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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深切地感受到了一種籠罩于這個世界上方的力量——遠遠超出她視線所能觸及的地方,遠遠處于人類的了解之外。 不知怎么,她忽然產生了一種凝視巨大深淵時,也同樣被其凝視的惶恐。 不過在這樣凝重的時刻里,有人的側重點卻完全不一樣。 “我不管,我就是對的。”靈魂女王執拗地重申了一遍:“我認為,這個數據體就是不好意思承認!它就是想給自己留點面子!” 靈魂女王的生活一定非常簡單——林三酒不由在心里冒出了這個念頭。她沒有理會大rou蟲,只是將目光轉向了人偶師;不料還不等她張口說話,那個裹在黑皮革里的男人就開了口,“不行。” “什么?”林三酒一楞。 “你是想要我把他放出來吧,”人偶師一眼也沒有看她,只是信步走向了透明屏障,目光正好與里頭的季山青對上了。二人一里一外,一個年輕清澈,一個陰沉冷漠,猛一打眼,幾乎叫人以為看見了人偶師的過去與現在—— 望著禮包那張唇紅齒白的面龐時,人偶師皺緊了眉頭。連他自己好像都沒有發覺,他臉上泛起了忍也忍不住的、隱隱約約的厭惡感和殺意:“你這個朋友到底是不是本人,你還不是只聽了數據體的一面之詞么?” 季山青聽清了這句話,重重吐了口氣,順勢低下了面龐。 他的長發滑了下來,陰影頓時遮住了半邊臉;人偶師卻微微瞇起眼睛,又靠近了一些,仔細打量了他一會兒——林三酒一顆心都懸了起來,正當她要說點什么、轉移一下注意力時,只聽他忽然說道:“這個人怎么看著好像有點眼熟?” 林三酒胸腔里“咯噔”一下,暗暗叫了一聲糟糕。 當初人偶師在星空游樂園的鏡屋里被傳送走了,因此一直沒有見過禮包;但是她不知道其他世界的終點大禮包長什么樣——萬一都和季山青是一個模子里出來的,被認出來豈不是遲早的事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見過的人太多,所以記性不好;幸虧人偶師看起來不像是快要認出禮包的樣子,只是皺著眉毛,重新站直了。林三酒趕緊幾步走了上去:“你要是想過一會兒再放他出來也行,現在這個數據體我們怎么辦好?” 這個問題一下子抓住了大廳中眾人的注意力。 連希文也cao縱著殘破的喉嚨,慢慢地開了口:“我希望你們做出任何決定之前,都能謹慎一些。” 人偶師冷笑了一聲:“不然呢?” “沒有什么不然,我并不是在做一個威脅。”希文給人的感覺,與在副本時似乎不大一樣;在不必偽裝成人類以后,它也不用再強迫自己呈現出人類情緒,從而顯得十分不自然了:“作為一個數據體,我是不會死的。” 幾個人一楞,不由彼此對視了一眼。 數據體是一種他們完全沒有見過、也幾乎是零了解的生命形式,甚至連看也不看不見它們;要如何對這樣一種生命體報仇,幾個人還真沒有一點頭緒。 “世界上沒有亙古永存的東西,”一個聲音突然打破了寂靜,口齒嗓音就像是淙淙山泉擊打在河石上一樣。二人一蟲一回頭,正好望見季山青站在透明屏障后,神色平靜地說道:“你也不例外。你只是在虛張聲勢而已……既然你已經落在了我們的手上,那么遲早可以找出消滅你存在的辦法。” 話說完了,他朝林三酒一笑:“姐,既然他們不相信我,我總得想個辦法證明我自己。” 林三酒心下一松,頓時也露出了一個笑。 希文沉默了幾秒,道:“你不明白。我這個個體所擁有的一切信息和數據構成,都已經被儲存在你們接觸不到的地方了……就算你們真的能夠找出一個殺掉我的辦法,也無所謂。我的同胞只要根據我的資料,重新編寫出一個我來,我就又重生了。” 雖然季山青聰穎,但對于超出他認知范圍的事也無法辨別真偽;他聞言一頓,只聽林三酒緊接著開了口:“你所謂‘接觸不到的地方’,就是數據流管庫吧?” 禮包立刻抬起了目光。 “不錯,原來你已經去過了。”希文這一次停頓的時間長了一點兒,才道:“怪不得我的同胞要追捕你們……在過去,每一次進了數據流管庫的生物,都只能是以數據體的形式出來的。” “我對你們的了解可不止這些,我還知道,所有信息都是儲存在那些白色光絲里頭的。假如我設法刪除了你們的數據,你還能夠這樣無所謂嗎?”林三酒冷笑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么從我的同胞手下逃出來的,但是我勸你們還是應該珍惜自己這一點難得的運氣,趕緊離開這里。”希文的語氣忽然微微地重了一點兒,要不是幾人正全神貫注地聽,只怕不會發現多少差別。“且不說你們能不能刪掉任何東西,只要你們一回數據流管庫,就會立刻被我的同胞發現。” “這你可就錯了。”林三酒剛才在對答的時候,受到了禮包啟發,早悄悄地打開了【意識力擬態】,立刻感到思維敏捷了、靈活了——雖然禮包本人就站在后頭,但是可惜他沒經歷過數據流管庫,在缺乏信息的情況下不好談判。 連季山青也沒想到,他姐現在正模擬著他的大腦侃侃而談吧? “你的同胞們沒能解讀我們的數據,就被我們逃了出來……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們有一種能力,可以將自己仿生出敵人的外表;所以我們只需要再次罩上一層數據體的外表,就可以暢通無阻地回到數據流管庫了。” “不可能,”希文頓時嗤笑了一聲,隨著這個聲音,一點血紅rou沫從尸體脖子上的大洞里噴濺了出來。“我們每一個都具有顯著不同的表征,用不著解析,看一眼就能知道誰是誰了。” “誰說我們是生造出一個表象的?你們數據體都沒法憑空創造一個生物,我們更不行了……我們就是模仿著你同胞的表征,而生成的表象。不信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示范給你看。” 說到這兒,林三酒一轉頭,不由一頓——原來人偶師和靈魂女王看著她和數據體你來我往、唇槍舌劍的,似乎自覺插不上話,此時居然全在一邊坐下了,瞧戲似的望著她。林三酒哭笑不得,忙朝靈魂女王使了一個眼色。 雙馬尾的姑娘茫然地望著她,臉皮慢慢地從頭上松了下來。 林三酒用嘴巴努了努,又瞥了一眼希文的方向。 靈魂女王眨了眨眼睛,歪過身子也看了一眼希文。 就在林三酒急得差點要直說了的時候,還是人偶師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