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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場上折戟沉沙,當外在的榮光半點不剩,能夠維護著他的面子的,也就只剩下那一點文人清名了,眼看賀澄害得他當眾顏面掃地,還很有可能讓賀家背上子孫不肖的罵名,賀霖頓時就火冒三丈,直接上前,粗暴地將賀澄從唐瑜懷中扯出來,揚起手中棍子,就要重重擊下。“不!”唐瑜來不及阻止,只能一把將孩子抱住,自己則護在他身前。“住手!”伴隨著一聲斷喝,賀霖只覺得一道黑影從自己頭頂劈了下來,緊接著手臂一麻,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人就跟著往后跌。哎喲幾聲,賀霖身后站著的人卻遭了殃,對方直接被賀霖壓倒。眾人定睛一看,發現那個被殃及池魚的倒霉鬼是賀軒。兄弟倆跌作一團,被旁人七手八腳扶起來,賀霖當眾出丑,不由滿臉通紅,卻是又羞又怒。沒等他們興師問罪,唐泛便已大步走來,后面跟著錢三兒和公孫彥。而方才踹了賀霖一腳的嚴禮則輕飄飄落在一旁,順手將從賀霖手里奪下的木棍一丟,正好砸在賀霖身上,那不輕不重的力道令他臉上表情扭曲了一下,顯然也是吃疼的。賀霖怒道:“小舅子,你便是這樣教導下人的嗎,怎的不知禮數!”他之前沒有聽到賀老爺子那番分析,自然也不知道嚴禮的錦衣衛身份。嚴禮拍拍手,冷笑:“你也有種,老子入北鎮撫司多年,還從未見過有人敢這樣對錦衣衛說話的!”他的身份一經自己坦承,在場人人皆驚。賀家人雖然之前有所猜測,可猜測跟事實畢竟是兩碼事,如今得到證實,心中自然也忐忑不安。唯有賀老爺子見過世面,還算鎮定。他對嚴禮拱了拱手:“不知閣下如何稱呼,在錦衣衛充任何職?”嚴禮也拱手回禮:“好說,嚴禮,錦衣衛北鎮撫司總旗。”賀老爺子微微一驚。他還以為對方就算是錦衣衛,來的也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沒想到竟然還是有官身的總旗。難道唐泛犯了什么不得了的過錯,以至于需要出動到總旗來監視?想及此,他穩下心神,語氣盡量溫和道:“嚴大人,還請借一步說話。”誰知嚴禮卻像聽不懂似的:“不必,就在這里說罷。”賀老爺子一噎,只好道:“老夫昔日致仕前,也與貴司的萬指揮使有過幾分交情。”嚴禮:“如今錦衣衛只聞有袁指揮使,不聞有萬指揮使。”言下之意,你想套交情也沒用,老子不是萬通的人,也不買他的賬。實際上,皇帝先前說過要讓萬通回去重新執掌錦衣衛的,但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實現人事交接,這會兒袁彬知道皇帝的意思,剛剛在上第一道辭職養老的奏疏呢,按照時下流行的玩法,皇帝不管真心假意,都要意思意思地挽留一下,直到袁彬再三請辭,他才會準許。所以眼下錦衣衛名義上的一把手,還是袁彬。賀老爺子沒見過這種軟硬不吃的人,沒有辦法,只能把話說明白了:“無論如何,這都是賀家的家事,嚴大人此來,想必有公務在身,還請不要過問,老夫在這里先謝過了。”嚴禮看了唐泛一眼,見后者微微搖頭,便沒有理會賀老爺子的話,直接走到唐泛身后。這一幕看在賀老爺子眼里,令他心中不由掀起驚濤駭浪。難道自己猜錯了,錦衣衛根本不是來監視唐泛的?可如果不是來行監視之責,他們又為何會跟著一個被罷了官職的人跑到這里來?便是人老成精的賀老爺子,一時也有點懵了。賀家其他人卻沒想那么多,尤其是賀霖,方才被踹了一腳,又被扔了一棍子,又見小舅子的隨從如此逞兇,心里窩火得很,便怒聲質問:“潤青,你這是何意!”唐泛也在強忍怒火,但他越是生氣,面上看著便越是淡淡。“無它意,阻止你把自己的兒子打死,七郎也是我的外甥!”賀霖:“七郎姓賀不姓唐,我是他老子,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輪不到別人來說三道四!便是打死了,也不能治我的罪!更何況這小畜生將人推下井,我打死他算了,免得他在外面丟人現眼!”唐泛冷笑:“好大的威風,你連都如此熟悉,怎么不見你考一個舉人來瞧瞧?”賀霖頓時滿臉通紅,不是羞的,是氣的。對方一句話就戳到他的痛處上了。可唐泛還沒打算放過他:“你蹉跎二十年光陰,別說進士了,連舉人都考不上,就只會把威風耍在妻兒身上是吧?如今什么真相都沒有,你就說七郎有罪,你是縣太爺還是刑部主官?你有什么資格認定七郎有罪?有本事你就打下去,讓世人都看看,你不僅自己一事無成,如今竟還要為了自己的臉面誣陷親生兒子!”唐大人平日里也是謙謙君子,輕易不與人起爭執,就算被汪公公罵瓜娃子,也只是摸摸鼻子,一笑而過。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不罵人不代表他不會罵人,那要看他覺得值不值得。賀霖一時之間哪里找得出話來回應,尤其是他這等愛臉面的人,被唐泛一通罪名扣下來,臉色都由紅轉青,再由青轉白了,胸膛不住起伏,大有氣急攻心之勢。作者有話要說:前面的鋪墊用上了,今天沒什么要說的,賣個萌吧(*^__^*)謝謝支持的小萌萌們~~~~77、第77章賀霖如何受得了被小舅子這般當眾教訓,當即就彎腰撿起棍子,咬牙切齒道:“這是我們賀家的家事,你無權過問,我的兒子我自己管教,打死不論!”話雖說得狠,可當他看見站在唐泛身后虎視眈眈的嚴禮和公孫彥時,手中那棍子不知怎的就揮不下去。“住口,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出聲呵斥他的卻是賀老爺子。他看也不看兒子通紅的臉色,越眾而出,朝唐泛道:“賢侄,我有幾句話問你,與今日之事無關,還請賢侄借步到旁邊說幾句。”唐泛雖然很有禮貌,卻沒有依言往旁邊走,只笑道:“伯父有什么話,在這里說就行了,君子無不可告人之事。”先是嚴禮,然后又是唐泛,這一個兩個都是軟硬不吃,賀老爺子無法,只能問:“賢侄來此小住,老夫本是歡迎之至,但如今既是知道與賢侄同行的有錦衣衛,老夫便免不了多過問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