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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他或許沒明白,或許聽懂了卻不能理解,總之這些都不是會放進天望心里的煩惱,他的世界只有吃吃睡睡和舒鏡。黑暗中不知是誰沒憋住一下笑出了聲。舒鏡也舒展了眉頭,拉下他搓眼睛的手,軟言撫慰道:“困了就接著睡吧,離天亮還有兩三個小時呢。”四個人重新躺好,沒有人再提起剛才那些話,天望姿勢不變,抱著他的舒鏡重回到了甜夢中。作者有話要說:發現魚婦篇好像有點太長了第33章魚婦(9)水面久久的平靜,連只停駐水面的昆蟲都看不見,綠蔭的倒影將湖面切割成幾個分明的色塊,不同色調的綠層層疊疊,打造成切割面的視覺效果。幾粒水泡悄悄地在湖心綻開。“咚。”一塊石頭破碎了鏡面一般的湖水,也驚跑了那些水泡。天望蹲在湖邊,百無聊賴地瞥著不遠處在湖邊嬉戲一個小孩,對方正在朝他挑釁地做鬼臉。“你在看什么?”舒鏡從身后走上來。“這湖里有沒有魚啊?抓一條上來烤好了。”天望揪著手下的雜草。“想吃魚了嗎?回去讓小禾給你做,清蒸好不好?”天望站起身,活動蹲久了的雙腳,一邊孩子氣地嘟囔:“我才沒有想吃。”“那好吧,是我想吃呢。”后卿與許燃告別了村長夫婦,走出院門,土狗阿力遠遠地站在后院盯著他們,天望看了它一眼,阿力“嚶”地調頭跑了。四人按照前一日村長教的,沿著湖邊走。路上還能遇見幾個扛著耕具的村民,經過昨日那個洗菜的婦女家門前時,他們又看到了個女人,頭發凌亂地坐在院子里一個小板凳上擇菜,這次還有她的丈夫,看起來年紀要大上許多,背對著他們一邊捆柴火一邊喋喋不休地說著什么。距離近了之后才發現,那女人其實長得挺清秀,如果不是頭發干草一般堆在腦后,一身舊衣,還有過于麻木的表情的話,應該算是個漂亮女人。男人沉浸在對妻子的埋怨中,沒有發現他們的靠近,因此四人也聽了個大概,不外乎就是“對妻子生不出孩子的指責”這個意思。昨日在湖邊見到這女人時,她雖然有些驚慌失措,但還帶著活人的生氣,可是今日再見,她機械地重復著手上的動作,對于男人的話一點反應也沒有,像一個破破爛爛的木偶,日復一日地熬著看不見盡頭的生活。四個人不禁在這戶人家門前放慢了腳步。不知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她先于自己丈夫察覺到了外人的到來,微微側了頭,面部表情僵硬地看著他們,像是遲鈍的機器人在艱難地辨別外界的一切。然后她大概是認出了他們,總算露出了些許驚訝。她的丈夫終于感應到什么,回過頭。舒鏡沖他點了個頭:“勞駕,老鄉,請問強子家怎么走?”那男人被這拂面而來的和煦微笑搞得一愣,磕磕巴巴地指著強子家的方向。“多謝了。”舒鏡等人走后,男人才轉回頭,他的妻子已經重新低下頭,埋著她蒼白的臉和流露自卑的眼神。強子家比他們所見到的任何一家家境都要更困難一些,那兩間平房放在市區絕對是被列入危房,擇日拆除的行列,裂開的墻體間冒出的枯黃干草,以及看起來十分脆弱的屋頂都讓人懷疑這里居然還能提供居住的作用。后卿搖頭晃腦地感慨:“要換我我也瘋了。”“請問有人嗎?”許燃高聲問。房里一開始無人回應,又等了片刻,才有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推開門。“你們找誰?”“大爺您好,您就是強子的父親吧?”聽到強子的名字,老人皺起眉,審視著來人:“你們是什么人?”后卿推開許燃,搶答道:“我們是XX慈善資金協會的,我們協會聽說了您家里的情況,對您家遭受的不幸深表同情。這次到訪是來實地考察一下,如果符合規定的話,我們可以為您家提供一些幫助,我們聽說,您家里還有兩個孩子是嗎?”聽到這些,老人的表情從警惕轉為遲疑,思考了片刻,他推開了門。“你們進來吧。”許燃目瞪口呆地看著后卿:你裝/逼要裝上天啦!我們哪兒來的慈善資金捐助他們?!!后卿趁老人沒注意悄聲說道:“回頭就說不符合條件唄,他上哪兒找咱去。”許燃甘拜下風。屋里看起來要比外面體面一些,至少家具什么的都還完整,兩個孩子都在屋內,一個不過三四歲大,另一個甚至話都還說不清,叫孩子的奶奶抱著坐在床榻上哄,大的那個躲在餐桌后怯生生地望著他們,面前一碗白粥。他們注意到墻角堆了好幾瓶白酒,不是村長家那種甜香的青紅,而是度數很高的二鍋頭。強子爸滄桑地手撣了撣床面:“也沒別的地方,將就坐一下吧。”“不用了大叔,我們站著便好。”“你們要看什么就看吧,我家東西都在這了。”“強子生前是做什么工作的?”老人冷笑了一聲:“我們這還能干什么?種地和打獵唄,我們家沒多少地,這個季節野味又不好打,強子前不久想個法子,撈了湖里的魚賣到山下,可是村里人不讓,賣了一次就沒再干了。”“為什么不讓?”“那是板橋村的奉子湖,湖里的水和魚,咱們村里自己用可以,賣給外人就犯了忌諱。”后卿點點頭:“與他一起去世的夫人,您的兒媳,她沒有固定工作嗎?”坐在床邊一直不吭聲的強子媽突然紅著眼睛恨恨地說道:“提那個女人做什么?她除了害我們家,她還能干什么?!”“好啦,你又來了。去后面看看水開了沒。”強子爸眉頭露出深深兩道刻痕。他們家沒有廚房,做飯什么的就在屋子后面架起的灶臺上完成。強子媽抱著小孫子,眼眶泛紅地從后門出去了。餐桌邊的大孫子面露惶恐,小手緊握著鐵勺,戰戰兢兢地望著自己的爺爺。強子爸不耐地出了口粗氣,壓著火氣道:“你也出去。”那孩子卻如蒙大赦,撒丫子就跑到了前院。后卿笑了笑,想要緩和屋里壓抑的氛圍。他又簡單地同強子爸交談了幾句,都是些例行的問題,臨走前舒鏡看著地上的酒瓶說道:“喝酒傷身,老先生還當多保重身體。”強子爸一開始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等注意到那些酒瓶才說道:“那是強子的,他以前沒別的愛好,就是喜歡喝點酒,以后這酒也沒人喝了。”他們離開房間發現天望不知何時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