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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嗎!網(wǎng)上的評論也如火如荼,有人罵這富二代小孩子的家長,天朝的有錢人就是這幅德行!仗著有錢,還得理不饒人了!也有人啐這扎了人就跑的老太太,窮得連骨氣都沒了,是不是只要你一窮,沒理就變有理了啊!反正吧,這世道,過年就特別亂。蘇澈倒是覺得,對過年這事兒最漠然視之的,大概要屬他眼下呆的這個地方了,自從那晚把茶幾給掀了,接下來一連幾天他都很沉默,偶爾不得不說點什么,表情也寡淡得很,有時候他在大廳里坐著,周身似乎被一種很沉郁的氛圍籠罩著,那似乎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罩,別人進(jìn)不去他的世界,蘇澈以前只偶爾見他抽煙,然后那晚之后,他幾乎是煙不離手,抽得厲害。主人家如此,底下人也就自發(fā)地小心翼翼了起來,過年什么的,也就不忙張羅了。連小哲都越發(fā)乖巧了起來,唯一還敢沒事兒在易先生身邊亂晃悠的,也就一個蘇澈了。他沉默地在沙發(fā)上抽煙的時候,蘇澈也不打擾他,在旁邊的沙發(fā)上,只管看自己的書聽自己的音樂,易先生也不理他,也不攆他,除了他吸了不少二手煙之外,一切安好。他抽煙的時候,從蘇澈的角度,剛好看到他那輪廓好看的側(cè)臉,他有時候走神兒,不知不覺就對著這側(cè)臉發(fā)起呆來,易先生安之若素,視而不見,一個眼神也不舍給他,蘇澈發(fā)現(xiàn)之后,自然就越發(fā)大膽,他在那邊抽煙,他便隔著朦朦朧朧的煙霧,托著腮幫兒默不作聲地看著他抽。這是一種滿奇怪的感覺,他在感情里受苦,他其實不想看他這樣,然而,他在這種痛苦中受益。他有一副英俊的外表,初見時他坐在輪椅上,而他依然注意到了這份英俊,現(xiàn)在他的腿好了,自然更加令人趨之若鶩,然而一副英俊的皮囊并不值個什么,他自己就有一副,不稀罕別人的,難得的是他身上其他的東西,在他的印象中,易先生是從容不迫而又游刃有余的,現(xiàn)在呢,他心情不好,酗煙解愁,隔著薄薄的煙霧,眼睛里似乎籠罩著云山與霧海。蘇澈其實很想跟他說,何必呢,你真那么喜歡他,就去追啊,行動起來啊,在這里抽煙人家又看不見,有什么用呢。易先生忽然看過來。蘇澈忙露出一點笑來。“你上書房一趟,把一個文件夾拿來,就放在書桌上,”易先生語氣淡淡地交代他。蘇澈答應(yīng)一聲,熟門熟路地來到書房,書房還和原來一樣,空氣中也飄蕩著一種淡淡的書香,然而他發(fā)現(xiàn)自己漸漸能夠變得很平靜了。大概時光真能消磨掉一切。蘇澈上去拿了文件夾就要走,可是褲別勾住了什么,“哐當(dāng)”一聲把一個小抽屜帶出來摔翻到了地上,蘇澈嚇一跳,忙蹲下來撿起小抽屜推回原處,小抽屜下面還扣住了一個筆記本,確切地說,那似乎是一本日記,隨著抽屜翻出來的時候剛好翻開了外面的硬皮,蘇澈看到了第一頁的內(nèi)容,紙張已經(jīng)發(fā)黃了,只有寥寥的幾行字,他一眼就認(rèn)出來,這是易先生的筆跡。這就是生活嗎?我不甘心。他的目光在這兩行字上停住了,他想起那個明顯不是善茬的顧爺,想起易先生年紀(jì)輕輕就積累起來的偌大資產(chǎn),他猜測,這寥寥幾個字是在那個人還沒發(fā)跡前寫下的。這就是生活嗎?我不甘心。仔細(xì)想想,就有一點觸目驚心的感覺。他知道,幾乎沒有人能夠靠誠實勞動快速積累起巨額財富,最簡單的例子,現(xiàn)如今英美等國的那些大財閥,現(xiàn)在看著是干凈了,然而資本的原始積累,靠的卻是輸入鴉片和販賣奴隸,他盯著這寥寥兩行字,他盯著這已經(jīng)發(fā)黃發(fā)舊的筆記本,他有種心驚rou跳的感覺——下面會寫些什么呢?蘇澈沒再往下翻,也許是沒敢再往下翻,他很快地把日記本合上,放回了小抽屜里。別人的日記是不能看的。有人會對自己的私人物品很敏感,他現(xiàn)在只希望易先生不會發(fā)現(xiàn)日記本被人動過。文件夾交到易先生手里之后,易先生拿在手里翻了一翻,然后就打了個生意上的電話,蘇澈趁機(jī)溜走,回了自己房間,說起來并沒有做什么,不知道為什么卻像個小偷一樣,有點心虛,有點不安,也有點好奇。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易先生這個人,你越是靠近他,越是了解他,反而越是覺得你知道得太少。要想探聽一下易先生的過去,蘇澈數(shù)來數(shù)去,發(fā)現(xiàn)老管家是個不二人選。這和偷看人家的日記可不一樣,管天管地還能管著人家的嘴巴嗎。這天他向廚房點了一份桂花糕,然后就端著往老管家房里送去了。說起來也是投機(jī)取巧,他去廚房問了問老管家平常都愛吃什么點心,然后廚房就告訴他說桂花糕老管家挺喜歡的,然后他就讓廚房做了一份,等廚房做好了,他就給端來了==上次那件事之后,老管家對他印象就不錯,一見他來了就笑,問他:“你怎么來了?”“閑著沒事溜達(dá)溜達(dá),”蘇澈笑著把桂花糕放進(jìn)屋里,“聽說您喜歡吃這個。”老管家臉上笑呵呵的,“哎,有心了。”蘇澈也很誠實,“借花獻(xiàn)佛而已。”一老一少相視而笑。老管家住的這地兒挺特殊,房間在一樓,沒有內(nèi)外間的區(qū)別,和樓上的房間相比顯得小一些,然而布置得很雅致,后面還開了一道門,直接和庭院相連,他還養(yǎng)了一些盆栽,綠意盎然的,挺有生活的氣息,蘇澈過來的時候,老管家正很悠閑地給盆栽澆水,像是個很懂得生活的老人。他覺得奇怪,這樣的人怎么會養(yǎng)出那樣一個混賬東西來。老管家給他讓座,屋里只有一把椅子,那是一把外形頗有古意的椅子,和屋子的感覺意外地搭調(diào),屋子外用幾階臺階和庭院相連,盆栽便被放置在臺階上,綠油油的,頗有趣致,老管家告訴他說大中午的太陽大,這才把盆栽搬出來曬曬,又笑著說其實人也是一樣道理,也該出來曬曬,補(bǔ)補(bǔ)鈣。這倒也是的。蘇澈把唯一的那把椅子搬到外面來,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讓老管家坐,老管家推讓不過,只得坐下,他這樣尊老,老管家心里自然只有高興的。蘇澈問起了這些盆栽,一提到寶貝盆栽,老管家可來勁兒了,說雖然天冷,也不能老擱屋里,不然回頭該蔫了,又說夏天養(yǎng)花和冬天養(yǎng)花可不一樣,就說澆水,大夏天的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