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4
事,他都被安排在外圍。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那個面具少年。所以,聽到爆炸的那一刻起,知道面具少年便是“陸漸行”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便開始坍塌。他不顧己身地挖掘洞口的碎石,莫不如說是在拯救自己。生死相隔的絕望就如亂石般堵在心頭,叫他無處遁形。他只有一個念頭,無論生死,都要找到“陸漸行”。他找到了,找到了安然無恙的“陸漸行”。然而“陸漸行”的眼中。沒有他昔日眷戀的靈動,沒有他期待的生死重逢的歡悅,空余悲情與仇恨。為什么是這樣?為什么我們定要不共戴天……被命運戲弄的怨念,灌注于掌心,催動漫天的殺意……剛剛絕處逢生的洞府,又變成了修羅場;兵刃相交、挫骨裂rou之聲此起彼伏,慘叫之聲不絕于耳。圍攻明瑜的年輕俠客增加到四人,有人敗落,便不停地有人加入。明瑜在不間斷的四人合圍之下,迸發一身修為,絲毫不顯敗像,只是戾氣越發濃重。亂斗中突然遞進來第五柄劍,明瑜險險擰身錯開,脅下拉開了一道血線。定睛一瞧,原來是心有不甘的大師兄伺機偷襲。斗得眼紅的明瑜一式“伏虎手”,直取大師兄的咽喉。“叮”的一聲輕響,一柄冷光濯濯的劍鋒擋住了他的玄鐵手。明眼人看得出來,明瑜硬生生地頓住了攻勢,任由那柄威力平平的“往生劍”,淺淺地送入胸口。“你?!為什么不躲!”往生劍的主人氣急敗壞,卻只能在他耳邊低呼。旁邊圍攻的人攻勢未絕,又有兩柄快劍招呼過來,明瑜身不能移,只掌揮出,卷起一片雷鳴……兩面劍客斜斜飛出,明瑜的身上依舊綻開兩道濃艷的血痕。“住手!”往生劍的主人嘶聲叫道:“他是我的!”眾人訕訕后退。他們都看明白了,唯有往生劍前,狂暴作困獸斗的明瑜才異乎尋常地馴服。明瑜白著臉勾起唇角,說了他進洞以來的第一句話:“你終于,出手了——你說的對,我是你的,你讓我死,我就死;除了你,誰都不能……”“你閉嘴!”司少卿帶著哭腔,泫然欲泣。“漸行……不要去!”明瑜伸手握住往生劍彼端的手,好像為了說這一句話,他才拼受了這一劍:“你殺不了我師父,你會死……”“陸漸行!你此刻不殺明瑜為師父報仇,你就不配當丹霞掌門!”身后,大師兄聲嘶力竭。司少卿神思恍惚間,感覺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一緊,往生劍又往前送了寸許。“啊——”他慌忙發力相抗,血還是熱騰騰地涌了出來。“殺我,就當為你師父報仇了。”那個人的聲音還是涼涼的。“當啷”一聲,血染的往生劍重重掉落于地。司少卿抱著站立不穩的人一起跌坐在地上。撕衣,止血,上藥,有條不紊地施救;末了從懷中摸出一卷繃帶,熟練地包扎纏繞。“陸漸行!你這是做什么?你這是放虎歸山,婦人之仁!你不配掌門之位!”大師兄又再沖上前來。“冤有頭,債有主。師父的仇,我自會與朱久焰算清楚?!彼旧偾洳粡痛饲暗拿詠y,神色沉靜:“罪不及親,恩怨分明,才是真豪杰。明瑜剛剛掘開洞口,此間每一個人,都欠他一條命!”鴉雀無聲。唯有委坐于地的明瑜,血灑靈猿洞府的的明瑜,捉住司少卿的手,不肯將息:“不,你說過,自己的命最重要;你快答應我,不要去找我師父……你,你給我上的什么藥?”明瑜的手松軟地滑下,什么也捉不住。“我不會叫你為難,你好好養傷吧,哪里都不要去——這繃帶上,是青云莊的十香軟筋散,從你的創口進入血液,藥效應該很持久?!彼f著,自袖中摸出那?;鸺t的藥丸,塞進明瑜的懷里:“這是你師父給我的藥,我沒有吃,留給你,或者對你有用;再或者,交給寧子歌,他能辨出這藥的成分,找到破解之法也不一定。記好了,莫要遺忘?!?/br>“陸漸行,你……”進入到血液的十香軟筋散,猛烈到讓人昏睡。明瑜在失去意識前,留下一句話:“你不如一劍殺了我……”司少卿攬緊那個失去意識的人,久久舍不得放開。也許他們在這一世的緣分,就是這么短,就此盡了;也許他回不去原來的世界,見不到那個世界的老嚴……他沒得選。就算是亂入于世,他亦有不可逃避的責任道義;就算是身死魂消,他亦須完成。他突然皺起眉,伸指去觸明瑜的鼻尖。那雕像般完美的鼻尖上,有一粒叫人動容的晶瑩——那是明瑜的淚,他來不及表達的話語。第37章刺客銀蟾山莊。依山傍水而建,險絕秀絕。如果不知道這是昔日江湖大幫冷月宗的宗門所在之地,說它是皇家宮苑也無人起疑。一輪滿月掛在半空,映照得山莊仿若瓊樓玉宇。銀輝之下,山門前長長的階梯上,出現了一個拾級而上的人影。“大師兄?!比擞靶羞^山門,便被暗處冒出的聲音截住:“你也趕回來了?”“師娘壽辰,理應回來。”冷清的語氣。“可是師父說,你受了傷,不回也罷?!毙l鳩從陰影中走出來,就著月光打量明瑜:“看情形,未見大好啊。”明瑜未作理會,徑直向山門內走去。衛鳩對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偏心?!?/br>明瑜繼續延著山道上行,這漫長的石級環山一周后,緩緩收于半山腰側的一座風格拙樸的長亭。“師父,師娘,瑜兒遲了,請師父降罪?!贝┻^長亭,明瑜拜倒在地。“以為你來不了了,傷可大好了?”一雙纖纖素手伸過來,虛扶了扶。明瑜借勢站起身,依舊低著頭:“勞師娘掛心。已無大礙?!?/br>“既已無大礙,便過來罷!”朱久焰站在亭前古樹下,負著手說。明瑜連忙走上長亭盡頭的平臺,在已置好的香案前,褪下玄鐵手套,凈手焚香。朱久焰夫婦二人,對著當空皓月三叩其首;然后夫人自懷中摸出一柄黃金打造的精致小刀,口中喃喃頌唱,在月下走起了詭譎舞步。冷月刀。冷月宗的祭月儀式,神秘孤高,只有嫡系傳人才能主持,血親才能相陪。身為冷月宗的傳人,夫人在宗門興盛之年嫁給了朱久焰,也是當時武林的一宗熱聞。然后宗門日漸凋敝,每年生日可以相伴祭月的至親只剩下丈夫一人。至于明瑜,雖然只是一個打下手的身份,但也是眾多弟子中唯一能享有參與祭月儀式特權的人。月上中天。舞姿逐漸繁復,一團銀色的光暈在舞者的身周若隱若現,而舞者神色迷醉。明瑜知道時間差不多了,俯身掀開香案下的一個鐵門,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