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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婦盛飯的盛飯,布菜的布菜,捧著巾帕的捧著巾帕。 一頓飯安靜地吃完,姜氏接了大王氏捧上來的茶,慢慢喝了兩口,這才發(fā)話:“你們下去吃飯吧。” 三個兒媳婦退下去,就有婢女重新在另一側(cè)的三張食案上重新擺上飯食,大王氏等人也是不言不語地默默吃完了飯,漱了口起來,重新伺立在姜氏跟前。 大王氏接著向姜氏稟告了府中二房的一些庶務(wù),姜氏隨口問了幾句,然后才問劉氏:“去看過十五娘了?她還好?” 劉氏答:“只是有些小小的發(fā)熱,不礙事。” 她后來在阿粟提醒之下,也是明白過來自己這樣是太過于緊張孩子,行事和說話就頗有不妥。所以此刻回答婆婆的話時臉上帶些羞慚之色。 在剛才她去謝妙容的房中看女兒時,朱氏旁敲側(cè)擊地在姜氏跟前說三嫂就是寵溺女兒,在她眼里只有小,沒有老,意思是她不尊重婆婆。沒想到姜氏卻不是個隨便兩句話就被糊弄過去的婦人,這種搬弄是非的話她還分得清。在她心里除了對劉氏沒有給老三生兒子有些不滿以外,別的倒沒有什么。即便是剛才她聽到了劉氏的那一句貌似有點(diǎn)兒抱怨意味的話,本來一開始有點(diǎn)兒生氣的,可是她也是當(dāng)娘的人呢,對于劉氏牽掛剛剛被抱過來的十五娘,也能理解。后面朱氏說劉氏的不是,反倒被姜氏呵斥了兩句。 朱氏撇撇嘴,不敢多言了。 姜氏此刻將劉氏的表情看在眼里,也就不想在十五娘的事情上神展開了,遂對三位兒媳婦說:“你們都散了吧,阿劉留下來。還有,明日起不用如此早到我這里來,還是按照平日的時辰來。” “是,阿姑。”三個兒媳婦齊聲答應(yīng)。 大王氏和朱氏就依照姜氏的要求先退了出去。才走出嘉玉堂,大王氏想起今日朱氏奇奇怪怪那么早來拉自己上嘉玉堂,后面又在婆婆跟前敲邊鼓說劉氏的是非,心里就不快,一甩袖子,臉色冷淡,說家里還有許多事情沒處理,徑直去了。 “哎,阿嫂……”朱氏在后面抬手招呼大王氏,心里奇怪,這是怎么了,自己哪里又得罪了她?真是,說變臉就變臉。不過,一轉(zhuǎn)念,她又想起了婆婆姜氏剛才對三嫂劉氏的袒護(hù),明明三嫂都說了那樣的話,但婆婆卻沒有呵斥她,反而呵斥了幫著婆婆說話的自己。再聯(lián)想到婆婆幫著謝莊夫妻養(yǎng)育那個小麻煩十五娘,這不是偏心是什么?果然是因?yàn)槔先谴竺浚瑢硪浅鍪说脑挘欢ū茸约旱姆蚓龅墓俑撸云牌啪推乃B帶著偏心劉氏還有十五娘?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朱氏就跟天底下大多數(shù)兒媳婦一樣,開始肚子里咕嘟咕嘟冒酸水,整個人都不好了。 回到自己院子,走進(jìn)屋子,見到了剛?cè)⒓邮裁磁笥讶Φ那逭劸蹠匾共粴w,這會兒才回家的丈夫謝巖,不由得一陣火起,開口就道:“你還在孝期呢,就這么出去飲宴聚會,這要讓人知道了,去參你一本,圣上治你一個不孝的罪,看你怎么辦?難怪阿姑不喜歡你,連帶著不喜歡我,就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不偏著老三也是難!” 第23章 多言要被休 “咦?