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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之間流下淡淡的盈白光芒,點亮了一個一米高的“C”字樣。 與上百名陌生人一塊兒,林三酒完成了藥浴和紅光的消毒程序;帶著那股已經熟悉起來了的淡淡藥味兒,她被人潮呼地一下裹挾起來,推進了布萊克市場中。 碎星一樣的盈盈光點,不知從哪兒投了下來,像是有人在暗藍夜空中打翻了一盤雪白鉆石;光芒緩緩流轉起來,攪動起月下海浪一樣的呼吸起伏,形成了一行字:“你在此處唯一找不到的,就是缺乏本身。BLACK’S MARKET.” 在這一段夢般的星空下,進化者們常常會因為目不暇給而被別人踩掉鞋子。 原本預計中午到達的巴士,拖到晚上才將乘客們送至地方,已經打亂了林三酒的計劃;她花五個小型紅晶買了一份黑市地圖,別的什么也來不及看,按圖索驥地朝著市場中央簽到點一路找了過去。 簽到點在中央區1A里,正好處于四條街道交匯處,一個“米”字形的中心交接點上。入夜以后,黑市似乎反而更綻放出了寶石般耀眼的活力;商店、帳篷、攤販、布幔長廊、竹林狀的單屋……一處又一處地擠滿了人行道外的空間。 街上行人們的眼睛在各色燈光下閃爍著熠熠光澤;體溫、食物熱汽、燈光的熱度將每一個人的面色烘得紅通通、汗津津。林三酒走著走著,忽然發覺身邊景象已經有好一會兒沒有變過了;她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腳下不知何時竟早就停了,只有意念中仍然在走。其實她正與好幾個進化者一起圍聚在一個小小的球狀帳篷前,一個披著黑紗的女性正坐在里頭喝水,滋潤她剛剛唱過一曲的喉嚨。 兩個男進化者在帳篷前爭吵了起來,一個認為黑紗女人賣唱、他花錢賣唱,是天經地義你情我愿的事;另一個抗議說,這種塞壬一樣的歌喉不僅非常影響交通,而且還很耽誤別人時間——據說他因為不熟悉路,已經被黑紗女人給吸引過來三次了。 “多虧有我,”意老師邀功道,“你看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呢。” 趁著那二人爭執不下的時候,林三酒趕緊捂住耳朵,三步并作兩步地走了。 這兒不僅有賣技能和賣商品的,甚至連賣笑的店鋪也不缺——當她第一眼發現那個鋪子的時候,她幾乎懷疑這是一個惡作劇。 “笑,”店主是一個懶洋洋的胖子,搖著扇子招呼道:“二十龍特一個。” 他滿臉胡茬,一頭油汗;如果是他本人的笑,大概一個紅晶也不值。不過林三酒還是走了進去,抱著懷疑問道:“笑是什么?怎么賣?” “一份開心得讓人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的情緒,”店主胖子拿出一個果凍似的小塑裝盒,“能持續好幾個小時呢,很劃算的。我看你很有需要,你一看就歷經滄桑。” 雖然在黑市里開店,但這些進化者們大多都不是專業的生意人,所以嘴巴也都不太甜;林三酒一邊想自己是不是應該去做個皮膚護理,一邊買了個笑。 “盒子我回收的噢!可以抵錢!”她出門時,那個胖子還沖她囑咐了一句。 拖把布的道德感不高,冊子卻寫得挺用心;正如冊子上的描述一樣,人群果然在街道中心處漸漸稀疏了起來——就像是被某種力場排斥的粒子一般,人們接二連三地剎住腳步、調轉方向,在跨進馬路之前紛紛讓開了,留出了前方一片空地。林三酒拿出簽到冊,對照著比了比,大步走進空無一人的真空地帶里。 一根來自末日前、如今已經廢棄不用的半截電線桿上,果然有一行“此處簽到”的小字。偶爾有一兩個進化者過來拍一下電線桿,目光與她一碰上,彼此都浮起了個“原來你也是”的神色。 找著了簽到處,林三酒也就安下了心。她信步走到那一家掛著“煎奶包與墮落種切片”招牌的鋪子旁邊,鐵板上數個白嫩嫩、豆腐似的小圓塊兒正在高溫下“滋滋”作響,散發出一股濃郁得幾乎能用舌頭嘗著的牛奶甜香。 這應該是煎奶包了,她四下看了看,有點慶幸自己沒有在鐵板上看見墮落種的切片。 那個戴口罩的女人顯然誤會了她的目光:“不好意思,切片賣完了。” 還真有人吃墮落種? “沒事,”林三酒用意志抵御著一陣陣奶香氣,“我想問問,哪兒可以買房子?” “房子?” “我有幾個朋友要在十二界定居,”她一時高興,多解釋了一句,“我需要多買幾棟房子……黑市應該有賣的吧?” 戴口罩的女人放下了手中鏟子,看了一眼店旁的電線桿,又看了一眼林三酒。 “第一次來碧落黃泉?” “對。” “你需要雇一個向導,”她關掉了鐵板下的加熱,“負責跑腿、帶路、找人、比價……采買東西時,一個向導能幫上很大忙,比你自己摸索著辦事強多了。” 林三酒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哪兒能雇著?” “你雇我吧,”她低頭看了看鐵板上幾個奶包,“老板今天不在,我負責打烊,可以提早一點兒關店。你要是雇我的話,這幾個煎奶包送給你吃。” 林三酒想了想,問道:“你在這兒干多久了?” 戴口罩的女人答道:“五年了。” 她的意思,可能是斷斷續續的五年——畢竟每14個月就得換一次地方。 “你放心,”戴口罩的女人瞥了她一眼,“我常常私下給人做向導,賺一點私房錢。這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我很可靠的,你可以去打聽打聽。” 林三酒被勾起了興趣,又和她多聊了一會兒,問了不少問題;她對答如流,態度自然,看起來也確實非常熟悉黑市里的情況。當二人談妥了以后,她轉身找出一只紙盒,將幾個奶包麻利地裝進去,遞了過來:“給。” 然而林三酒卻已變了臉色,死死盯著她,不僅沒有接過紙盒,手中反而悄無聲息地多出了一條銀色教鞭。 戴口罩的女人看起來倒不大吃驚。 “你剛才轉身的時候,”林三酒目光在她身上來回掃了一遍,低聲問道:“我從口罩邊緣看見了你的嘴角。告訴我,為什么你的嘴角會貼著耳朵根?” “因為我是裂口女啊。” 戴口罩的女人態度平淡地答道:“或者我應該說,這是人們在看見了我們這個類型的墮落種以后,給我們起的外號。” “你是一個——一個墮落種?”林三酒猛地抬高嗓門,下意識用余光瞥了瞥過往行人;人群擠擠攘攘,從她身邊川流而過,沒有人為此停下腳步。 “我叫長足,”裂口女墮落種伸手指了指招牌:“有什么好奇怪的?牌子上不都寫了嗎?” 林三酒看了一眼“煎奶包與墮落種切片”,又看了一眼長足:“墮、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