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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讓林三酒感覺到了反胃。即使衣服下面套的是一具骷髏,恐怕也比他的模樣好看一些——她甚至不敢多看,連忙將衣服重新蓋上了。望著灰撲撲的袍子,林三酒一愣。 她記憶中應該是微笑人魚標志的地方,此刻空空如也。 不光是青花瓷的標志不見了,另外幾個成員,甚至包括羊蹄人的標志都不見了;仔細一看,甚至連他們的衣服樣式,也與林三酒記憶中不同了。 “喂,醒醒!”她使勁推了中山裝青年一下,卻立時收了手——手掌下傳來的可怕觸感,令她擔心再晃一下,對方就要散架了。“這兒是怎么回事啊!” “別叫了,你叫不醒的。”意老師插了一句話。“我之所以能夠叫醒你,是因為我本來就是你意識的一部分。外界的力量,恐怕早就碰不到他們了。” 不需要再繼續(xù)試下去,林三酒就知道意老師是對的。 她長長地呼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我先從這兒出去才行……” 她抬眼看了看不遠處。 已經(jīng)有好幾分鐘了,“牛奶”一直沒有再來sao擾過她。當林三酒看清楚了以后,忍不住深深地嘆了口氣,終于明白了原因。 幾乎rou壁內(nèi)所有的“牛奶”都消失了,不,說消失并不準確——應該說它們都聚集了起來,就在林三酒不遠處,nongnong的,厚厚的,仿佛有一股不吞噬掉她不罷休的氣勢。 眼看著遮天蓋地的“牛奶”翻滾著卷了過來,一時間視線里只剩下了乳白色,林三酒忙一撐地面,踩著幾具人體跳到了不遠處的rou壁前。 “一定要奏效啊。” 她喃喃地說了一句,發(fā)動了【畫風突變版一聲叮】—— 碎rou、汁液轟然在她的掌下爆開的那一瞬間,林三酒似乎聽見了什么東西的一聲嘶嚎。還不等她反應過來,慘白的天光已經(jīng)灑在了她的身上。() ps:大家好,我回來了…… ☆、304 前往自由區(qū) 林三酒完全不認識自己身處的這個地方。 醒過來也有好一會兒了。她有些茫然地佇立在冷風中,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沒有一件事說得通——她試著將下副本以前發(fā)生的事一件一件列出來,但是仍然無法解釋為什么她會出現(xiàn)在這兒。 身后的rou腔在她躍步跳了出來以后,就像個受傷的動物一樣,一直在微微發(fā)著顫;牛奶似的白色煙霧從炸碎的裂口里源源不斷地漏了出來,持續(xù)了好幾分鐘。原本還十分戒備的林三酒,不久就發(fā)現(xiàn)這些“牛奶”一旦流進了外界的空氣里之后,就像被稀釋了一樣,失去了原本的特質后,不由自主地消散在了冷風里。偶爾被她不小心呼吸進去的一點兒,也僅僅讓她頭腦飄忽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大影響。 粗糙、冷硬的巖石沉重地壓迫在身子兩側,仿佛隨時都能夠合攏、吞掉林三酒似的。石壁間的空隙狹窄而不規(guī)則,令她背后的骨翼成了一個很頭疼的東西;無論她怎么吃力地調(diào)整骨翼的角度,總是磕磕碰碰地不太舒服。唯一寬敞的空間,就是rou腔所在的地方了:像是石壁被鑿出了一個口袋似的,rou腔正好處在中央,周圍還留了一圈空地。 林三酒早就不再抬頭看了——以她進化者的視力而言,石壁一直延伸到了她視線的盡頭,才在頭頂上畫出了一條淺白色的線;第一次抬頭時,她花了幾秒鐘的功夫,才意識到這條線原來是無比遙遠的天空。 嘆了口氣,她摸索著石壁,朝前又走了幾步。石頭縫間覆蓋著薄薄的泥土。從這稀薄的營養(yǎng)里,鉆出了幾叢疏疏拉拉的暗綠色葉片,看起來就像rou腔里的人一樣,仿佛馬上就要死了。 她明明跟隨著微笑人魚的成員一起進了一個副本——然而為什么她卻在深淵下的一個rou腔子里醒了過來,林三酒沒有一點頭緒。 被打碎了的rou腔,流出了一地黏黏滑滑的液體,每走一步就在鞋底“咕嘰、咕嘰”地響。在稀薄而昏暗的天光下。rou腔原本那種令人牙酸的深紅rou色漸漸地枯敗了。泛起了一種瀕死的深褐色來——無論這是個什么玩意兒,林三酒的那一擊,都將它送上了死路。 把人搬出來這件事。比她想的還要困難的多——雖然少數(shù)人看起來還算健康,但大部分人由于長時間的昏迷和缺乏營養(yǎng),都已經(jīng)消耗得只剩下了一把骨頭;林三酒在試圖抱起一個女孩的時候,不小心擦過了她的大腿一下。“喀拉”一聲,那女孩的腿骨就從盆骨處脫離了開來。只剩一層薄薄的干黃色皮膚,連接著腿和身體。 在沒有了“牛奶”以后,或許這些人都會慢慢地醒過來,但林三酒不打算在這兒等到那一刻。從rou腔里救出來的人。大概有三四十,都被她小心地放在了甬道上;做完這一切后,她又從卡片庫里找出了水。給每個人都喂了一些。接著,她踩著人體與人體之間可憐的空地。像個芭蕾舞娘一樣,林三酒有幾分辛苦地朝石壁夾道的深處走去。 另一側光線稍微亮一點兒,地勢也略高的方向,走不了兩個小時就只有泥土和巖石組成的死路了;盡管林三酒十分不愿意,但目前唯一的的出路,就只剩下面前黑峻峻、越來越窄的石頭縫隙了。 這是林三酒走過的,最叫人難受的一條“路”了。在離地面幾千米的距離下,在巖石層深處不知怎么被分開的一條縫隙里,在足以叫任何人患上幽閉恐懼癥的、狹窄漆黑的小小空間里,林三酒掙扎著,不知道走了多久。 一開始她還只是疑惑、還有一些擔心;但走到后來,她心里只剩下了對自己身后骨翼的痛恨——磕碰和摩擦還只是小事,有一些地方窄得根本不容許巨大骨翼通過;就像是將四肢硬生生掰向一個不可能的角度一樣,林三酒咬牙忍痛把骨翼打開拉長,有時甚至還要折疊起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最終是怎么擠過來的——不過好在,在如此深的地底,也沒有人能聽見她吃痛發(fā)出的慘叫。 就在她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把骨翼掰斷扔掉的前一刻,石壁間的空間終于逐漸寬敞了起來——光線越來越明亮,甬道越來越寬廣,坡度越來越往上延伸了,手腳并用地爬了幾個小時以后,林三酒發(fā)現(xiàn)自己摸回到了地面上。 喧雜的人聲、偶爾飛船從空中劃過的引擎聲、不知是什么發(fā)出的轟轟悶響,跟著其他千百種聲音一起涌進了耳朵,一瞬間令她幾疑自己從地獄返回了人間。 ……兩輪巨大的圓月垂在無數(shù)足有幾百層的破敗大樓上,被層層疊疊的電線分割成了無數(shù)塊,熙熙攘攘的人流裹著嘈雜的聲音,充斥了每一處燈光照得到、或者照不到的角落。 她似乎仍然還在賽博區(qū)。 大地上明明被撕裂開了一條深深的口子,但對過往行人來說,似乎馬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