你這婦人今日是吃錯了藥,平白無故發(fā)什么無名鬼火?是不是皮癢,欠揍啊?”謝巖挑起眉頭,故意做出抬手的動作加重語氣道,然后大大咧咧地去正中榻上坐下,吩咐朱氏:“我還沒吃朝食,你快些去叫人給我端來!” 朱氏縮了縮脖子,大著膽子橫謝巖一眼,這才去榻上另一邊兒坐下,悶聲不說話。 謝巖見朱氏不動彈,撣了撣大袖,慢悠悠道:“我出去也沒有喝酒,何談飲宴?不信,你可以聞一聞我衣袖上可有酒味兒?” 如此說著,把袖子舉起來往朱氏鼻前一掃:“聞著了罷?都是茶味兒,下棋清談,圣上也治不了我的罪。倒是你,一回來就瞎嚷嚷,你是想嚷出去,讓我被人參奏罷官下獄,還是想讓謝家因我而丟臉?我不好了,你能好到哪里去?” 謝巖的脾氣朱氏這些年是摸得透透的,他這會兒肯好言好語跟她解釋,已經(jīng)是難得了。以前基本上是惹得他不高興了,要嘛一言不發(fā)拂袖而去,要不就是毫無風(fēng)度地給她一個爆栗,抬腳就走。 她當(dāng)真用力吸了下鼻子,從謝巖衣袖上飄過來的果然是茶味兒,看來他說的話不假。只要不是跟外頭的什么狐貍精一起喝酒胡鬧,而是跟男人下棋清談,這點(diǎn)兒朱氏能毫無怨言的接受。這守孝禁酒宴,對于謝巖這種人來說真得是一種折磨,退而求其次,跟朋友圈里的狐朋狗友們聚一聚,喝個茶下個棋,清談?wù)撔坪跻矡o傷大雅。 “對了,你方才說什么我阿母偏著三兄長,這又是怎么回事?”謝巖見朱氏的臉色好看了一些,這才又繼續(xù)發(fā)問。 難得今天丈夫居然還打聽起她所關(guān)心的八卦,朱氏立馬提起了勁兒,滿臉不忿之色地把今日在嘉玉堂的所見所聞?wù)f給了謝巖聽,最后下結(jié)論:“郎君,你說,這不是阿姑偏著五郎他們一家人是什么?五郎這還沒出仕呢,他要出了仕,阿姑那心還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呢!” 她氣呼呼地說完,覺得心里舒暢了許多,可下一刻腦袋上卻被丈夫給狠狠敲了一個爆栗,敲得她哎喲一聲,脖子都短了半截,同時只聽謝巖用朽木不可雕也那種不屑的表情看向她寒聲道:“我阿母也是你能說的?還有,我阿兄和阿嫂也是你能說的?你成日沒事干,就把心眼弄得針尖一樣小。要不是看在你生了十一郎和十二郎的份兒上,就憑你方才說的話,我就能把你給休了!” 朱氏聞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繼而又因?yàn)闅鈶嵑图幼兗t,她想起嫁進(jìn)謝家后,丈夫謝巖的不著家,弄得她被謝家的上下人等看不起。他們謝家人不但不同情她,還覺得是她不賢惠,無能,所以留不住丈夫在房里,令得謝巖成日出去鬼混。回了娘家呢,娘家也有人暗中笑話她,特別是那幾個當(dāng)初羨慕嫉妒她嫁給風(fēng)儀出眾的謝巖的姐妹,如今呢,當(dāng)然是看她笑話咯。 這會兒自己只不過是想跟丈夫嘮叨兩句,抒發(fā)一下不爽的情緒,結(jié)果呢,卻被這沒良心的東西威脅說因?yàn)樗f了婆婆和兄嫂的不是,犯了七出之條里的口多言,離間親人之間的關(guān)系,所以要休她。 好嘛,婆家人對她不好,娘家人也不幫她,還有眼前這個這輩子最親近的枕邊人也這么對待她。朱氏突然覺得這輩子沒指望了,無限委屈,無限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