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他不是顏清。

溫俊成不理他，囑咐顏清今晚自己搞定晚餐就出門了。

陳言穿著一件呢絨外套內搭一件低領毛衣，脖子上空蕩蕩的也不見他戴個圍巾，他的黑眼圈很重，眼里都是血絲，胡渣滿臉很是憔悴。

溫俊成給他點了一杯熱咖啡，“你怎么了？”

他雙手捧著咖啡杯，嘴唇被凍得發紫，手指都快僵住了，他干巴巴的笑了笑，“今天好冷。”

溫俊成白了他一眼，還好沒把顏清留給他照顧，想著出門前在毛毯里露出腦袋的顏清，溫俊成很滿意。

“不知道你找我出來有什么事？”兩人年紀相仿，所以溫俊成并沒有和顏清一樣喊陳言“言叔。”

陳言摩挲著咖啡杯壁，一時間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想起顏清曾經說過的一句話，就像一個詛咒，是的，就像詛咒一樣陰魂不散。

“一直說要去見見你們，結果到現在都沒去。”

“沒事，之后再去也一樣，我們隨時歡迎。”

陳言很不安，溫俊成心里已經預感到他帶來的不會是好消息，但是依然故作鎮定。

“我一直在做實驗，一直在努力，但是恐怕來不及了。”

“究竟是什么事？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我不會袖手旁觀。”

陳言雙手抱著杯子，甚至不敢抬頭看溫俊成。

冬天的咖啡館似乎特別受歡迎，兩個人一張桌子兩杯咖啡就度過一個下午。咖啡館的門鈴隨著每次開門關門發出清脆的聲響，行人匆匆進來帶來一陣寒氣，也有人三五成群說說笑笑地離開一遇到門口的寒風就縮起了脖子，人來人往寒風暖氣有一種冬天特有的熱鬧。

陳言看得出神，他慢慢地向后靠，靠在沙發背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顏顏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不能要了。”

溫俊成直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他的膝蓋碰到了桌子，杯子碟子磕磕碰碰響成一團，湯湯水水撒了一地。

服務員拿了毛巾過來遞給溫俊成讓他擦一下身上的污漬，再收拾了桌面和地板。

溫俊成沒有接過毛巾而是對著陳言吼了起來，“你說什么？”

“孩子可能不能要。”

溫俊成盯著陳言的目光仿佛要把他吃了一般的兇狠，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咬牙切齒道：“原因？”

他和陳言接觸不深，但是對他的為人有一定了解，他不是草率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必然有原因。

陳言自嘲地笑了一下，“原因？說來很可笑，我和文樞曾想方設法的保護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他，還有他的孩子。”

“又是那個omega改造計劃？”溫俊成皺著眉頭問道，他對這個計劃有很大的興趣，就像一個求知欲很強的人面對一本絕世奇書一般，但是他也猜到他的omega可能正是這個計劃的受害者之一。

陳言點頭，“文樞很早以前就開始研究a/o關系，并有了改造omega的初步想法，但是隨著研究的深入他需要一個omega來做試驗。”

“原來傳言是真的，他的老婆真的是他的試驗品。”溫俊成也潛心專研多年，但是依舊無法認同將自己的omega當做試驗品的做法。

“文樞是一個非常瘋狂的人，經常做出出人意表的事情，但是他還是有一點良知的。”陳言繼續說道，他看著溫俊成身后各式各樣的人，或親密交談，或獨自享受咖啡，或無聊玩手機，他看得出神，也好像不是在看他們，仿佛透過他們看到了多年前的顏文樞，一手端著咖啡埋頭于各種書籍中另一只手上的筆停停畫畫，認真執著，或許就是他的魅力所在。

“玉潔當年家境不好所以曾經給研究所試過藥，你也知道omega每次試藥所得報酬不低，后來當她得知文樞需要一個長期的試藥omega之后就找到文樞表示她愿意，不過她有一個條件就是兩人要成結。”陳言攪拌著咖啡緩緩說道：“文樞相貌英俊又有才華，她喜歡文樞。”

“試驗一開始很成功，玉潔發/情期的癥狀慢慢減弱，可是后來還是失敗了，癥狀不是減弱而是被壓縮，到了一個臨界點被爆發出來后，玉潔的發/情期變得頻繁且無規律，而且每次都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尤其……尤其是后來我們在一起了，文樞堅決不肯碰她。到后來她的情況就越發難控制，藥劑對神經系統的損傷過大，已經無法彌補，玉潔發/情期期間甚至出現自殘的行為，最后她瘋了。”

凡是對a/o關系有所研究的人都都聽過當年轟動一時的omega改造計劃，而溫俊成如愿以償的了解到事情的一部分，卻沒有任何興奮和滿足。

溫俊成在腦海里想到事情的最壞預測，“難道他也拿顏清做試驗了？”

“不，他其實很疼顏顏，雖然顏顏對他是個意外，但是由始至終他都不想傷害顏顏。”

“他們成結沒多久就發現玉潔懷孕了，所以試驗一直等到顏顏出生后才進行，就是為了避免讓孩子沾染上藥劑，但是……”

“顏清服用過藥劑？”

“這點我也很奇怪，當年我們都很小心不讓顏清接觸到這些東西，不要說服用藥品就是一根針頭也沒在他面前出現過，但是顏顏還是被感染了。”陳言皺著眉頭說道：“當時檢查出顏顏懷孕后我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做了測試，結果卻是陽性的。”

溫俊成問道：“你說顏清也被感染了，那為什么至今為止他都沒有出現過任何癥狀？”可是才說完，溫俊成就愣住了。

顏清不是沒有出現癥狀，而是他的癥狀比較弱，他不管是第一次發qing還是后面的幾次，發/情期的癥狀都特別明顯，而且并沒有像其他omega一樣身體不斷適應發/情期的到來，反而每次都像第一次那樣嚴重。

陳言解釋道：“我懷疑他服用或注射的是當年最后一次改良的版本，相對前幾次的成果，對omega的改造幅度沒有那么大同樣對神經系統的傷害也沒有前幾次那么嚴重，但是……后果還是不能太樂觀。”

“溫俊成，它不會遺傳，但是極有可能會通過血液由母體傳給孩子，我現在還無法估計這個藥會對顏清或孩子產生什么影響，尤其如果肚子里的也是omega，那么……”

溫俊成憤然離去。

第33章成為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