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顧斬皺眉，“他怕是送死去了。”

程澈從貨倉剛邁出步子，一陣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傳了過來。

段明宇面無表情地扛著一把德國產(chǎn)的HK-MP5，大步向著貨倉這邊奔來。他旁邊是手里中端著□□的周燁，周燁神情猙獰，面沉似寒水。

程澈停下腳步，緩緩后退。

段明宇將沖鋒|槍向肩后一甩，沉聲道：“程澈，真是好膽色。”

“哼。”程澈冷哼一聲，拔出槍。他手指一推將手|槍上膛，道，“段明宇，算你命大。”

段明宇輕輕笑了，他看著程澈的表情充滿玩味。

“故人重逢的滋味還好嗎？”

陳郁青從貨倉大門走出來，他看著對峙的三人，伸手摸向腰間的槍。

“砰——”一顆子彈滑過他的衣角，周燁的槍口冒著煙，他冷笑道：“下一顆，就不是衣角了。”

陳郁青面容冷峻，并未對此話做出反應(yīng)，他踱步道程澈身前站定，對段明宇道：“負(fù)隅頑抗是沒有用的。”

“誰說我們是負(fù)隅頑抗了呢？”段明宇回道。

一陣腳步聲，離四人大概十幾米的地方，荷|槍實(shí)|彈的鼎誠工作人員將他們團(tuán)團(tuán)包圍。

程澈緩緩露出一個(gè)寒氣逼人的笑。

“段明宇，你這是作甚。”

“怎么樣，讓你們死在一起是不是還算有點(diǎn)人情味？”

“你就對鼎誠的局勢這么自信嗎？”

“程澈啊，我不自信難道你自信？”

程澈從口袋里掏出一個(gè)U盤，舉到段明宇身前。

“我死了，王子軒會在第一時(shí)間將這個(gè)里面的內(nèi)容公之于眾，你在鼎誠和辰東的所作所為，一切都會大白于天下。”

段明宇臉色發(fā)白。

“你以為這樣能誆到我？誰知道你那個(gè)U盤里是什么東西？”

“那段教授盡管試試，來，”程澈靠近段明宇，“開槍啊。”

“程澈！”陳郁青叫道，挑釁段明宇是行不通的事情，這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走投無路，誰都不知道他還能干些什么。

“好了，”段明宇放下手里的槍，伸手向鼎誠的人示意，“你的命留下了，你旁邊這位的命，用什么來換？”

“陶璟對顧斬一直念念不忘啊。”周燁開口，“順?biāo)饲椋悖彼脴尶邳c(diǎn)著程澈，“把顧斬叫來。”

“……”程澈指尖發(fā)顫，“好。”

他掏出手機(jī)撥號。

“顧斬，我在鼎誠，段明宇要見你。”

“不能去！”陳汀蘭大吼著，“是陷阱！”

“我知道是陷阱。”顧斬聲音平靜，“無所謂，告訴他我馬上到。”

“嘟——”

赤日當(dāng)頭，貨倉里幾人的臉色卻都是一片嚴(yán)寒。段明宇看著腕表的指針，開口：“10分鐘，再不來我就殺了陳郁青。”

“程澈，你快走。”陳郁青道，“他什么都干得出來。”

陶璟從貨倉大門進(jìn)入，他看著周燁，“怎么？不是說顧斬來了嗎？”

一人朗聲道：“我來了。”

程澈瞇著眼睛看著來人，陳郁青緊盯著顧斬身后的陳汀蘭。陶璟的神色玩味，綻出一個(gè)獵手發(fā)現(xiàn)獵物的笑容。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段明宇對著程澈和陳郁青道，“下次見面就沒這么容易咯。”

他眨眨眼睛，墨綠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狐貍般狡黠的光澤。

“程澈，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江敏哲冷道，“我以為你只不過是恨段明宇，沒想到你為了活下去連這種事情都做得出來。”

“你以為？”程澈從一邊的鐵皮油桶上站起，居高臨下道，“我向來都不是什么好人。”

畢淮的眼神則看向陶璟。

“叫顧斬來，是你的意愿吧。”

陳汀蘭看著陶璟的眼神充滿了惡心。

“去死吧。”

陶璟并不意外，他將手中的短刀轉(zhuǎn)了幾圈，刀鋒抵上顧斬的脖子。

“我覺得吧，還是挺劃算的。”他道，“你陪我睡一覺，這些人的命就都能留下，我呢，也不再會對陳氏出手，我們陽關(guān)大道各走一邊，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籌碼是不是輕了點(diǎn)。”顧斬道，“再加一條我考慮考慮。”

畢淮吼著：“你瘋了！”

“鼎誠，辰東，所有的試驗(yàn)品，放走。”顧斬冷靜道，“再不碰任何違法實(shí)驗(yàn)，我就當(dāng)今天沒見過你們。”

段明宇凝眸看顧斬，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直到笑出了眼淚。

“我以為你是什么貞|烈之士，看來也不過是能把任何東西換作交易的狗罷了。”

“您沒資格說我。”顧斬回?fù)簦澳悴贿^是只沒有性|能力的閹|犬。”

段明宇猛地將槍口抵上顧斬的太陽xue。

“你再說一句。”

“段所，考慮一下我剛剛的籌碼。你們收手放人，我和陶璟上|床。”

段明宇冷笑，“你以為自己多值錢？鼎誠耗了我多少心血，你一晚上就能付清？”

顧斬低頭算著，然后凝眸看他。

“好像有點(diǎn)道理。”

“那，我，你們帶走，想干嘛干嘛。”

“顧斬！！”畢淮和陳汀蘭同時(shí)大聲道。

“成交啊。”段明宇笑了。

“放人。”顧斬道，“快點(diǎn)。”

陶璟靠近他，被陳汀蘭一招撂倒在地。

“滾遠(yuǎn)點(diǎn)。”他發(fā)著狠，目光如刀能將陶璟扎得千瘡百孔，“你碰他一下，我殺你全家。”

“汀蘭，”陳郁青道，“這樣，你們先放人，看看誠意。”

江敏哲將手中的刀子指著陳郁青，神色冷峻。

“一丘之貉。”

畢淮深吸一口氣，他對著陶璟和段明宇開口。

“我來交換顧斬。”

“哎呀，那感情好。”陶璟道，“怎么，畢律師終于想開了嗎。”

“畢淮這里沒你的事，”顧斬道，“他是直的，你不會爽。”

陶璟哈哈大笑。

“兄弟情深啊，真感人。”陶璟道，“怎么不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呢。”

“什么誠意。”

陶璟在段明宇的幫助下掙開陳汀蘭。

“脫吧。”

程澈背過身，撿起地上的隨身背包。

“這里沒我什么事了。”他道，隨即跨出鐵門，頭也不回地離開鼎誠。

陳郁青想了半天沒有追上去，他拉著江敏哲低聲道，“去報(bào)警。”

段明宇抬手砰砰兩槍，擊中了陳郁青和江敏哲的胳膊。鮮血順著他們的手滴下來，江敏哲狠狠地瞪著段明宇，擠出一句，“雜碎。”

“顧老師，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陳汀蘭和畢淮對視一眼，似乎找回了當(dāng)年的默契。

畢淮沖向段明宇下盤，緊緊地抱住他的腿，陳汀蘭奪過段明宇的沖鋒|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