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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來不易的清閑和溫馨。雪越發(fā)下得有些大了。隋州不著痕跡地將傘往唐泛那邊挪了挪,自己肩膀上因此沾上不少雪花。唐泛看在眼里,便道:“路邊有間茶寮,先進(jìn)去歇歇腳如何?”隋州:“好。”茶寮里客人也不多,幾張桌子僅僅坐了寥寥兩三人。看見隋唐二人步入茶寮,一名女郎趕忙迎了上來:“二位客人快請坐,想喝點(diǎn)什么?”素來二人出行,說話的功夫都由唐泛去做,這回也不例外,他聞言就笑了:“茶寮不是喝茶,還想喝什么?”那女郎美目流轉(zhuǎn):“別的茶寮或許如此,我們這間卻別有不同,枇杷花茶,桂花茶,普通野茶,還有梅汁,客人可以選自個(gè)兒喜歡的。”唐泛有點(diǎn)詫異:“這年節(jié)有枇杷花茶?北方好像也沒枇杷花罷?”女郎笑道:“是安徽那邊種的,夏天的時(shí)候曬干,家里人來京,就帶過來了。枇杷花潤喉止咳,冬天喝也不錯(cuò),客人要不來兩杯嘗嘗?”人家如此會說,唐泛自然也不能不捧場,點(diǎn)點(diǎn)頭道:“那就來兩杯,有勞了。”女郎朝他盈盈一笑,轉(zhuǎn)身走了,那身段雖然談不上誘人,也稱得上風(fēng)姿綽約。對方一走,隋州便冷冷道:“她對你有意。”唐泛:“……”160、番外九雜事唐泛抽了抽嘴角:“……我沒覺得,你怎么看出來的?”隋州冷哼:“嘴角,眉目,一眼就看出來了。”唐泛駭笑:“你真把我當(dāng)成寶貝似的了?隋指揮使,我又不是銀子,還人見人愛呢!”隋州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你就是我的寶貝。”此人平日不說情話,但若認(rèn)真起來,說出來的話能令情場老手也自嘆不如。眼下唐大人聽了這話也不搭腔,直接埋頭喝茶,假裝沒聽見,緋色卻從脖頸處慢慢攀沿,直到將兩頰也染上微微的紅。雪依然在下,而且越下越大。街上的人越來越少,幾個(gè)原本喝完茶準(zhǔn)備離開的客人只得又重新坐了下去,讓店家往茶杯里添上熱水。但對于唐泛和隋州來說,這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清靜工夫,反倒令人分外珍惜。他們沒有忙著走的意思,都還坐在桌子旁邊,看著外頭的雪將屋頂街道都蓋住,天地白茫茫一片,頓覺寧靜美好。泡茶的女郎很快就端著兩杯枇杷花茶過來了。茶水guntang,不過在這樣冷的天氣下,很快也變得溫?zé)徇m宜入口。唐泛嘗了一小口,茶帶著枇杷花獨(dú)特的香味,甜中微酸,清爽宜人。“不錯(cuò)。”他贊了一聲。女郎很高興:“兩位都是有身份的官爺,能得你們一聲好,那肯定是真好!”唐泛饒有興趣:“你怎么知道我們是官爺?”女郎笑道:“您這話問得就外行了,雖然您二位都穿著常服,不過這位老爺身上還帶著刀,若小女子沒有看錯(cuò),這刀應(yīng)該是繡春刀罷?”唐泛挑眉:“好眼力,你真是賣茶的?”女郎微微自得:“那是自然,小女子來京城也有五六年了,前些年是在燈市口那邊幫家人賣布匹的,今兒與表哥二人在此支了茶寮做點(diǎn)小買賣,見多了貴人,眼力還算過得去。再說說您,比起旁邊那位老爺,身份怕是只高不低呀!”說著話的時(shí)候,她不忘向唐泛遞著媚眼,或許她的容貌不如肖嫵多矣,但論起嫵媚與風(fēng)情,卻比肖嫵也不差,而從她的發(fā)髻上來看,應(yīng)該是個(gè)寡婦,是以言行比一般女子來得大膽許多。可惜這媚眼拋給了“瞎子”看,唐泛不為所動不說,反倒惹得旁邊的人不高興起來。“你怎么還不走?”隋州冷冷道。女郎嚇了一跳,心里有些委屈又不甘心,可她知道對方既然拿著繡春刀,就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也不敢說什么,盈盈一笑,隨即轉(zhuǎn)了目標(biāo),將注意力放在隋州身上。“老爺為何這樣兇巴巴的,小女子也不過是妄言揣測罷了,若是說錯(cuò),您指出來就是了。”她嬌滴滴笑道。唐泛生來清雋俊雅,又因掌了權(quán)勢而在謙和的君子風(fēng)范中平添幾許威嚴(yán),這樣的男人素來是大多數(shù)女人的最愛,是以這女郎才會大著膽子主動搭訕,可惜正主兒不接這茬,旁邊那人又太不解風(fēng)情,女郎只好作罷,轉(zhuǎn)而注意起那個(gè)帶著繡春刀的男人,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男人雖然不是她平素喜歡的類型,卻別有另一番陽剛俊朗,高鼻深目的輪廓比一般中原人還要深刻,倒有點(diǎn)像帶了異域的色彩。“這位老爺莫不是色目人?”女郎好奇問。隋州不作聲,甚至沒有搭理她,自顧自地喝茶。倒是唐泛主動出言解了女郎的尷尬:“他是土生土長的大明人,并無色目血統(tǒng),勞煩姑娘給我們添點(diǎn)熱水。”女郎知道這是在委婉地趕人了,她心里很不愿意離開,奈何隋州的目光和臉色實(shí)在太有殺傷力,女郎答應(yīng)一聲,不得不挪步離開,一邊走還不時(shí)回頭看兩眼。唐泛見狀趁機(jī)取笑:“你瞧,她不止是看上我,連你也看上了,可見只要是個(gè)好看的,她都喜歡!”隋州反問:“你可是怕我晚上加倍折騰你?”唐泛冷不防被這么一問,入口的茶水差點(diǎn)嗆入鼻子,劇烈地咳了起來。隋州還不緊不慢地拍撫他的背:“喝茶就喝茶,作什么老分心?”這到底是誰害的?唐泛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歷來新帝登基,總要實(shí)行新政,即便是作作姿態(tài),也要弄出一番萬象更新的場面來,仿佛不那樣做就不足以證明新皇帝的英明。當(dāng)今這位天子也不例外,只不過他的新政主要都集中在給老爹收拾爛攤子上。驅(qū)逐妖僧妖道,罪大惡極如繼曉者,直接論罪斬首,以儆效尤。在內(nèi)閣的建議下,那些耗費(fèi)巨資興建的宮觀通通停止,已經(jīng)開始興建又還沒建成的,將材料撤下,或用作修繕京城各衙門,或作以后給宮中殿閣整修之用,免得以后還要再浪費(fèi)一次錢,那些建好了的,便直接將里面駐守的僧道撤出來,朝廷不再撥款,也將原先賜予這些宮觀的田地通通收回。至于萬黨與依附萬黨的一干人等,則依照情節(jié)輕重各自論處,像萬安這樣臨時(shí)倒戈戴罪立功的,便讓他主動致仕,皇帝還賜了金,讓他回鄉(xiāng)養(yǎng)老,算是全了他的名節(jié),但對尹直,彭華等人,就沒這么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