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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杯子,看起來臟得可疑,幾乎不再是透明的了——林三酒攥住了杯子,此時心里仍然是一片茫然。 按理來說,公寓大門應該是在一樓才對;問題是她就是從一樓上來的——這幫放浪形骸的少年男女,是她一路上除了樓梯和墻壁之外見到的唯一的人了。 看樣子,這些少年男女應該是打通第一局的關鍵才對。 “你們……這樣,沒有人管嗎?”林三酒想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嘗試著曲線救國:“這棟樓里其他的人呢?” “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干嘛,不過這棟樓里想要什么都有,我們當然要及時作樂了?!迸郝柫寺柤绨?。當林三酒挪開了目光以后,她眼珠慢慢地轉向了林三酒的方向,幾乎陷進了眼角里;露出了一口白牙,她笑著說:“……反正自從進來以后,我們也一直沒有找到出去的路?!?。) ☆、350 請不要隨便敲陌生人的門 “滴答、滴答”的水聲,一下接一下,在空蕩蕩的洗手間里聽起來異常響亮。日光燈在頭頂上時不時地一陣忽閃,讓人的視野也跟著一明一暗,好像隨時都會徹底陷入黑暗中一樣。 疲憊地呼了一口氣,林三酒伸手去擰銹跡斑斑的水龍頭——她現在十分需要往臉上潑一點兒涼水;然而在“吱嘎嘎”地響了兩聲以后,干涸的水龍頭里什么也沒有滴出來。 抬起眼睛,她盯住了鏡子里的自己。 在忽明忽暗的日光燈下,鏡子里的她看起來面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身后的骨翼森森地立著,一大半都沒入了陰影里。 “……接下來怎么辦?”許久沒有露過頭的意老師,忽然幽幽地問了一句。 林三酒沒有回答。 ……因為她也不知道。 在幾分鐘之前,她已經將公寓樓走了個遍——從一樓開始,林三酒沒有放過每一個細微角落;地毯式的搜到了第七層,公寓就到了頭。那兒的樓梯消失了,只有陳舊厚重的天花板,嘲笑她一般地堵住了去路。 整棟樓就像是拿一塊磚摳出來的似的,別說出口了,連一條縫兒都沒有。 明知道暴力破壞大概沒有用,林三酒還是試著打了一下走廊盡頭的墻壁。墻磚應手而碎,并不十分堅硬;但是不管她打多少次,碎磚簇簇落下以后,露出的依然是無盡的厚厚墻壁,仿佛這堵墻沒有盡頭似的——過了幾分鐘再下樓一看,連她打出來的缺口都消失了,白綠相間的墻壁依舊完好如初。 被困在這兒的每一分鐘,都會令林三酒忍不住猜測——人偶師現在走到哪兒了? “我們已經陷進來快三年了?!蹦莻€女孩兒的笑容好像又浮現在了她眼前,每一個字都像是在耳邊似的那么清楚:“……一開始我還想著找找出口,但現在我也看開了。在哪兒過不是過呢?在這兒不用受輪回的罪,沒有生命危險,還應有盡有……你最好也早點換個心態。再來一點兒威士忌不?” 三年—— 正是女孩兒的這一番話,叫林三酒幾步就沖出了門,不甘心地又將整棟樓重新翻了一遍。然而仍舊一無所獲。 ……嘆了口氣。她壓下了心里的焦慮,走出了洗手間大門。 明明是一間公寓樓,但是在第七層上卻有一個公用衛生間——雖然年久失修。漏了一地的水,但好歹還算是能用。 木質樓梯在她的腳步下,一下一下地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伴隨著林三酒一路回到了三樓。走廊里仍然同往常一樣。只有吵鬧的音樂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 想了想,她邁步朝剛才那一間320號房走去。不管怎么說。那些人畢竟是先她一步進了副本的,說不定還知道一些別的消息…… 在320門口住了腳,林三酒揚起拳頭,“咚咚”敲了幾下?;覊m從暗金色的號碼牌上撲簇簇地落了下來。她拿開手以后,蒙了一層塵的深紅木門上頓時留下了她骨節的印子。 連敲了幾次,房間里仍舊寂靜若死。 “有人嗎?”她滿腹狐疑地揚聲喊道:“……我是剛才那個人。開開門!” 聲音遠遠地從走廊里回蕩了出去,始終無人應答;她將耳朵靠近了房門聽了半晌。320號房里只有一片沉默。 當她再一次抬起手的時候,從林三酒耳朵后方的一片死寂里,忽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別再敲了?!?/br> 林三酒渾身汗毛一乍,骨翼驟然張開的同時身子已經急急地后退了幾步;然而那個聲音的主人卻沒有跟上來,仍然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她,一雙眼鏡片在日光燈下閃著反光。 “你是誰?”——又是什么時候來的?為什么她一點聲響也沒捕捉到? 面對劍拔弩張的林三酒,那個清瘦的年輕人伸手扶了扶眼鏡,又將滿是青筋的手對著320號房門指了一下,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別再叫門了。相信我,你是不會想要遇見第二次打開這扇門的人的。” “……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誰?” 清瘦男人嗓音很低,也很輕,好像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生怕驚擾了什么人似的。 “你是今天剛進來的吧?”他一邊說,一邊轉過了身,走了幾步見林三酒沒有跟上來,不禁回頭皺了皺眉?!啊沂巧蟼€月進來的,已經陷在這兒快要二十天了。我叫葉藍?!?/br> 看來也是進了星空游樂園的成長型之一——林三酒有點拿不準他是不是成長者聯盟的人,只謹慎地點了點頭:“……我姓林。你剛才為什么不讓我再敲了?你對這一個游樂項目都知道些什么?” 清瘦男人歪了歪頭,似乎被她話里的什么消息抓住了一下注意力;不過很快的,他便低聲應道:“上一次你在這兒敲門,我都聽見了,也看見了?!?/br> 葉藍看起來是一個情緒不多的人,語氣沉靜而謹慎;他指了指樓梯口,說道:“我當時就在樓梯上站著……不,你不要覺得不可能。在這棟樓里,不管你有什么樣的偵查方式,結果都是永遠混亂的……就像剛才,你不就沒有發現我的靠近嗎?” 林三酒一下子啞了殼。她的純觸的確什么都沒感應到……這在外頭,幾乎是不可想象的事兒。 見對方似乎沒有什么敵意,再一次將后背亮給了自己,林三酒保持著距離跟了上去。 “我不讓你敲門,是因為……”說到這兒,葉藍一時間好像有點找不到詞了,想了想,他才繼續說道:“是因為你我都不知道門后是什么——東西。” “這二十天來,我也在暗處見過幾個進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