任家敬微弱地掙扎道,“昨天的還有點沒緩過來勁兒……”“嗯。”劉成君停下了手,“那接吻行嗎。”“好……”任家敬剛說完,就被嚴嚴實實地吻住了。“你不認真,”過了一會兒,劉成君有些不滿地說,“在想什么?”“沒什么……”任家敬回答說,“可能是因為今天太累了……”“是嗎。”任家敬也覺得接吻時心不在焉的很不好,訕訕地笑了兩下。劉成君看了看他,卻突然翻了個身,面對著墻躺著,任家敬只能看見他的脊梁骨。這是劉成君第一次背對著他睡覺。想了好一會兒,任家敬才有些納悶地說道:“劉成君……我覺得你今天不太對勁兒。”“是嗎,”劉成君問,“哪里不對勁兒?”“我說不出來……”任家敬還是有些迷惑,“就是一種直覺……”劉成君沉默了一會兒,好像想問什么,但終究還是沒開口:“你想多了。”“是這樣嗎……”雖然對方否認了,可是任家敬還是時不時地能感到從對方身上傳來的一點點不安。開誠布公沒過幾天,任家敬初中的一個同學找他出來吃魚。任家敬覺得有點奇怪,可是那天在圓明園的時候,兩個人一直并排走,休息吃飯也挨著,關系不再像以前那么生疏,那個人性格又比較熱情,一向愛與人打交道,想多交朋友也是有可能的。于是在周三的晚上,他告訴劉成君,要和同學吃飯。劉成君只是點點頭,沒說什么。可是任家敬到了飯店坐下之后竟然看見莊景文走了進來。他立刻就明白,自己被人騙了出來。看那個中間人的樣子,似乎并不了解旁邊的兩個同學發生過什么事情。他挺大大咧咧地說:“莊景文說你這個人看著挺值得交,所以我們把你也叫出來啦。”任家敬“嗯”了一聲,不知道該回答些什么。如果起身離開,會讓這個人很尷尬。況且一見到莊景文立刻就告辭,這么奇怪的事,很快就會傳進其他同學耳朵里,大家就會進行沒有根據的猜測,猜出來的結果肯定是自己變態,陰陽怪氣。他害怕成為別人談論的話題。所以,任家敬一直沉默地盯著自己的飯碗。另外兩個人到底說了些什么,他全然不知。悶悶地吃著自己的烤魚,想等會兒找個什么借口早點離開。想了半天也沒有結果。但是就算想不出什么理由,也不能在這耗著。想到這,任家敬鼓起勇氣,抬頭說道:“那個……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得早點回去,還有點事情要處理……”“能有什么事兒?”那個沒神經的同學大聲說道,“天大的事兒也沒咱哥仨一起喝酒重要。”任家敬剛想辯解,就聽見莊景文的聲音溫和地說:“有事就先走,這頓我埋單。”“聽聽!聽聽!”那個同學又喊道,“白吃一頓,不許掃興!”任家敬自然不可能讓莊景文掏錢,四處看了看,趕緊招手道:“服務員,先把賬結了!”莊景文盯著任家敬看了好半天,然后才慢慢放下筷子,說,“既然這樣,那就都走吧,改天再聚。”終于從那個要命的地方出來之后,任家敬快步走到車站,站在站牌底下,剛想松一口氣,就發現莊景文竟然一路跟在自己后面。等那人來到面前,任家敬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到底想要干嗎……?”“這是我想問你的,”莊景文好像有點困惑,“為什么躲我?”任家敬看著他,不說話。那個人又說:“我已經解釋過了,之前的分開是因為誤會……”“莊景文……”任家敬問,“你是不是以為……我是完全不在乎面子的?”莊景文愣了愣,沒回答。任家敬看到他那樣子,就明白了。他一直都知道,被人說些難聽的話,對任家敬來說稀松平常。所以,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來道歉,任家敬就可以再接受他,畢竟對任家敬來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猶豫了這么長才來的原因,可能還是因為那個,撂不下面子吧。最終,他終于放下了身段,也許對自己還是有一點喜歡也說不定。但就算是這樣,也只是喜歡,沒有尊重。在靈魂上依然不平等。不過,莊景文對他怎么想,現在已經無關緊要,家里那個,才是應該關心的。“你想對了……”任家敬恨自己嘴笨,竟然不知道該怎么說,“我確實不十分關心這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