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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爺爺奶奶在蹣跚學步的時候就在一起。我將成為從大城市新來的女孩,一個稀奇罕見、行為怪異的另類。 或許,要是我有一副鳳凰城女孩子應有的模樣,我可以將它變成我的優勢。可身體不爭氣,我到哪兒都不適應。按說我應該是曬得黑黑的,像運動員,比方說,排球運動員啦,啦啦隊長什么的,或許應該具有與住在陽光之谷的人相稱的所有特點。 恰恰相反,我看上去皮膚蒼白,甚至不是因為藍眼睛或紅頭發之類的反襯,盡管天天在曬太陽。我雖然一直很苗條,但不知怎么搞的,老是松松垮垮的,一看就不是運動員;我手眼的協調性很差,做運動時很難不出洋相,不傷到自己和站得離自己太近的人。 把衣服放進了我那口破舊的松木穿衣柜后,我拿起我的那袋浴室用品,去了那間公共浴室,洗去了這一天旅行下來的風塵。梳理那頭纏結在一起的濕漉漉的頭發時,我照了照鏡子。也許是因為光線的緣故,我看上去已經越發發灰發黃、有點不健康了。我的皮膚本來可以很漂亮的——非常亮,幾乎透明——只可惜它的顏色發暗了。我到了這里變得黯然無色了。 面對鏡子里蒼白的自己,我不得不承認是在欺騙自己。我到哪兒都不適應的,不單單是身體方面。如果我在3000人的學校里都找不到一個容身之所,那么在這里又能有什么機會呢? 我跟自己的同齡人相處不好。或許,事實是我跟誰都相處不好,就這么回事。就連我mama,這個世界上比誰都親的人,都沒有跟我融洽過一回,從來都沒有意見完全一致過。有時候,我在想我眼里所看到的和世上所有其他人眼里看到的是不是同樣的東西。也許,我腦袋里哪里短路。 不過原因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明天不過是剛剛開始。 那天晚上我沒睡好,就連哭完之后也沒睡好。房頂上掃過的風雨聲,嗖嗖地一陣緊似一陣,根本就沒有減弱成背景音的意思。我把褪了色的舊棉被拽上來蒙住了腦袋,后來又在上面加了個枕頭。可我還是直到后半夜,等雨好不容易減弱成了毛毛小雨時才入睡。 早上醒來,睜眼一看,窗外除了濃霧還是濃霧,我能感覺到幽閉恐怖癥正在向我慢慢襲來。在這里,你根本就看不到天空;就像一個籠子一樣。 與查理共進早餐是一件靜靜悄悄的事。他祝我上學好運,我謝了他,知道他祝了也是徒勞。好運總是會躲著我。查理先出了門,去了警察局,那里才像是他的家。等他走了之后,我在破舊的橡木方桌邊上坐下,坐在三把不配套的椅子中的一把上,端詳起查理的小廚房來:墻上嵌著深色的護墻板,有幾個鮮黃色的櫥柜,地上鋪著白色的油氈。什么都沒有變。櫥柜上的漆是我母親18年前刷的,她想給房子里面引點兒陽光進來。隔壁巴掌大的家庭娛樂室的壁爐上方掛著一排照片,第一張是查理和我mama在拉斯維加斯的結婚照,然后一張是我出生后我們一家三口在醫院的合影,是一個樂于助人的護士幫忙照的,接著的一連串全都是我在學校里的照片了,最晚的一張是去年才照的。這些照片可寒磣了——我得想想辦法,看怎么能夠讓查理把它們挪到別的地方去,起碼我住在這里的時候不能掛著。 在這棟房子里,誰都不可能看不出查理從來都沒有真正把我mama忘掉過。這令我很不自在。 我不想太早去上學,可我沒辦法在這個房子里多袋了。我穿上了外套——給人的感覺有點兒防毒服的味道——一頭沖進了雨里。 僅僅是還在下著一點兒毛毛小雨,我取下鑰匙再把門鎖上這么短時間,是淋不透我的。房子的鑰匙一直藏在門邊的屋檐下面。我的新防水靴濺起的泥水很惱人,聽不見一般情形下腳底礫石發出的嘎吱嘎吱聲。我不能像心里希望的那樣,停下來欣賞欣賞我的卡車。我著急著呢,恨不能趕緊從這盤繞在我腦袋周圍,纏住帽兜下面的頭發不放的霧靄中擺脫出來。 卡車里面倒是很干爽。顯然,不是比利,就是查理,已經把車清潔過了,不過裝了軟墊的皮座椅還是能聞到些許的煙草、汽油和薄荷油的味道。令我感到安慰的是,發動機一打就著,不過聲音很大,剛發動時突突作響,空轉時更是達到了最大音量。嗨,這么老的一輛車肯定有一兩處缺陷的。嘿,那老掉牙的收音機還響呢,這可是一筆意外收獲呀。 找到學校沒費什么事,雖然我以前從未去過。學校和許多其他建筑一樣,就在公路邊上。它不太看得出來是所學校;幸好看見了那塊上面寫著福克斯中學的牌子,我才停下來。它看上去就像一溜用栗色磚修建的配套用房。這里有許多樹和灌木,一開始我沒能看清學校的規模。這哪里有什么教育機構的感覺我感覺倒是很懷舊。鐵絲網柵欄在哪兒?還有金屬探測器呢? 我把車停在了第一棟樓前,樓上掛著一塊小牌子,上面寫有”行政辦公室”字樣。不見有別人把車停在這里,所以我斷定這里肯定是不讓停車的,不過我還是決定去問問路,而不要像個白癡似地在雨中繞圈子。我不情愿地從舒適溫暖的駕駛室出來,上了一條有深色柵欄的小石路。開門之前,我深吸了一口氣。 里面燈火通明,而且比我想象得要暖和。辦公室很小;有一個小小的接待區,放置著一些帶襯墊的可折疊椅子,地上鋪著橘色斑點的商務地毯,布告和獎彰混亂地貼在墻上,一個大立鐘發出清晰而響亮的滴答聲,在大塑料罐子里的盆景生長得異常茂盛,好像這里戶外缺乏植被似的所以它們才在這里長得到處都是。這個房間被一個長柜臺分割成兩部分,柜臺前凌亂地放著裝滿了紙張的金屬網簍,臺子的前面板上用膠帶胡亂地貼著色彩明亮的廣告傳單。臺子后面有三張辦公桌,其中一張被一個大個子的,紅發戴眼鏡的女性所占據。她穿著一件紫色的體恤衫),這件體恤衫讓我立刻覺得自己穿得太多了。 她抬頭看著我:”你有事嗎?” ”我是伊薩貝拉·斯旺,”我通報了姓名,看見她的眼中立即閃過明白了的眼神,我料想,無疑我已經成為了這個小鎮上閑聊時的話題,警長輕浮的前妻的閨女,終于回家來了。 ”當然,”她說道,她在自己辦公桌上一堆早就有所準備的文件中翻了半天,才翻到了要找的那幾份,”我這就把你的課程表給你,還有一張校園的地圖。”她把好幾張紙拿到臺子上給我看。 她幫我仔細檢查了一下我的課程,在校園地圖上把上每一節課的最佳路線都一一標了出來,然后給了我一張紙片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