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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個孩子好像真就那樣。第一次相遇,就是因為劉成君沒有事情做,出來整人。4年過去了,他依然沒有什么改進。只是自己太倒霉罷了。兩次都撞在劉成君的槍口上。任家敬吃過午飯過后,出去買了幾顆糖。然后他也不收拾東西,就坐在那里隨便上上網。中午竟然不用趕稿子。這還是第一次呢。以往,在同事們聊天的時候,任家敬總是在忙著工作。電話鈴又響了起來。任家敬接了起來:“你好,我是‘水果糖’...嗯,任家敬。”那邊傳來劉成君的笑聲,刻意強調說:“已經不是‘水果糖’的任家敬了吧?”任家敬聽著這充滿惡意的口氣,握著話筒的指節都有些發白。“在裝箱?”“沒有。”任家敬知道,對于這種孩子,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他說什么就是什么。越是看重,越是反彈,他玩心就越大。自己都三十歲了,計較個什么勁兒呢。何苦再去惹他。于是,任家敬實話實說道:“沒在裝箱。買了一些糖。”電話那邊的人好像有些困惑:“...糖?”“是啊。”任家敬說:“可能沒有人告訴過你吧?覺得難捱的時候,吃顆糖就好了。”電話那邊是一陣不短的沉默。半晌之后,劉成君才笑道:“果然是個大叔。”“嗯。”任家敬說:“結果就像你之前想的那樣。再見吧,我去裝箱了。”沒等對方回答,任家敬就掛斷了電話。又剝開一顆糖放進嘴里,很甜。剛才任家敬不是沒想過在電話里大罵一頓。但是那有什么用?跟個不講道理的孩子吵架?惹得他把自己弄得更慘?任家敬有自己的原則。對道德之類的東西看得很重,從未想過要去破壞它。至于其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畢竟沒什么本事。之后任家敬又過了一段艱辛的日子。就像他之間所想象的那樣,沒有媒體愿意錄用他。在網絡上寫文章批評東家和領導,這樣的人誰敢招?任家敬之前已經預想過新工作會非常難找。可是事實好像還要更加嚴重。這一天,任家敬接到了初中同學聚會的通知。初中同學里,在這個城市工作的大約有十幾人。任家敬見過其中的一些。但是像這樣的全體聚會,卻還沒人組織過。聚會的當天,任家敬還是很興奮的。和以前的同學見見面,總是一件好事,都是緣分么。同學們一看見任家敬就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怎么回事兒啊?連你這么老實的人都能被逼成這樣?肯定是你們網站太過分了。”還有些人不知道這事兒,一個勁兒地問:“怎么了?怎么了?”然后就會有人小聲地給他們解釋。還有其他人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停地問任家敬:“到底怎么了啊?為什么要那樣寫啊?講給我們聽聽嘛!”任家敬尷尬地漲紅了臉。實在不知道到底應該說些什么。正手足無措的時候,任家敬突然聽見一個溫和的聲音問道:“找到新工作了嗎?”抬起頭來,發現是莊景文。任家敬知道一點關于他的近況。他在大學畢業后好像考上了市里宣傳部的公務員。仗著自己的才氣,很受領導的喜歡。據說,他有兩項武器所向無敵——馬克思選集和毛澤東詩詞。這人無疑很聰明。比他年長的老頭子們都無法將馬克思選集和毛澤東詩詞爛熟于心。但莊景文偏偏就記得住。書寫公文或者替領導準備演講稿的時候,每一段都會引用一些馬克思和毛澤東的原文。平日說些場面話的時候也時不時會蹦出幾句。傳聞中,給出任何一句選集或詩詞,他都能說出這句話出自哪卷哪章哪頁。于是,市里宣傳部推薦他參加中央辦公廳的考試。結果一擊即中,從此進入中央辦公廳工作,前途無限。看任家敬有點發呆,莊景文又問了一遍:“現在有新工作了沒有?”“啊。”任家敬恍過神來:“沒有,不容易找。哎,其實,我真的沒有寫那篇文章。”“嗯。”莊景文托著下巴,看了任家敬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有一家新辦的報紙缺人,我把你介紹過去怎么樣?”“啊?”任家敬一緊張,差點打翻自己的碟子:“真、真的嗎?會不會給你造成困擾?”“不會。”莊景文笑著說:“都是同學,能幫得上的忙自然不應該說不。而且我是很信得過你,印象中一直都很踏實。”非法逃稅稍微頓了一下,莊景文又說:“不過,這回是平面媒體,愿意去嗎?”“當然愿意!”任家敬不停地點頭:“莊景文...真是謝謝你。高中的時候都沒太說過話,現在竟然肯幫我這么大的忙...哎,真可以算是我的恩人了...”“可別這么說。”莊景文笑道:“沒什么大不了。那家報社正在招人,我既然知道了,就順便搭個橋而已。”任家敬在心里羨慕他會說話。只說搭個橋,卻不承認自己替任家敬開了后門。不會有任何遭人質疑的地方。“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謝你才好...”任家敬有些困窘。以后,拿什么去回報他呢?任家敬知道,莊景文真的是性格好。因為自己沒有任何可以幫他忙的地方。明顯用不上,對方卻仍然真誠以待。“那就干一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