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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是人間王朝官府權勢潛移默化造成的,不需要滕波表現出嫌棄,他們自己就避開了,既不愿來往,也不想來往。與之相反的是胡鐵匠家的孩子。走在路上,大爺大伯都熱切的招呼幾句,婦人們悄悄給塞點不起眼的吃食,或者燉魚湯時給他舀第一碗。至于蓮蓬,蓮藕,每隔幾日就有人送來。胡鐵匠掄著大錘敲敲打打,自從他的兒子長到有砧板高之后,他就松懈不少,喝醉酒酣睡的次數越來越多,修修補補什么的小活都被他不客氣的撂給兒子了。在鎮上其他人眼里,胡鐵匠的孩子有點本事,還有幾分透著點古怪的能耐,但凡是私下議論的,都被宗老呵斥了。這里民風淳樸,沒什么沖突,零星的幾個地痞無賴哭訴自己遇到了邪性的事,被狗咬摔斷腿什么的,只會惹來眾人哄笑,半個字也不信。因為試圖騙小孩,就被雷劈?倒不如說是作惡多端,老天爺開眼呢。只有滕波,仗著一身修為,真真切切的看出了什么是“浮初小世界氣運眷顧者”。寒冬臘月,小鎮家家戶戶饑一頓飽一頓的熬著,胡鐵匠萬事不cao心,他的婆娘發著愁,只有小孩若無其事的拎著桶出去。趁著夜色到了鎮外,拿著釣竿,半個時辰不到就是滿桶的魚。魚竿放下去一盞茶工夫,就有魚咬鉤,跟尋常漁夫要抓準時機收桿不同,上了這個鉤的魚兒沒有一條掙脫的。冬日路面濕滑,處處結冰,一個不注意就摔個四仰八叉,但這孩子走過的路,薄冰不是自己裂開了,就是隨便他走完全沒事。從來不會被魚刺卡住。永遠不被螃蟹鉗到手。鎮外樹上結的大青棗,嘴饞的孩子敲下來吃,個個苦澀得臉皺成了一團,唯獨他拿的那個棗子例外。這樣明顯的區別,胡鐵匠的兒子沒發現嗎?不,他發現得比誰都早,但他并不像其他孩子一樣嚷嚷著炫耀,而是若有所思,為了避免讓別人發現,他冬天很少出門,絕不在別人面前抓魚釣魚,很少分吃野果。甚至事情的發展,離譜到了滕波都瞠目結舌的地步,好像這孩子不愿被人注意,就真的沒什么人完全留意到這種特殊。滕波親眼看到有一次年久失修的小橋塌了,胡鐵匠的兒子伸手抓住小伙伴,腳底踩空,眼見就要摔進水里,河中無聲無息的冒出一片龜甲,隱藏在水波里,托了他一把后又迅速消失。鎮民與身在危險之中的孩童,都沒有發現。滕波看得分明,那是一個妖修,實力普通,大概只有金丹期。“前輩是?”妖修對找上門來的滕波也很吃驚。換了千年前,龜類妖修對修士都很沒好感,因為它滿身都是煉器的好材料,現在修真界早已不是那么劍拔弩張,殺死一個妖修取走骨骸金丹煉器,費這工夫用這精力,還不一定煉制得好,直接在梁燕閣買一件法器不是更容易?滕波板著臉:“你為何來此,干擾凡人生死?”烏龜慢吞吞擺動腦袋,疑惑的看滕波——它的境界注定了它沒資格認識蠱王這樣的“傳說里的大人物”,對這個陰氣森森疑似魔修的前輩,烏龜心里還是有幾分警惕的。“吾是前來此地尋覓機緣。”“什么?”滕波覺得荒謬極了。“正是,我用黃河水精元買的河洛派道長指點,說想要平安無事晉升元嬰期,就要來這么個小鎮,遇到一座塌掉的石橋,然后守在附近修煉就成了?!?/br>“……”河洛派湊得這是什么熱鬧!滕波腹誹不已,偏又無可奈何,根本駁斥不了烏龜妖修的話。河洛派的威望,在如今修真界那可是了不得,只要說出來的話,總會成真的。小鎮外多一只妖修,這問題也不算大,滕波決定忍了,當做什么都沒發現。世無桃源,曲橋鎮這么個地方,還是會有讓人們愁眉不展的事。來了個突發奇想的官吏,想遷走比較偏遠村鎮里的貧民,夷平房屋增加開墾的田地,曲橋鎮人心惶惶,滕波還沒來得及想辦法,這官吏就被撤走了。兩郡十八縣的蝗災,鋪天蓋地,不知道為什么,恰好繞過了曲橋鎮。侯門憊懶無用的子弟,在江南附近玩樂,禍害一方,專門對那些偏僻的地方下手,還沒進曲橋鎮的門,就突發惡疾,連夜坐船急行去郡府治病。烏龜妖修不是唯一來到小鎮附近的修士。“河洛派的道長說,我跟此地有緣?!?/br>“吾年七百,有生死大劫,想要度過,聽說這附近是最平安的。”“也不知道為什么,覺得這邊的靈氣特別順心?!?/br>滕波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凡人會忽略掉真相,但是想要瞞過修士就沒那么容易了,胡鐵匠的兒子,從頭到腳都透著“不尋?!?,難道蠱王能一手遮天,將事實全部瞞住嗎?來歷各異的修士,詭異的出沒在這座小鎮上,凡人毫不知情,他們打量彼此的目光,也充滿了疑惑跟新奇。蠱王擔心的事很快就發、生、了。這些修士都不是白來的,他們總會或多或少,“恰好”幫了鎮上某個小孩,不是他們刻意而為,巧得令滕波心里發毛。圣賢書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所以詹元秋就處在天道會令整個萬事萬靈都不由自主的“幫”他?幸好詹元秋只轉世成鐵匠的兒子,這要是出生在富貴榮華鄉,天知道會鬧出什么事來!滕波滿心糾結,忽悠說謊不成,繼續放著這孩子在此,從其他修士口中傳揚到整個修真界,就徹底麻煩了!思量再三,蠱王發現竟然只有對那孩子說真話這一個選擇。當然,真話也要看怎么說。“其實…你知道自己是個不一般的人么?”半夜摸到釣魚糊口的孩子身邊,滕波小心翼翼的斟酌著措辭。他的實力高于鎮上其他修士,當滕波露出威勢,那些修士盡管心里疑惑,也乖覺得避開了。胡鐵匠的兒子一收魚竿,拉住一條鯰魚,對滕波的出現沒有絲毫詫異,還不以為然的說:“這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