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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你們能早日好起來。” “謝謝您,總官大人。”阿云一動也不敢動地仰著頭,因為心情激動,長長的睫毛顫抖著投下了陰影。 “年輕人恢復(fù)得就是快,”云遷收回手,歪頭看了他兩眼,“涂好了!可別亂蹭。” 少年有點兒害羞地一笑,在梅子似的嫣紅中露出了一排雪白的牙。然而他右側(cè)臉的神經(jīng)被毀,一點表情的波動也沒有了,看上去只有一半是笑容,另一半平靜無波。 云遷的目光在他的臉上停留了幾秒,點點頭,轉(zhuǎn)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執(zhí)理總官即將離開的時候,少年忽然想起了什么,忙問了一句:“總官大人,出城的進化者們有消息了嗎?” “今天早上已經(jīng)有一個進化者回來了。”云遷拉開了一半門的手停住了,回頭說道。 少年吃了一驚,目光立刻亮了起來:“太好了!是誰,怎么樣?” 執(zhí)理總官皺起了他兩條劍鋒般的眉毛:“我對他還真沒有印象,得回去查一查名冊。他受傷不輕,一回來就昏睡了過去,暫時不知道他有沒有拿到資料……不過不論如何,他能活著回來就好。” 說到這兒,云遷抿起嘴角,頓了頓才又道:“如果因為這個任務(wù)而折損了太多進化者,我反而就是九城的罪人了。” 眼看著執(zhí)理總官說完了話,轉(zhuǎn)身出了門,林三酒看了一眼夕陽,呼了口氣——看來,今天又是毫無所獲的一天。她在橙紅的夕陽光芒里,悄悄地順著外墻爬回了閣樓,自己也覺得自己好像已經(jīng)快從偷\窺狂過度成變\態(tài)了;眼下沒人發(fā)現(xiàn)還好,一旦有人察覺了,她連一個解釋自己行為的正當(dāng)理由都沒有。 只要人偶師神智清醒,云守九城就是一個相對完整、正常運作的世界。也許是因為他在事后得知的信息,變相填補進了記憶中去?林三酒在又困又累之中,迷迷糊糊地想道。 自打進了數(shù)據(jù)體的地盤以來,她一直沒有合過眼——一想到暗處觀察著她的數(shù)據(jù)體,她就不敢讓自己的意識出現(xiàn)一絲模糊。 之前倒還罷了,但在云守九城里,望著每一天日升日落,連她的生物鐘也跟著被同化了,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感覺上都像是已經(jīng)至少過了一個月。即使是進化者也受不住這樣慢慢地熬——林三酒使勁掐了自己一把,甚至懷疑這就是數(shù)據(jù)體的目的:也許它們就是想讓自己困倦不堪之下,失去所有抵抗力? 皮膚上那一絲微微的疼,連一點兒作用都沒起。等她在閣樓里坐下以后,洶涌的困意終于露出了它的威力:林三酒只覺得頭腦越來越昏沉,眼皮一陣一陣地粘合起來,每次再睜開時,都仿佛用盡了全身力氣。睡眠居然釋放出了如此甜美的誘惑力,叫她只想干脆地放棄算了,什么都不想了,管他人偶師如何…… 也不知掙扎了多久,就在林三酒慢慢地合上眼睛時,一串響亮的腳步聲從下方迅速接近了,在木質(zhì)地板上咚咚地砸響了一陣回音。她被驚得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側(cè)耳一聽,發(fā)覺來的不止一個人,目的地似乎正是閣樓——林三酒騰地站了起來,左右一看,迅速從窗戶里翻了出去。 長官府外墻平平整整,幾乎沒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她一手抓住了一把垂下來的綠騰,腳下踩住了下一層樓的窗戶邊緣,這才穩(wěn)住了身子。 “吱呀”一聲,聽起來應(yīng)該是閣樓地板上嵌著的門被推開了。 “總官大人,”第一個響起的居然是阿云的聲音,“先放在這兒就行嗎?” 難道剛才自己睡著了,不知不覺地過了好長時間?林三酒一怔,感覺人偶師的記憶流速最近好像越來越快了;她忙慢慢地調(diào)整了角度,將自己挪到了閣樓窗戶的下方,朝內(nèi)看去。 盡管長官府的閣樓已經(jīng)算是十分寬敞了,但當(dāng)云遷一走進來時,頓時就顯得狹窄起來,好像容不下這位沉穩(wěn)而高大的執(zhí)理總官似的;他背對著林三酒,暮光從另外一邊的窗子照進來,只能叫人看清他黑沉沉的背影。 空氣里浮動著無數(shù)細小的灰塵,一起被一輪蛋黃般的夕陽染成了漂浮的金紅顆粒。那叫阿云的少年雙手抱著一只鐵箱子似的東西,似乎沉重得連他也覺得吃力;他喘著氣,咚一聲將那東西放在地板上,頓時又激起了一層浮灰,他頓時被嗆得咳嗽起來,面上浮起了暈紅。 云遷拍了拍他的后背,“沒事吧?” “沒事,只是右邊身子還不太靈活。” 云遷的背影在那只鐵箱子前蹲了下來,語氣放輕了,好像生怕嚇著它似的。他慢慢地撫摸著那只箱子的表面,用一種近乎呢喃的語氣說道:“沒錯,就是這個……就是它。我、我找它找了好久,依舊功敗垂成……想不到,想不到有一天我真的能再次看見它……” “總官大人,多虧了您當(dāng)時的堅持,也多虧了龔大哥冒死把它帶了回來。”那少年也跟著蹲了下來,朝云遷露出了一個——半個明朗的笑。他轉(zhuǎn)頭望著鐵箱子,語氣還帶著幾分驚奇:“不過……這么一個平平常常的鐵箱子,真的能管用嗎?” 云遷緩緩地伸出手,手指都在不斷地顫抖。他咽了一下嗓子,似乎好不容易才鎮(zhèn)靜了下來:“當(dāng)然,我剛才已經(jīng)把它啟動了。” “已經(jīng)——?”少年頓時又是一陣驚奇,仔細打量著那箱子一會兒,卻什么都沒看出來。“連一點聲音都沒有啊……我以前一直以為,人工智能指揮站看起來應(yīng)該非常高科技才對,起碼得有個屏幕吧?” 云遷看了他一眼,低聲一笑:“有的,它什么都有。” 但他卻不等阿云再問,忽然站起身,大步走向了閣樓樓梯:“走吧——現(xiàn)在時機還不成熟。” 少年一愣,來不及問,眼看著云遷已經(jīng)下了樓;他趕忙跟了上去,二人的腳步聲再次去得遠了。 林三酒重新翻進了閣樓,想了想,沒有去看那只箱子,反而悄無聲息地也跟著下了樓——這兒只是根據(jù)人偶師記憶復(fù)制出的一個世界罷了,他不理解的事物,是不可能被完全還原的;她就算上去看了,恐怕也只會是一頭霧水。 只不過她原本以為,事情馬上就要因為那只鐵箱子的到來而出現(xiàn)轉(zhuǎn)折了;但接下來這半天時間里,卻壓根沒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執(zhí)理總官去見了那位負傷立功的龔大哥,與其一談便談至了深夜;與此同時,林三酒一直跟著少年阿云,看著他做了一會兒復(fù)健、看了一本書,吃過晚飯后便洗漱上床睡覺了——不僅無聊得很,而且還讓她更覺得自己像是個變\態(tài)了。 漆黑夜空里慢慢掛起了一彎銀月。等少年阿云睡熟了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