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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軟綿綿的觸感,真是令人打從心底難受。 “你偷襲我,我還負責把你帶出游樂園……”她低低地冷笑了一聲,見到靈魂女王的眼珠從眼眶的邊角里翻了下去:“你們靈魂這種東西要是也有一點良心,你就該讓我省點心。” 靈魂女王一聲不吭地垂在她的手里,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 如果只有林三酒一個人的話,她也不是不能挑戰一下第二局……只是她無論怎么想,都覺得拼這個命沒有意義。 第一局已經如此兇殘了,到時就算打完第二局,剩下半條命,又能怎么樣?挑戰難度又翻了3倍的第三局嗎? 她是被圣誕老人扔進“星空游樂園”當做誘餌的,之所以向前走,只是因為想找找樓氏兄妹——如果連命都去了大半條,還怎么從人偶師手上救下兩個孩子?還不如趁現在退出去,好好想一個對策;就像所有的能力都有局限一樣,所有的副本也都應該有一條活路才對。 青蛙之路上依舊如同來時一樣,沒有絲毫人聲;只有“叮叮咚咚”的音樂聲伴著氣球一塊兒在空氣里飄蕩。成了唯一的活氣。不知怎么,反而映襯得游樂園里更加如死一般寂寥。 在這樣奇異的安靜里,來自綠草地中央的一句人聲,即使有些距離,聽在耳里也像驚雷似的了—— “一個巧克力蓋太妃糖口味,一個朗姆酒加葡萄干口味。” ……林三酒緩緩地轉過頭去的時候,正好碰上了那個買冰淇淋的顧客投過來的目光。對方似乎早就聽見有人過來了。不過與不知敵友的林三酒相比。顯然他覺得車里賣的冰淇淋更重要一些—— “……嗯?我好像在哪兒見過你。” 在她張口結舌的目光里,對方微微地皺起了眉毛。 即使林三酒如今已接近一米八,但一身黑色袍子的男人依然比她還高上一個頭——渾身流暢得如同刀鋒一般的肌rou線條。仿佛隱隱地含著極大的威勢與力道;深潭一樣的眼睛仿佛是由最深沉的血腥氣凝結成的,渾身上下的每一絲細微之處,都像是在血火里淬煉出來的精鋼。 背后的武士刀已經不見了,但黑澤忌給人的感覺。卻從來沒有這么危險過。 “謝謝惠顧,30體力值。”隨著叮地一聲響。冰淇淋車的老板遞出了雪糕;伸手接過以后,再次轉過身來的黑澤忌,看起來就讓人不由松了一口氣——畢竟一手一個大甜筒,把他的形象軟化了不少。 “是我啊。”林三酒也想不到,自己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成長了這么多,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在他面前站都站不穩的“弱雞”了:“……你忘記了?極溫地獄里。你和離之君幫過我和我的朋友……沒想到居然在這兒遇見了你!” 她一邊說,也不禁感到了一絲好笑:想不到兩次相逢。都是在副本里。 “噢……我想起來了。”還是聽見了副本描述以后,他才有些恍然的:“原來林三酒就是你,怪不得聽起來耳熟。” 看樣子黑澤忌早就不記得林三酒原先的樣子了,也沒有對她現在的模樣表示驚訝,一手抓住了兩只甜筒,大步地朝她走了過來——他剛一動,靈魂女王馬上打了個戰,隨即開始不住掙扎起來,似乎要跑,被林三酒趕忙死死地攥住了。 抬起頭,她本能地覺得對方的措辭有些奇怪:“……你是什么意思?” 黑澤忌走近身邊的時候,那種如山的壓迫感更重了,仿佛能叫人喘不上來氣似的;曾經那種肌rou發戰的記憶,仿佛隱隱約約又回來了。他掃了一眼靈魂女王,對著它微微瞇起了眼,后者頓時又是一個激靈:“我從一個進化者那兒聽見了這個名字。那小子一上來說他是成長者聯盟的,要我轉告人偶師,林三酒在這兒,趕快來抓她。” 看來他因為這個耳熟的名字才會過來的——林三酒咕咚一聲咽了一下嗓子。 她對黑澤忌的印象其實是很好的。雖然他看起來脾氣很差,但在極溫地獄時卻令人感覺非常可靠;剛才頭一眼看見他,重見故人的驚喜倒是讓她忽略了一件事。 ……黑澤忌,屬于成長者聯盟嗎? 林三酒懷著一絲冰涼的擔憂,正想問的時候,只見面前的高大男人卻先開口了:“……什么聯盟,人偶的,都他媽誰啊?” 咦? 林三酒睜大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在陽光下泛著光;她怎么也想不通,假如黑澤忌不屬于任何一方,那他來這兒干嘛?又是怎么進來的? 一邊聽她有點磕磕巴巴的疑問,黑澤忌一邊咬了一口巧克力蓋太妃糖口味的大甜筒;一絲轉瞬即逝的滿足感從他臉上消失以后,他才慢慢地說:“……我剛來到這個世界兩個月,傳送的時候正好落在副本門口。紅鸚鵡螺聽起來也挺耳熟的……這是哪兒?” ……她還以為自己已經算夠倒霉的了! 林三酒張著嘴,一時之間簡直不知道從何說起,等她將紅鸚鵡螺的大致情況介紹了一遍以后,黑澤忌點點頭。 “原來是十二界啊……聽著就無聊。”即使拿著冰淇淋,他鋒銳兇狠的氣質看起來仍然令人膽寒:“算了。這個副本挺好。” “你你……你打算在這兒呆14個月?”——每天要消耗體力值10點,14個月需要多少? 對于已經解釋過了的問題,黑澤忌是不會再回答一次的。他瞥了一眼靈魂女王,問道:“這什么玩意兒?你養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這樣沒錯——林三酒提了提還沒有被完全馴服的靈魂女王,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真夠丑的。”黑澤忌下了個評斷。 靈魂女王頓時扭了起來——但是在瞥了一眼說話的人以后,它又垂頭喪氣地不動了。過了一會兒才嘶嘶地說:“我、我……現在只是需要吸食一個人……” 正當林三酒一凜。不知道黑澤忌會作何反應的時候,他瞇起了眼。 “把你的狗給我一下。” 出于對他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信任,遲疑著。林三酒一邊將靈魂女王遞了過去,一邊提醒道:“當心,它會釋放幻象——” 她也說不好,劇烈掙扎的靈魂女王在這一刻到底反抗了沒有。但當黑澤忌握住了它的脖子,拎著走向冰淇淋車的時候。它看起來簡直像是認命了似的溫順。 ……過了一會兒,她已經聽過好幾次的“咕嘰、咕嘰”聲,再次從冰淇淋車后面響了起來。 一件染了血的大熊馬甲,委頓在草地上。從車子后面露出了一點邊。 當一只套著小皮鞋的腳踩著它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