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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上面還有題詩。”喬氏蹙眉:“這樣的畫不是很常見么,為何會有問題?”唐泛道:“那畫上的兩句詩,遠樹兩行山倒影,輕舟一葉水平流,合起來正好是一個字。”在那之前,大家都沒往這個方向想過,總以為是畫上藏著什么秘密,甚至還覺得說不定畫上那個背影就是兇手。陸靈溪一聽,當即就學著唐泛的樣子,以指沾水,在桌面上劃了起來。“山倒影,應為彐字,樹……樹是寓意木?還是豐?”唐泛道:“豐,一豐一行,二豐兩行,輕舟為乚,輕舟一葉行于江面,必有水濺出。”也不需要唐泛將謎底揭開了,此時便連喬氏都反應過來:“是個慧字?”陸靈溪一激靈:“他想說的是方慧學?!”唐泛道:“從林家找出來的那些銀錠來看,林逢元與對方早有勾結,假設林珍的死,和林家老二的失蹤,都與此有關,那么上回我們去的時候,林逢元正是通過這一種方式,來暗示我們。只可惜當時我們未能察覺,事后林逢元就被殺死,連帶那幅畫也不知所蹤,正是對方想要滅口的緣故。”陸靈溪也道:“我想起來了,我們跟林逢元說話的時候,他那個長隨亦是在場的!”頓了頓,他又皺起眉頭:“但我不大明白,這件事從頭到尾,好像跟方慧學都沒什么關系,殺評卷官和刺殺你的都是同一撥人,反倒是徐家的嫌疑更大一些。”對上他滿是疑問的表情,唐泛失笑:“你別看我,我又不是神仙,我和你一樣還有許多問題弄不明白的。”喬氏笑嘻嘻道:“依我看,表哥已經很厲害啦,能夠憑借一個字謎就推斷出這么多的事情來,我可做不到!”陸靈溪:“……”自己想說的話被搶了,任誰都會有點郁悶的。唐泛卻搖搖頭:“我要是真厲害,早在林逢元表現出異常的時候,我就應該發現了,結果現在林逢元也死了,又惹上徐家,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有什么麻煩等著我呢。”他站起身:“時辰不早了,大家先歇息罷,有什么話明早再說也不遲。”喬氏不著痕跡地瞟了自家婢女一眼,撅起嘴嬌嗔道:“表哥,一別那么多年,你總忙著正事,我們都還未曾說過什么體己話呢!”旁邊忽然伸出一只手,將喬氏幾乎貼上唐泛的身體隔開來。聲音來自于一直默不吭聲的小州:“姑娘請自重。”喬氏嬌羞跺腳:“我與表哥有婚約在身,要你來多什么嘴!”小州面無表情:“男女授受不親。”喬氏冷笑一聲:“小州,你是不是覺著你一定會被表哥納入房中,所以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想得美,我與表哥一日未成親,你就一日別想親近表哥!”這,這唱的是哪一出?眾人目瞪口呆地瞧著這一幕。都還沒正式成親呢,主子和婢女就鬧起內訌了?嘖嘖,大人果真艷、福不淺啊!可這哪里是艷福,唐泛看著對方作戲,心里都有些麻木了,只能扶額道:“表妹你也去歇著罷,我乏了。”喬氏也不敢玩得太過分,聞言暗暗地吐舌頭,巧笑倩兮:“那好罷,表哥,我明兒親自下廚,給你做幾道好菜,好不好?”“好好好!”唐泛應和,又對小州道:“小州,你與我回房,我有些話要問你。”小州:“是。”唐泛轉身便朝自己房間走去,小州緊隨其后,喬氏一副滿不情愿又不敢阻攔的模樣,惡狠狠地瞪著小州的背影,最后哼了一聲,憤憤走人。陸靈溪則站在原地,望著那婢女好似比唐泛還要高大幾分的背影,表情有些怔怔,心里備受打擊。難,難道唐大哥喜歡的女子,竟是這樣的?糾結半天,他左右看看,見人都走光了,忍不住循著唐泛二人離開的方向跟上去,一路來到唐泛房間外面。那里頭已經點起了燭火,微光從窗戶透出來,搖曳不定。陸靈溪一面覺得非禮勿聽,一面又阻止不了自己的腳步和好奇心。越靠近些,說話聲就越清晰。仔細一聽,似乎是那婢女在說話。“大人,您喜歡穿著衣服來,還是脫了來?婢子覺著還是脫了衣服來好一些……”這時候,他又聽見唐泛輕咳一下:“穿著衣服就行了。”都進展到這一步了??陸靈溪腦子里嗡的一聲,有些發懵。再后來,兩人的聲音低了許多,但陸靈溪已經無心繼續聽下去了,他像來時那般靜悄悄地離去,只是心中失魂落魄,腳步難免也略顯凌亂。屋子里,唐泛看著對方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無奈道:“把人氣跑了你就這么高興么?”其實哪里有旁人想的那樣曖昧,不過是一個人給另一人揉按肩膀罷了,偏偏某人非要將好端端的事情說得引人誤會。隋州捏住他的下巴,彎腰親了一下:“自然是高興的。”然而唐泛單獨叫隋州進來,自然不是為了讓他給自己揉肩膀,而是另有要事,只不過隋州的身份還不到挑明的時候,陸靈溪想誤會,也只能暫時由得他誤會去了。“方慧學那里,你派人去盯著點罷,席鳴和陸靈溪他們都已經露過面了,若由他們去,方慧學馬上就會知道我們已經懷疑上他了。”唐泛道。隋州嗯了一聲:“我明天就去調集人手,暗中監視。徐家那邊,你又是如何打算的?”唐泛苦笑:“這還能有什么打算,我這邊無非是上疏陳明案情罷了,但徐彬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希望汪公公能幫忙撐一段時間罷,等到白蓮教伏誅,一切就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隋州撫過他的鬢發,雖然沒有說話,安慰之意卻很明顯。今夜唐泛上徐家搜捕的事,雖說是唐泛有意為之,但看在不知情的人眼里,難免就會覺得他太過莽撞。兩人默默無言,氛圍卻有些難得的溫馨,自離開京城之后,他們就難得能有這般安靜相處的閑暇時光了,自然珍惜這片刻寧謐。少頃,唐泛提振起精神:“其實你不必為我擔心,這一樁科舉舞弊案,雖說尚有疑點,但沈思和徐遂卻是罪證確鑿的,也不算全無收獲了,只要現在找到徐遂,舞弊案就算是告破了。”隋州微微一笑:“我從未懷疑過這一點。”唐泛木著臉將他的手從衣領下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