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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中搶了尹元化原本的位置,而引起他的反彈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成了他們兩人背后的人——張尚書和梁侍郎的斗法。張尚書入內(nèi)閣無望,梁侍郎對尚書的位置又虎視眈眈,張尚書豈容他覬覦?這次這樁案子,張尚書對唐泛是全力支持的,不僅如此,唐泛欽差正使的位置,也是張尚書幫他爭取來的,否則的話,此行本來是輪不到唐泛作主的。梁侍郎之所以同意學生跟著唐泛過來,不僅僅讓尹元化去抓唐泛的把柄,還想借此來證明張尚書沒有識人之明,正好最近首輔萬安對張尚書有所不滿,覺得這老頭還不夠聽話,有意換上更聽話的梁侍郎,唐泛辦案無能,張尚書也同樣會受牽連。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所以就算這樣一樁看起來跟京城沒有任何關系的案子,背后牽動的其實也是各方利益之爭。張鎣既然支持唐泛,唐泛就不能讓他失望,不管怎么說,這老頭總算還有些做人的原則和底線,讓他當這個尚書,肯定比梁侍郎要好得多,起碼自己不用整天擔心被穿小鞋。唐泛和尹元化的條陳分別快馬送回京城。京城那邊肯定不可能在兩日之內(nèi)就有回復,但隋州的動作卻很快,隔天就帶著四條火銃回來了。火銃一到,如虎添翼,唐泛也不耽誤工夫,直接就把程文他們叫過來,道:“我已將此地情況匯報京城,但這一來一回,再快怎么也得五六日才有消息,洛河村那邊的事情卻耽誤不得。既然錦衣衛(wèi)那邊已經(jīng)將火銃借到了,我準備與隋鎮(zhèn)撫使一道到那個盜洞底下去看看,也好將那吃人的怪物擒住,解決一大禍患。那底下危險莫測,你們又都是文官,就不必跟著我去冒險了,不如留在官驛里,充作聯(lián)系人,若是京城那邊有回信,也好及時幫我作出回復。”程文和田宣面面相覷,那天錢三兒和劉村長的話,他們也都聽見了,能不用去涉險,他們當然很高興,但唐泛這個欽差正使都下去了,他們這些打下手的反而在旁邊看熱鬧,到時候若出了什么事,他們同樣也免不了責罰的。程文便勸道:“大人,您身為此行正使,居中指揮便可,何必親身涉險?”唐泛反問:“隋鎮(zhèn)撫使也是欽差,難道他也不下去?人人都顧惜自身,這樣豈不人人都不必下去了?”見程文語塞,田宣忙道:“那不如等朝廷那邊有了回復再說?”唐泛搖搖頭,他心中其實另有計較,但有些話不能現(xiàn)在對他們明說,只道:“我意已決,不必多說了,若是我與隋鎮(zhèn)撫使有個萬一,你們就負責將剩下的人帶回京城,如實稟報,再派人下來,務必將此地隱患徹底解決。”二人聽他說得鄭重,都有些無措,只得唯唯應是。尹元化卻道:“下官愿意隨行,還請大人準許!”程文和田宣不敢下去,自然是愛惜小命的緣故,但尹元化卻有另外的想法。甭管地底下有什么怪物,他對錦衣衛(wèi)手上那四條火銃都有無比的信心,再說了,錦衣衛(wèi)的身手也不是那群烏合之眾的盜墓賊可比的。這等深入敵xue的事情雖然危險,可若是能夠找到錢三兒口中所說的那間全是寶貝的耳室,同樣也是天大的功勞,尹元化辛辛苦苦來到這里,怎么甘心讓唐泛將果實全部摘走?唐泛皺眉:“那怪物不知是何來歷,嗜殺兇殘,此行極險,你最好留在這里。”尹元化梗著脖子:“莫非大人擔心下官與你搶功勞不成?”這等好歹不分之人,如果真的不讓他下去,他再往上告狀,給唐泛扣個跋扈囂張,獨斷專橫之類的罪名,也夠唐泛喝一壺的。想及此,唐泛也懶得與他周旋了,淡淡道:“你愿往便往罷,只是一條,須得聽從命令,不得任意妄為。”在他的眼神壓迫之下,尹元化不得不拱手道:“下官謹遵大人之命。”借來了火銃,唐泛與隋州一合計,二人也沒有多作耽擱,隔天直接就帶了龐齊等人又直奔洛河村。何縣令雖然有意討好上官,可不像趙縣丞那樣豁得出去,還很愛惜小命,只能向唐泛說了一大堆奉承話來表示忠心,反倒是趙縣丞主動向唐泛請命,說愿為前驅(qū),又帶了從衙門里征調(diào)的兩名捕快,都是身手不錯,又主動愿意前往的。洛河村的人看見他們?nèi)ザ鴱头担己荏@訝,唐泛先讓其他人前往帝陵盜洞那里,自己則帶著趙縣丞去劉家找劉村長。不巧,劉村長不在,出來接待他們的是劉家老二。劉家老二道:“俺大哥出門了,說是去縣城里買把得用的斧子,好跟你們一起下去的時候有個趁手的防身武器!”唐泛便問:“你大哥什么時候出的門?”劉家老二道:“昨晚出的門,因為太晚了,就在縣城里過一晚,今早興許就回來了。大人,能不能別讓大哥去,小人愿與你們下去!”趙縣丞沒好氣:“你當這是買菜啊?還挑挑揀揀的,前日明明是你大哥自己要求跟我們下去的,那地方他下去過,也熟悉,你去了有什么用!”劉家老二唯唯諾諾,不敢應聲。唐泛阻止趙縣丞繼續(xù)恐嚇他,問道:“你為何想要跟下去,難道不知底下危險么?”劉家老二結(jié)結(jié)巴巴道:“俺,俺不想讓他去送死!”趙縣丞翻了個白眼,要不是唐泛在旁邊,他還真想給這憨貨一個大耳刮子,什么叫去送死,難道他們?nèi)际菧蕚淙ニ退烂矗?/br>唐泛卻溫言笑道:“你倒是很有手足之情,為了你大哥寧愿自己去危險的地方。”劉家老二點點頭:“是啊,大哥過得太苦了,他媳婦早死,為了給我娶媳婦,自己也沒再娶,至今都沒有個娃兒,俺爹出事之后,他既要當村長,還要擔起這個家,俺,俺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唐泛卻冷不防問了另外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老村長會不會在下面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被迫自殺?”劉家老二一臉茫然:“啊?”他明顯完全聽不懂唐泛在說什么。先前唐泛跟尹元化的想法差不多,都認為老村長的死跟那伙盜墓賊之間肯定是有些聯(lián)系的,但后來錢三兒的證詞又推翻了他的猜測:錢三兒這伙人,跟老村長,乃至洛河村村民都是毫不相關的,他們確確實實是聽說此地的帝陵好下手之后,才過來埋伏設點的。既然如此,那為什么老村長又要自殺呢,他的自殺,明顯是為了掩蓋某些真相。但他到底要掩蓋什么事情,如果和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