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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阿桃就是不忿,認為她們伺候的郎君被謝妙容給欺負了。這讓她又跟阿杏說起了謝妙容的跋扈的往事,說她曾經聽到過這位謝十五娘自打小就是個悍女,在家里抓傷侄子,后面還抓傷過自家郎君一回。就這樣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夫人竟然把她聘為三公子為妻。這下好了吧,才嫁進來第二天,就開始欺負三公子了。 阿杏在一邊插了一句:“聽說這位很會作詩,你忘了前幾年在咱們蕭府的曲水流觴宴上,她做的詩拿了頭彩,而且傳遍建康,個個都說她是詩仙下凡嗎?還有啊,你忘了,她娘家陪嫁的那謝氏宜家木器店,傳聞可是日進斗金呢?另外,她娘家陳郡謝氏,那也是跟瑯琊王氏齊名的頂級門閥,她阿父還是天下第一名士,吏部尚書,位同宰相……就算放到滿建康來說,又有幾個女郎能達到這條件?也難怪老爺和夫人會替三公子聘她為妻了……” 這一番話倒是把阿桃的嘴給堵住了,讓她啞口無言了。 便見她撇了撇嘴,說:“即便這樣,她也不該才嫁進來就讓三公子生氣啊。她要是得罪了三公子,以后三公子不到她房里來,看她怎么辦?” 不提這話,倒讓阿杏想不起一個人來,于是她湊到阿桃耳朵跟前,壓低聲問她:“今日下晌三公子去阿竹那里,阿竹的病就好了么?” 阿桃噗嗤一笑:“她要不好,我能回來伺候三公子么?再說了,要不顯出三公子這副藥的靈驗,那里能顯露出她對三公子的癡戀?哪能讓三公子也惦記上她?” “你說,阿竹伺候了三公子那么多年,她是不是已經……” “這個我倒不知,不過,她都十九了,還沒被老爺夫人放出去配人,那是極有可能。他阿父和阿母不是一門兒心思想讓她留在三公子身邊,以后做個妾嗎?以前三公子是沒有娶親,不能納妾。現如今三公子娶了親,這納妾的事情也該提上日程了?!?/br> “你今兒幫她,說她病了,讓三公子去瞧她,可是得了她的好處?” “你忘了,我阿父可在阿竹的阿父手下當差?我不幫著她點兒,我阿父能得著好差事么?” “可你今日竟敢在那位面前提阿竹,還是有點兒冒險……萬一她恨上了你,可有得是小鞋給你穿,你可別忘了,這是內宅。就算三公子再看我們伺候他多年的情分,內宅的事情他也不會管的?!卑⑿宇H為擔憂地道。 “我當時也是瞅著那個機會好,才提的。不然,錯過那個機會,再在三公子跟前提,就不妥當了。這會兒經你一提,我也覺得有些冒險了。不過,你看今日她自己作死,必定會讓郎君對她不滿意的。她要是失了.寵.,就自顧不暇,哪顧得著來對付我。再說了,她要真想對付我,大不了我不在三公子這跟前當差,讓我阿母在夫人跟前說幾句好話,調到這府里別的地方當差也是一樣?!?/br> 阿杏聽了覷她一眼,半笑不笑地道:“我就怕你到時候舍不得離開……” 阿桃推他一把:“去!” 阿杏見她不好意思的樣子,不由得干干一笑。其實不但是阿竹,就是阿桃,還有他自己都不是打著成為三公子侍妾的主意嗎?這滿院子的大大小小的奴婢恐怕都有這個心思,特別是阿桃,她就不信她舍得離開三公子這里。三公子長得多漂亮,能文能武,要是能爬上他的床,成為他的人,就算少活十年她都愿意。 這樣一想,她抬頭又望了望東次間那透出微弱的燭光的直欞窗,心里無限憧憬。 此時,睡在南窗下榻上的謝妙容雖然閉著眼,可卻心緒煩亂,無法入睡。她有點兒懊悔自己的倔強了,因為里面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她丈夫啊,她和他已經成親了,他就算婚前有房里人,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啊。況且,這個時代大家族的少年郎君大多數都是這樣的,蕭弘只不過是跟別人一樣,她心里膈應這件事,是不是就此就要跟蕭弘不同房了呢? 她想得腦仁兒疼,一會兒認為自己太執著,拿她穿越之前那些男女相處的模式來要求蕭弘,對蕭弘不公平,覺得自己太苛刻。一會兒又自艾自憐,覺得自己特別悲催,怎么會穿越到這里來,無論她怎么努力也無法躲得過這個時代的女人的命運。真是進退兩難。她明白,自己心里要過這個坎的話,便只有接受這個時代給女人安排的一切才行。接受男主外女主內,接受男是天女是地,接受男子可以三妻四妾,接受自己要和其她的女人一起伺候一個男人,一句話,她從里到外都要變成這個時代的女人,忘掉她是穿越者這回事,她才能麻木的過世俗的物質生活。然后,沒有痛苦。 但,誰說的,會沒有痛苦,至少現在她痛苦得要命。 她拉起薄薄的絲綿被,遮蓋住頭部,然后在被子里潸然淚下。她的心縮成一團,恨自己無力對抗命運。 奇怪的是,她并不恨蕭弘。一點兒恨他的意思都沒有。 她在被窩里啜泣,哭得心傷…… 她想,哭夠了,明早起來就接受命運的安排吧。她愛他,也想跟他過一輩子,白頭到老,過去的就已經過去了,她想要好好待他,讓他以后也愛上她,對她一心一意。 而此刻在那四扇的描金鸞鳳和鳴的屏風后面,蕭弘根本就沒有睡。 他坐在床邊,垂頭喪氣,床邊點著的那根喜慶的紅燭落下蠟淚,不斷滴下,在燭臺上積攢悲傷。 他這會兒也異常懊悔,不該說那種讓她出去睡的絕情的話。如今她果真在外面睡下了,他呢,身后的大床空空蕩蕩的,提醒他的落寞和孤單。 在成親以前,他一個人睡了那么多年,從來不會有這樣的感覺。 可是現在,只不過跟她在一起一晚,他就嘗到了她的美好,嘗到了兩個人相擁而眠,懷里不落空,枕邊有人的那種滿足和安穩,那種感覺比一個人睡好太多了。他一旦嘗過了,便忘不掉,便戒不掉。 他緊緊的握著拳,使勁兒盯著眼前的那扇非常華美的描金鸞鳳和鳴的屏風。他好想視線穿過屏風,看看外面那個睡在榻上的狠心的女人。她給了自己那樣美好的感覺,可又立刻收回,她知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多么殘忍,她真能安心睡著嗎? ☆、第179章 17.9 阿桃和阿杏守了半宿,直到東次間那透過糊著窗紙的直欞窗的燭光徹底熄滅,她們也沒能聽到蕭弘叫她們進去服侍洗漱。兩個人帶著疑惑只能回西邊的耳房去歇息,另外叮囑值夜的婢女阿茱和阿庾聽著點兒,要是三公子叫人她們就進去服侍。 打著哈欠,阿桃和阿杏草草洗漱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