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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拽,恐怕就很難再醒過來了。 “我看后座這人咋有點眼熟?”又一個聲音說道。 林三酒的眼皮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視野里盡是模糊的睫毛倒影。 “你別說,我看也有點。”舉著手電的那人,臉隱沒在強光后的黑暗里,叫人看不清楚:“是不是以前坐過車?” “你倆別廢話了,”剛剛將受傷司機放在空地上的男人之一,聞言不由喊道:“趕緊把人抬出來,再給組織通知一聲——你倆還想在這兒呆一晚上?” 立在車窗外的兩條黑影,沉沉地沒有反應。手電光筆直地打在林三酒臉上,叫她一時間什么也看不清,隨即她就聽見車門“咔噠”一響。 “我……想起……來了……” 明明是與剛才一模一樣的嗓音,這時聽起來卻像是一個夢游癥患者——或者墮落種——從喉管里噴出來的一股死氣。林三酒心中一緊,在車門被拉開的同一時間,意識力像浪潮般洶涌而出,門外二人被同時掀翻在地,手電筒骨碌碌滾了出去。 “怎么回事?”另外兩個司機嚇了一跳,匆匆跑了過來:“喂,你干什么!” 在不斷翻滾的手電光芒里,二人雪白的眼睛圓圓地瞪大了,瞳孔縮小了幾乎一半。他們喉中“嗬嗬”作響,仿佛有蟲子正卡在嗓子眼兒里要往外爬似的。二人拖拽著自己的手腳,從地上慢慢爬起身,陰影里一雙外凸的眼球,好像隨時會從臉上滾下來。 “他……他們怎么了?” 兩個剛剛趕來的司機都不由愣住了。其中一個身材矮瘦的男人掃了林三酒一眼,突然轉頭就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我不是進化者,你跟他們有什么仇,跟我沒有關系!” 被他留下來的那人低聲罵了一句,反手抽出了自己褲腰上的皮帶——那皮帶一碰著地面,頓時像蛇一樣抬起了頭,在空氣里幽幽盤旋著。他一會兒看看那兩個墮落種般踉蹌前行的同伴,一會兒看看林三酒,腳下一步步往后退,滿臉驚色,卻似乎不知道該提防誰好。 “這不是我干的,”林三酒盯著正朝她一步步走來的兩個人,頭也不回地說:“是他們要攻擊我。” 手電筒一晃一晃地停了下來,光芒落在她的身上。 手拎著皮帶的男人忽然迷惑了一下,隨即目光就不再游弋了,只是一動不動地釘在她的臉上。 “你好像有點眼熟……”他喃喃地說,“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你?” 短短幾分鐘里,這句話她聽過至少三四次了。這句話會帶來什么結果,林三酒也親眼見識過了——她忙縱身一躍,翻身跳上車頂;那條蛇一般的皮帶在同一時間驀然撕裂了她腳下空氣,帶著嘶吼聲擊碎了地面。 “我想……我想起來了……” 手握皮帶的男人低下頭,一雙眼球圓滾滾地翻了上來,像是突然被人吊住了脖子一樣。他在幾秒前還神態正常,卻在一句話的工夫里,變得與他的同伴們一模一樣。 一開始襲擊她的那個司機,也經歷了同樣的過程。 龍二那句話又一次浮現在了她的腦海里:“不管怎么逃,總也甩不掉追殺的人……” 林三酒隱隱約約有點明白了。 她掃了一眼車下幾人——這幾人都是在十二界底層打零工掙活路的進化者,不管是能力還是戰力都低得不足為懼;她想了想,伸手摘下了【面具】,隨即又叫出了【能力打磨劑】,將銀光抬高,照亮了自己原本的面孔。 車下三個人的臉上,同時閃過去了一絲迷茫。他們呆呆地站在原地,仿佛突然忘記自己要干什么了一樣;過了幾秒,握著皮帶的男人才大夢初醒似的吸了一口氣——緊接著,另外兩個人也揉了揉眼睛,再抬起頭時都恢復了正常。 “怎么回事?”有人低聲咕噥著,“我記得老阿是出車禍了?” “為什么都傻站在這兒?”另一個人瞥了林三酒一眼,朝同伴問道:“我們要干嗎來著?” ……果然是這樣。 林三酒抿緊嘴唇,心中漸漸雪亮了。 這些人好像被催眠了。當他們想起自己看見過龍二和他的面具模樣時,會條件反射式地進入攻擊模式……這么說來,只要不戴龍二的面具,她應該就不會激發別人的反應。 但是為什么要挑這些戰力平平的人催眠呢?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她趁著那幾人還在低聲交談的時候,悄無聲息地跳下汽車,一閃身走進了附近一條窄巷子里。熟悉的黑暗立刻吞沒包裹住了她,讓她得以像游魚一樣脫離了路燈與那幾人的視線;身后好像響起了幾聲喊,但她的速度極快,迅速融入了夜色里,將那幾人甩開了。 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她找到了“喪家之犬”旅館。這家又小又破的旅館,在凌晨三點鐘時,冷清得仿佛已遭到了廢棄——只有門口接待臺那兒,仍隱隱地透出了亮光和聲音。 那個黑皮膚、裝扮華麗的胖店主,仍然像幾個月之前一樣,無論何時看起來都精力充沛;她此時正坐在門口,一邊聚精會神地盯著一只碩大水晶球,一邊流水似的往嘴里塞各種各樣的零食。聽見有人拉開了門,達麗頭也不抬地說:“一個晚上二十龍特,不賒賬。” “你看的是什么?” 達麗一怔抬起頭,頓時笑了:“喲,你倒是一個稀客了。” 帶著她特有的那股活力,她絮絮叨叨地說:“前陣子有人從不知哪個末日世界里帶回來了一套電視劇,劇情是很好看的——可惜就是他們的審美吧,有點兒一言難盡……怎么,你又住店嗎?” 再次見到一張熟悉的臉,林三酒也微微松了一口氣。她目光轉了轉,見接待臺后每一條走廊里都空無一人,低聲說:“不,我是來找一個朋友的。” 達麗有點兒狐疑地瞥了她一眼:“真是朋友嗎?你可不能給我惹事兒啊!”一提起跟旅館有關的事,她就收不住嘴;林三酒沒等打斷她,目光卻被水晶球吸引過去了。 假如水晶球里那兩個正在親吻的人,就是電視劇男女主角的話,那一個制作它的世界未免也太……也太口味奇特了。 即使林三酒心里裝著事兒,她還是沒忍住往水晶球上多看了幾眼。男主角面部正中央覆蓋了一大塊黑乎乎的痦子,幾根粗粗的長毛從痦子里鉆出來,在親吻時不斷摩擦著女主角的臉;水晶球里的景象不大穩,畫面閃了閃,女主角隨即睜開一雙綠豆般大小的眼睛,深情脈脈地望著黑痦子,笑開了一口殘破黃灰的牙。 “你看,我說過吧,”達麗斜著眼睛,看著水晶球:“要不是劇情特別好,實在叫人很難看下去。” “這是……電視嗎?” “算是吧,”達麗拍了拍水晶球,畫面又一次恢復了穩定:“雖然質量一般,但比真正的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