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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使得寫意樓在黑白兩道特別吃得開,生意也很好,尋常做買賣的經常會碰上衙門里的小吏借收稅之名前去勒索,但在寫意樓,因為對方來頭太大,竟也無人敢上門搗亂。結果沒想到,夜路走多了也會碰到鬼,今天竟然有人敢砸寫意樓的場子,所有人看著西廠的人沖進來,全都目瞪口呆。“汪提督,莫怪老身沒有提醒你,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一瘸一拐的老鴇走進來,厲聲道。汪直冷漠地看著她,就像看著一個死人:“你可知道,今晚有哪家的孩童走失了?”老鴇冷笑一聲,自恃有后臺撐腰,也毫無畏懼地直視:“這老身怎會知道?汪提督未免可笑,若有孩童走失,自去尋找便是,老身這里是開青樓的,又有什么干系!”汪直道:“今晚失蹤的孩童中,有當朝太子太傅朱永的幼女,還有吏部侍郎的孫女,你有幾個膽子,敢為虎作倀,藏匿走失孩童,到時候別說一個萬通,就是十個萬通,也救不了你!”老鴇的臉上抹了厚厚一層粉,臉色有沒有變白,旁人也看不出來,只是她那雙眼睛里,卻因為汪直的話,而流露出一些遲疑和不信,與先前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已經有所不同。此時西廠番子已經將整座青樓都掀了個底朝天,便見計陽從一樓后廚旁邊的雜物間里走出來,對汪直道:“廠公,這邊有個地窖,但里頭已經沒有人了!”汪直眼神凌厲地盯住老鴇:“人呢!”老鴇強笑道:“人都沒找到,那就說明我們是被冤枉的,汪提督不信再找找,可見老身是不說謊的!”隋州與唐泛直接就進了雜物間,只見凌亂四散的地面被清理出一塊地方,露出黑洞洞的入口。唐泛問:“下面沒有人?”計陽點頭道:“我親自下去查看了一遍,下面地方不大,也沒有什么暗道機關,就算原先藏著人,也不可能從那里逃跑的。”這里頭放的東西很多,有谷物雜糧,也有很多繩索之類的雜物,看上去就是一間很尋常的雜物間,就連下面地窖的存在也不出奇,許多大戶人家或者做生意的,都會有這樣的地窖,用來存放一些容易壞的食物。唐泛并沒有因為計陽的話就作罷,他看了隋州一眼,后者立時會意,從墻壁上拿過一盞蠟燭,兩人一前一后往下走。計陽見狀就有些不痛快了,心說我都檢查過一遍了,你們還懷疑我的話不成?他也沒有下去,就站在上面,雙手抱胸,等著看他們兩個上來時沮喪的模樣。過了一會兒,兩人又上來了,但唐泛神色凝重,第一句話就說:“下面藏過人。”計陽狐疑:“你怎么看出來的?”唐泛道:“從周圍的墻壁來看,那個地窖必然已經建成有一段時日了,不可能完全空置著,但如果用來存放食材,譬如腌菜之類,就一定會殘留有味道,也會有存放的痕跡。但是下面現在干凈得連一點痕跡都沒有,可見根本就不是用來放東西的。”計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他剛剛也覺得這個地窖有古怪,卻說不出哪里古怪,原來是自己忘了從味道上去分析。他問道:“那人會從哪里出去?難道他們在我們到來之前就已經收到風聲了?”唐泛搖頭:“從我們抓到那兩個南城幫的人問供,到來到這里,中間的時間,以及接觸過的人,都不太有走漏風聲的可能性,他們應該是看到我們到來之后逃跑的。”計陽:“但是這里沒有別的通道了啊,外頭有人把守,他們一出去就會被發現的。”此時隋州已經在雜物間里查看起來,他用刀柄將堆放在角落的許多食材挑開,又去戳四周的墻壁,計陽自然能夠看出他這是在尋找有沒有另外的暗道。可惜似乎沒有什么發現。計陽有點失望,正準備去別的屋子里看看,就聽見隋州道:“這里有古怪。”他轉過頭,就見到隋州的刀柄正戳著靠在墻角的一個大麻袋,只是不管他怎么戳,那個麻袋就是不挪動分毫,唐泛上前將麻袋口子解開,里頭露出一塊塊乍一估量估計重逾幾千斤,也難怪隋州無論怎么戳都戳不動,估計得兩三個人上手搬才行。一個放置食材的雜物間,怎么會出現這種石墩?這下不需要唐泛說,計陽也能看出其中必有古怪了。他與隋州二人合力,便將那麻袋挪開少許。只見麻袋之下,鋪著一層薄薄的稻草,將稻草掃開,便看見一塊厚厚的地磚蓋在上面,雖然盡量做得與周圍地面契合,可畢竟還是會留下些許痕跡,隋州和計陽將那塊地磚挖起來,就看見下面果然隱藏著一個入口,看著比那地窖還要深,也不知道通往何處。計陽忽然發現,挖這條地道的人真是狡猾之極,弄了一個容易被發現的地窖在這里,一般人看到地窖里沒人,肯定下意識會往別的地方去找,就不會再聯想到這屋里還會有其它的暗道機關,而且這麻袋就填在上面,乍一看跟周圍存放食材的麻袋一模一樣,除非像隋州那樣一個個去戳,又不嫌費事地解開察看,否則根本不會有所發現。到時候那老鴇就更可以大呼冤枉了。計陽當下就大步出去,將在這里的發現與汪直一說。汪直望向老鴇:“你還有什么話可說?”老鴇臉色陰晴不定,嘴上依舊硬得很:“這條地道本是建這幢房子初期挖來作溝渠的,后來廢棄了,便沒有再用,這有何出奇?”計陽冷笑:“你他娘的溝渠挖得讓人也能走進去,可真是費心啊,是哪家工匠做的,回頭我也去雇他!”汪直有了實質證據,反倒淡定下來,他對老鴇說:“你口口聲聲說這里有萬通的背景,可萬通到現在都不出現,你也知道為什么了罷?你不過是個青樓老鴇,到時候有什么事,就將你推出去作替死鬼,你說你是萬指揮使的人,奈何人家不認,有什么辦法?反正咱們有的是時間,就在這里問罷,慢慢問,你不肯說,就問到你說出來為止!衛茂!”一名僵著臉的中年人領命而出,他是西廠的掌刑千戶,對逼供問供最是在行,眼下這番差事交給他,自然是得心應手,專業對口。衛茂一揮手,左右上前,便將那老鴇緊緊鉗制住。“先上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罷。”他一邊道,一邊走上前,讓手下將老鴇的手指按在地上。衛茂也不知道從哪里摸出一個形狀奇怪的鑷子,蹲□,便往老鴇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