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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名義呈報送審的決策與原始記錄不符,查詢于是開始,接著便發現電腦記錄與硬拷貝不一致。更多的查詢接踵而至,僅僅出于運氣,調查者們發現做出決策的電腦模塊以及數據資料與備份的硬拷貝有差別。問題嚴重了:三十年來,政府的運轉以自動化的中央計劃系統為基礎,決策運籌越來越依賴電腦程序,這些程序直接調用數據,分配資源,提出立法建議,勾畫軍事戰略。郵件人接管了權力,手法相當狡猾,極難察覺。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接管活動進行到什么程度,而這正是最可怕的地方。他修改了對聯邦法律的解釋,重新分配國家資源,但不清楚國內(或國外)哪些團體因此得到了好處。調查者可以直接著手追查的只有那些比較落后的部門,結果表明,部門決策模塊中被做了手腳的高達百分之三十。……這個比例嚇得我們魂飛魄散,光是修正做過手腳部分——我們查出來的部分——就需要大批技術人員和律師干上好多個月。” “軍事機關的情況怎么樣?”波拉克想的是被稱為“上帝的手指”的系統。這個系統控制著數以千計的導彈,其打擊面覆蓋全球所有國家。如果他滑溜先生想要接管世界,這個系統就是他下手的對象。搞搞社會保險記錄算個屁。 “還沒有滲透到那個方面。我直說吧,”老警察有點拿不定主意的瞥了弗吉尼亞一眼,波拉克明白了這次行動的頭目是誰。 “此人曾經試圖切進國安局,正是因為那次活動我們才確定了肇事者的身份:郵件人。這以前無法確定,他跟一般的破壞高手不同,毫不招搖。軍方和國安局所用的系統跟其他部門不一樣,很不方便,不過這一次總算起了好作用。” 波拉克點點頭。 圈子里向來避開軍方系統,尤其是國安局。 “這個人既然有本事輕而易舉騙過社會安全署和司法部,卻沒有一舉突破國安局?你們不知道自己有多么走運……我想我現在明白了,你們需要我幫你們一把,希望找個巫師會內部的人當你們的內線。” “不是希望,波拉克。”弗吉尼亞道,“我們吃定你了。監獄的事咱們暫且不提,哦,順便說說,單憑滑溜先生干下的那些惡作劇,我們大可以讓你在牢里待一輩子。就算放你一馬,還可以勾銷你的網絡使用執照。意味著什么你心里清楚。” 弗吉尼亞的話不是發問,但波拉克還是知道答案:現代社會里,百分之九十八的工作涉及使用數據資料機,沒有執照實際上等于永遠失業,這還沒有考慮社會安全署的起訴,坐在牢房里數監獄高墻上的花瓣的前景。 弗吉尼亞一定從波拉克的眼睛里看出他已經認輸告負,“老實說,我不像雷,不覺得你有多厲害。不過我們能抓到的人里,你是最好的一個。國安局認為,如果我們能在巫師會里安插一個眼線,就有機會揭露郵件人的真實身份。從現在起,你繼續參加巫師會的活動,現在的目的不是搞破壞,而是搜集有關郵件人的情報。你可以找人幫忙,但不能說出你是為政府工作——你甚至可以編個故事,說郵件人是政府安□□去的。相信你也看得出來,他的某些活動特征很像是個使用普通數據機的聯邦特工。最重要的是,你必須時刻與我們保持聯系,只要我們吩咐,你就得馬上合作。我說得夠清楚了嗎,波拉克先生?” 他發現自己不敢與她目光相接,以前他還從來沒有被人勒索過呢。要習慣這類事情,真是……真不是人做得到的。“好吧。”他終于說。 “好。”她站起身來,其他人也隨著起立。“只要呢老老實實,這一次也是我們最后一次面對面接觸。” 波拉克也站了起來。“那……以后呢?如果你們……對我的表現滿意的話?” 弗吉尼亞笑了。波拉克懂了,自己不可能喜歡她的回答。 “之后,我們再回頭考慮你的案子。如果你表現得好,我不反對讓你繼續保留一臺標準的普通數據機,也許還能給你留下點互動式圖像設備。不過告訴你,要不是為了郵件人,逮住滑溜先生能讓我這個月過得心滿意足。我決不會讓你還有機會繼續破壞我們的系統。” 三分鐘后,兩輛不祥的黑色林肯開下車道,消失在松林里。 直到車聲消失之后很久,波拉克還站在細雨中望著。冷雨打濕了他的肩膀和后背,他卻幾乎沒有察覺。猛然間他一抬頭,感到雨點落在臉上。 波拉克心想,不知聯邦特工有沒有這么聰明,來他家時特意考慮了天氣因素:這種烏云當然無法阻止軍方的偵察衛星監視這兩輛車,卻能擋住圈子內部成員切入的民用衛星。這樣一來,就算圈子里有人知道滑溜先生的真名實姓,他們也不可能知道聯邦特工來拜訪過。 波拉克的目光越過院子,落在花園里。(前后不過一個小時,自己的境況卻已決然不同。) 下午晚些時候雨過天晴。陽光照耀下,樹叢枝葉上千萬顆水珠仿佛一粒粒珍珠。 波拉克等到太陽隱沒在樹梢后,只給廊屋東邊的高樹間留下一抹金輝,這才坐在他的設備前,準備進入“另一層面”。他采取的步驟比以往復雜得多,想在聯邦特工的容忍范圍內盡可能做好準備。要是能有一個星期作先期研究就好了,但弗吉尼亞和她那一伙人顯然沒有那么多耐性。 他啟動處理器陣列,在他最喜愛的那把椅子里坐得更加舒服些,仔細的將五個腦關電極貼在頭部。 長長的幾分鐘過去了,什么都沒有發生。想進入“另一層面”必須達到某種程度的忘我狀態,或者至少某種自我催眠狀態。有些專家建議使用藥物或其它隔斷感覺器官的手段,以強化用戶對于腦關電極讀取的種種微弱模糊信號的感應。波拉克的經驗自然比所有熱門專家都豐富得多,他發現,只需凝望樹林、靜聽掠過樹梢的颯颯風聲,自己便能進入狀態。 做白日夢的人忘記了周遭事物,眼睛所看到的是另外一個世界。波拉克就像這樣,他的意識飄浮起來,遺世獨立。潛意識中,西岸通訊與數據服務系統化為一片模模糊糊的灌木叢,潛意識之上的清醒知覺再對這片信號叢林詳加檢視,查詢檢索,找出最安全的小徑,通向一塊不受打擾調制空間。 和大多數家住郊外的遠程辦公者一樣,波拉克租用的是標準光纖聯接:貝爾、波音、日本電氣,加上西海岸當地的數據通訊公司,這些路徑已經足以使他連通地球上任何接收處理器,幾乎不存在被察覺的可能。幾分鐘內,他已經試探、變換了三條線路,在網上找到一塊地盤進行調制計算。衛星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