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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也只會有這一次體驗。他面無表情的從衣櫥中拿出了幾套衣服,卻仍然無法決定去穿那一套。寇準從來都不是一個會在衣服上糾結的人。他很清楚每個星期幾應當穿什么衣服,如果天氣有變,也早好想好了如何對策。周期在一旁看透了。他說:“我陪你吧,一起去。”直到這時,寇準才做了決定。最終寇準穿了一套很接近黑色的藏藍色西裝,莊嚴,穩重,卻不會顯得刻意。沒有打領帶,襯衫松了領口的兩顆扣子。寇準帶著微笑看著周期笨手笨腳的幫自己抹平西裝上的皺褶,然后將自己的袖子卷成了圓筒狀。卻并未制止他。“呃?我是不是哪里弄錯了?”周期不好意思地說。“沒有。小期,你做得很好。”寇準贊許的揉了揉他的腦袋。這個稱呼是周期要求的,不叫小葉子,而叫小期。因為周期這個名字給予了他另一個生命。正在周期不好意思的時候,他看見寇準以很自然的姿態,悄悄地袖口放下來,正確整理好。“喂,寇準,你說好的很好呢?有本事不要將袖子拿下來啊……”周期笑著拽下來他的袖子。到了醫院口,寇準就看見迎接而來的寇臣。他被一群黑衣的男人環繞著。從身高上而言,寇臣沒有他身邊的黑衣男人高,剛剛及180。可是卻第一時間讓人感覺他就是主角。這個男人迎接的笑意,恰恰好,不多也不少,親切可并未失去威嚴。用笑里藏刀形容再合適不過了。“小準,哥哥在這里等你很久了。”他親熱地招呼著寇準,可是在眼神掠過周期時,周期實打實的看見他眼中的厭惡。“嗯。”微微頷首。這是寇準常用的方式。“父親大人快活不成了呢。這是你們最后的見面了。”寇臣的笑容是如此燦爛,毫無悲戚之色。這讓周期內心猛然一驚。他說得直接輕巧,甚至包含期待。就像是期待已久的美食終于上席,值得好好品嘗。這是寇臣第一次明目張膽的將自己的嫌惡喜好,表達的這般清晰。寇準也察覺到,寇臣細微的變化。他的笑顏像撥開云霧的晴天:“父親大人終于要死了啊。”這樣喃喃念叨。而他身邊的警衛沒有流露出一絲異色,這表明他們全部都是寇臣的人。周期預感到,寇家家主這次叫寇準來,很有可能因為愧疚補償寇準。可是等到家主去世之后,寇臣和寇準兩者之間可能會有奪位之爭。他只想和寇準安安穩穩的過日子,他祈禱寇準不要卷入這樣的狂潮之中。“寇準先生說想見他的兒子。”護士從重癥監護病房出來說道。寇臣側過身,攔住周期,示意寇準進去。寇準望了一眼站在人群中,不卑不亢的周期。其實連周期自己都沒有發覺他身上潛在的變化,他越發的綻放出他的人格魅力,與他日不可同語。寇準步履穩健的走進病房之中。身后的門關閉了,阻隔了他與外界。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白色的床單,聽到的是滴滴答答的心跳電音。輸著氧氣的家主躺在柔軟的白色病床,雙眼緊閉,看起來似乎睡著了。這是寇準第一次與自己的父親相見,他的腦海中閃現了很多畫面。例如,那只沾上晨露的玫瑰在花瓶中凋零;例如,那枚,被嘔吐上鮮血的玉佩,被母親緊緊地攥在手心;例如,那個他苦苦哀求,能夠見他一面的夜晚。今時今日,他卻見到了他。他的臉部的線條堅毅,兩頰略微顯得消瘦,吊著點滴的手,骨節突出,看起來十分有力。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家主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的眼睛此時也注視著,琥珀色眼睛的寇準。家主摘下了氧氣罩,仔細的凝視著寇準,然后皺起了眉毛。“你長得不夠像你母親,我不喜歡。”寇準的面容,大部分遺傳了家主的長相,只有少部分遺傳了寇準的mama。“我也不喜歡。”寇準這般答道。大約他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在生離死別之中,還能如此鎮定的討論不相干事情的父子了。兩個人都很沉默,不知道如何開口。他們皺著眉頭,互相凝視著對方,病房中的空氣像被凍結了。“我聽說你快死了。”寇準率先開口。“嗯,我快死了。”家主也像回答一個今天吃飯或者不吃飯這樣簡單的問題,不曾避諱生死的問題。“也許我下一秒就死了。”他的心臟機能逐漸減弱,五臟內附也已千瘡百戳。“你找我,是為了什么。”寇準知道,所以他直接切入正題。“你是我的繼承人。”家主目不轉睛的盯著寇準。兩個人的說話方式都不曾轉彎抹角,回答直接。“為什么?”寇準很不喜歡這樣的回答。“因為你生來就是注定繼承寇家。”“這個世界沒有注定。”寇準討厭注定。“這是我注定的。”家主毫不客氣的回答。“沒有人必須聽從你的注定。”寇準也不肯示弱半分,“包括我的母親。”提到寇準的mama,家主失去咄咄逼人的姿態,開始沉默了。整個病房,鴉雀無聲。寇準不回避他的注視,他想知道他的回復。他想知道這個讓母親等他等到死的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良久,家主回答:“我很愛她。”這個回答實在太可笑了,可笑得寇準燃起了怒火:“你只愛你自己。”“不,我愛她。”“你如果愛她就不會將丟棄在紅館整整十三年不管不問,你如果愛她就不會去找別的女人每日每夜笙歌艷舞,你如果愛她,就不會無論我怎么哀求,也不肯在她病重時也不曾看她一眼,你如果愛她……你怎么能夠這么狠心。”寇準的腦海中,重復的回憶起那一株玫瑰,艷麗到凋零,一遍又一遍。“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夜雨下了一次又一次,紅燭整晚地流著燭淚。他依偎在母親的懷中,和她一同等待著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母親用凍紅的手給他在織一件毛衣。一針一針,就像屋外淅瀝瀝的夜雨。“入冬了啊。”她輕輕的聲音,好像在吟一句短短的詩。他想起她去世前的那一天夜里。她原本是虛軟不堪的躺在病床上。母親撐著她的身體,從床上站起了。她倒在病床上,咳出了鮮紅的血。“不要在等他了!他不會來的!他不回來的!”寇準跪在地上,拼命地吶喊著。母親緊攥著手中的玉佩,倔強地搖了搖頭。她緩緩地支起身子,無視跪在地上的寇準。銅盆的清水中,放了兩片剛剛摘下的玫瑰花瓣,他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