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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無忌憚,萬一說習慣了在外頭也順嘴溜出來咋辦?你哥我現(xiàn)在是白身,可沒法為你撐腰了!去去去,沏茶去!”將阿冬攆走,他見隋州的反應異常平靜,不由奇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我說的?”隋州搖搖頭:“當日你讓我將財物送入宮時,我本就該料到的,只是那時一路風塵仆仆,加上職責所在,我也沒多想,這是我的疏忽,如今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唐泛大汗:“你可千萬別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你是錦衣衛(wèi),首先便該向陛下負責,如果你不將財物交上去,就算后面由內(nèi)閣那邊送入宮,也不能掩飾你的失職,更會令皇帝對你產(chǎn)生隔閡,所以這次無論如何,這份功勞都該由你來領。而我呢,不管討不討好梁侍郎,最后都避免不了這個結局,頂多是早死與晚死的區(qū)別罷了。既然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那長痛還不如短痛呢!”見他反過來勸慰自己,隋州面色柔和:“我知道其中利害,你不必多說,其實你現(xiàn)在在刑部也是寸步難行,倒不如先歇息一陣,日后未嘗沒有機會。”唐泛點頭笑道:“還是你懂我,正是這個理。我都幾年沒去探望我jiejie和我那外甥了,正好如今有了空暇,過些時日我就往香河縣走一趟,如無意外,將會在那里小住幾日。”隋州道:“我與你同去罷。”唐泛失笑:“這又不是辦案,何須堂堂錦衣衛(wèi)鎮(zhèn)撫使出馬?你還是趕緊將宅子修繕一下,好趁早掛上伯府的牌子罷,雖然朝廷不賜宅第,咱們也不能太寒酸,墮了你定安伯的威風不是?”咱們二字入耳,隋州眼底的神色越發(fā)愉悅,這說明唐泛已經(jīng)完全沒把自己當成外人了。隋州也并不掩飾自己的心情,以至于那份愉悅直白地映入唐泛眼簾,令后者怔了一怔。院子里的枝頭結著累累果實,葉子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搖曳,初夏冷熱適中,穿著薄衫閑坐,吃著糖漬桑葚,望著眼前郁郁蔥蔥,身邊又有親近好友相伴,無論如何都是人間一大樂事。饒是隋州這等寡于言辭之人,也覺得自己是時候說點什么了。前提是,如果沒有人打擾的話……“請問這里是唐大人家嗎?”外頭傳來敲門聲。隋州:“……”唐泛咦了一聲:“是錢三兒罷?他怎么找到這里來了?”隋州:“估計是來向你求情的。”唐泛奇道:“求什么情?”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去開門。錢三兒穿著一身錦衣衛(wèi)里最下等的袍服,沒有品級,叫軍余,一聽名字也知道是屬于跑腿打雜行列的那種,不過勉強也算進了錦衣衛(wèi)的門坎,跟外頭不入流的公門衙役們區(qū)分開來了。自從他們從鞏縣歸來,唐泛沒有忘記自己的承諾,他跟隋州說了一聲,將錢三兒丟進北鎮(zhèn)撫司,從一名打雜的小兵干起。錦衣衛(wèi)不是一個好進的部門,除了功臣或外戚子弟恩蔭得官之外,主要還有替補、僉充、投充三種途徑,錢三兒走的就是最后一種,不過就算是軍余這種職位,也有大把人搶破頭。不過以隋州今時今日在地位,就算在錦衣衛(wèi)里還算不上一把手,當個二把手總是綽綽有余的,讓錢三兒進去,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正所謂三歲看老,這錢三兒雖然沒犯下什么大jian大惡的行徑,但打小就是跟著師父偷雞摸狗過來的,現(xiàn)在就算穿上錦衣衛(wèi)那身袍服,也養(yǎng)不出威風凜凜的氣派。這么說吧,現(xiàn)在他穿著公服,唐泛穿著常服,但看上去仍舊是唐泛像官,他像個賊。唐泛看著他這副不倫不類的樣子,忍住了笑,讓人進來。錢三兒看見唐泛,先是欣喜,又瞧見后面的隋州,喜悅變成了驚嚇。“伯,伯爺也在啊……?”隋州一張能止小兒夜啼的冷臉,也可以讓錢三兒走不動路。“那,那個,沒想到今日這么巧啊,還在這里碰上伯爺,那要不,要不小的改日再來罷?”他說完就想溜,唐泛一把扯住他的后領,又好氣又好笑:“你都知道廣川得封爵位,怎么連他住在哪里都沒打聽出來?難道你那些同僚沒告訴你,他就住在這里?”“啊?”錢三兒傻眼了,一時鬧不清這是什么狀況。唐泛道:“這里是隋家,我才是寄居于此的,你沒看到外頭門牌上寫著么?”錢三兒哭喪著臉:“小的識不了幾個字……”瞧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唐泛忍不住想對阿冬那樣拍了他的腦袋一下:“行了,別裝了,來找我何事?”可是現(xiàn)在錢三兒卻說不出口了,他兩只眼睛滴溜溜地看了隋州一眼,賠笑道:“沒什么,沒什么,就是過來探望一下大人,怎么說大人也是小的再生父母!”他將手上提著的禮物放到旁邊石桌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請大人笑納!”唐泛笑道:“我現(xiàn)在不是什么大人了,不要大人大人地喊!”錢三兒撓撓頭:“那,公子?老爺?”唐泛斂了笑,板著臉:“說罷,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來這里到底有何事?”錢三兒還沒開口,隋州卻道:“他想必是在錦衣衛(wèi)里干不下去了,來找你求情的。”唐泛奇道:“為何干不下去,你可知你這差事別人求都求不來?”錢三兒被隋州點破了心思,老臉通紅,尷尬笑道:“伯爺火眼金睛,將小的心思全都看明白了。”他撲通一聲跪在唐泛面前:“實不相瞞,確如伯爺所言,小的能有今日,全賴大人之恩,小的心中感激莫名,只是,只是那錦衣衛(wèi),確實不適合我,小的只希望能鞍前馬后伺候大人,請大人成全!”這還真不是錢三兒矯情,他這竹竿似的身板,機靈是夠機靈了,當錦衣衛(wèi)卻顯得不夠威風,站在一干同僚里也跟打下手似的。隋州生性嚴謹,不好浮夸鉆空子,就算錢三兒走了后門進去,也沒有得到什么特殊待遇,每日都要跟著其他人cao練苦訓,差點沒把他半條小命玩完,可就算如此,他的成績也都是回回墊底,還落后倒數(shù)第二名一大截,怎么都上不去,成了北鎮(zhèn)撫司里的最差勁的那個。還好錢三兒做人機靈,跟同僚混得不錯,大家對他也比較照顧,但再照顧,該有的訓練還是不能少,錢三兒他覺得自己這完全是先天身體素質(zhì)缺陷,本來就不適合那地方。所以就算錦衣衛(wèi)再威風,也跟他無緣啊。聽完他的哭訴,唐泛轉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