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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這個下巴和雙頰都rou乎乎的年輕男人,用一種自暴自棄的口吻說:“你要拿我怎樣?” 他似乎在極短的時間之內,就認清了他與林三酒之間的實力差距。 “你現在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林三酒蹲在他面前,緊盯著他的臉:“告訴我怎么回事,你們是誰?” 她蹲的方式很特殊,還是從黑澤忌那兒學來的;論起對身體的使用,他無疑是一個天才——她此時的身體在靜止與爆發之間取得了一個微妙的平衡,只要面前一有異動,她隨時可以像獵豹一樣彈射而出。 很顯然,這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死死地籠罩住了這個男人。 “我,我可以告訴你。” 他考慮了一會兒,有點兒遲疑地說道。他一張嘴說話,兩旁面頰就rou嘟嘟地鼓動起來,仿佛一只特大號的松鼠在不斷地嚼一嘴果子:“但這事兒吧……你不要把它看成是一件針對你個人的行動……我們對你本人沒有什么惡意,這一切都是工作安排罷了。” “工作?” 年輕男人咳了一聲,撓了撓他圓鼓鼓的飽滿臉頰,挺起胸膛:“對,我和其他幾個跟蹤你的同事,都是在一個地方工作的。” 林三酒瞪著他,沒出聲,等著他繼續往下說。 “是,咳,”在這一刻,年輕男人看上去仿佛同時被羞慚和驕傲兩種情緒占滿了:“我是‘防止物價上漲與通貨膨脹委員會’的行動專員兼任策劃專員。” “你……把那個名字再說一遍。” “‘防止物價上漲與通貨膨脹委員會’,簡稱‘防漲會’。” ……十二界還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林三酒歪過頭,瞇起眼睛,又從頭到腳地把他打量了一次。 “……防漲會?你們到底是干什么的?”她只覺一肚子全是疑問,竟不知道該問哪個才好:“十二界也有通貨膨脹?” “有資本進行經濟活動的地方,就難免會伴生出一系列的經濟問題,物價上漲和通貨膨脹當然也在此列。”年輕男人嚴肅地答道。他沉下臉的時候,就好像那一只特大號的松鼠吃完了晚飯,正在讓腮幫子休息。“我們委員會,就專門負責處理這方面的事務,防止這樣的情況發生。” 林三酒試著回憶了一下,不過她實在想不起來維持運行十二界的那些機構之中,有沒有一個這樣的委員會了。“怎么防止?”她問道,“跟我又有什么關系?” “通過密切關注市場內的經濟活動,積極展開多點人工監測,對大額資金的流動實行嚴密管理等手段,預防打擊市場過熱、洗錢行為或貨幣超發,對流通貨幣量進行實時宏觀調控,穩定物價……” 要是人偶師在這兒就好了。 “你說人話。”林三酒冷冷地說。 這個要求對他來說似乎有點困難。他支支吾吾、吭吭哧哧了一會兒,說:“這,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林三酒抽出教鞭,將它點在對方袖子底下露出來的胳膊上。 年輕的“行動專員兼策劃專員”突然急切了起來:“是,是這樣的!我們一直在關切著涉及大額資金的買賣活動……那,那個,人工檢測的意思是說,我們從線人那里得到消息……然后,然后跟蹤可疑目標……” “接下來呢?” 他“咕咚”一聲,響亮地咽了一口口水。 “……最后我們以各種必要措施征收目標身上過多的貨幣,這樣一來,市場上的貨幣流通量就、就被控制住了。” 林三酒皺起眉頭,仔細想了兩秒,竟拿不準自己此刻應該發怒還是發笑:“你們說得這樣冠冕堂皇,其實不就是打家劫舍么?” “應、應該說,我們實現了財富的再分配,對十二界發展有好處……” “再分配個屁!”林三酒猛地罵了一聲,驚得他立刻閉了嘴,一副不知道該把手腳放在哪里好的樣子。 她靠近一點,忍不住仔細地觀察了一會兒這個年輕男人。 看他的樣子,似乎一邊為了委員會的名號而沾沾自喜,一邊卻又為他實際上的行為而感到不大光彩;如此矛盾的兩種情緒,竟然能同時和諧共存于一個人的頭腦里,真是叫人驚嘆于人類心靈的包容性。 她抽出了教鞭,冷冷地問道:“你的線人是誰?” “啊?”這家伙的第一反應似乎是想裝傻。 “有人告訴了你們關于我的情報,這個人是誰?”林三酒將教鞭戳進了他的胳膊皮膚里。 他的喉結上下滑動一下,臉色不大好看:“這……這個我真不知道。” 好像是生怕她不信,年輕男人忙擺手說道:“負責線人這一塊的是另外的一個同事,我不跟他們接觸,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我只知道線人都提供了什么情報……” “說。”林三酒只吐出了一個字。 “情報說你有很多錢……好像剛剛買了房子。而且你的活動范圍,應該就在這一片。” 林三酒微微皺起了眉毛。 “好像剛剛買了房子?是你不記得了,還是線人的確是這么說的?” “線人提供的情報里,的確是用上了這兩個字,我當時還有點奇怪來著,”年輕男人急急地解釋道:“要么就買了,要么就沒買,什么叫好像買了?” 林三酒盯著他,沒有吭聲,陷入了思緒里。 知道她剛買了房子的人,無非就是那么幾個:地莫、長足、前任房主,再加上管理局的那個小胖子。這幾個人都明確知道她是買了房子的,所以不會使用“好像買了房子”這種模棱兩可的描述;使用了這種描述的人,恰好說明對方沒有參與到她買房的這個過程中。 再說,除了前任房主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她房子的位置了——如果硬說是前任房主出賣了她的情報,又使用“好像”一詞作為偽裝,那也有說不通的地方。 他很清楚房子的地理位置,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這個狗屁委員會Exodus到底在哪兒;但他不知道林三酒就肯定會在這一片區域內活動。 要是她買了以后,只是偶爾來一趟住幾天呢? “這個范圍,是指什么范圍?”她一邊在教鞭上用了一點力氣,一邊問道。 年輕男人帶著幾分忌憚和害怕地瞥了一眼戳進自己胳膊皮膚里的教鞭,回憶了幾秒,這才答道:“當時同事是在地圖上直接劃出了一個區域的,所以我有點說不好……不過那班飛機的航線恰好覆蓋了這個范圍,我這一點記得很清楚。” 也就是說,Exodus被恰好排除在了這個范圍之外。 這樣看來,這一個推測性的說法暴露了一點:這個線人知道她一直在這片區域里,但不知道她的房子在哪兒。 按照這個結論,她可以排除掉前任房主;但排除掉他以后,林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