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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樣,無用的事情離焰尊者從來不做。他不是去祭拜溪流邊,棠梨花深處那一座無碑的墳,而是想從長眉道人口中聽一聽釋灃的事。第一年,黑淵谷的人還沒有對他放下戒心。第五年,對他突兀的闖入依舊不太歡迎。第十年,長眉道人愿意嘮叨幾句,告訴離焰,人死一切成空,除非去地府了解這番因果。第一百年的時候,離焰不再進黑淵谷,哪里他已經太熟了,墳邊的一草一木被他繪過無數次,又全部付之灰燼,他只需要站在摩天崖上,無聲無語的佇立。一面放縱著心中所想,一面等待著山谷里來的人。至情至性之人,總是能打動人的惻隱之心。長眉道人想要勸這位在修真界聲名狼藉,令人聞風喪膽的魔尊不要再來,畢竟釋灃已經死了。釋灃當年所為,成就了一位徹底壓翻正道的魔尊,黑淵谷的人也不知這對世間來說是兇是吉。雖說魔修不用飛升(…),但心魔過盛,執念太重,放不下,還會牽扯來世。長眉不知離焰盤算著那樣驚世駭俗的主意,他壽元將盡,又是親眼目睹這些的人,愿意在死之前,看在釋灃的份上開解陳禾。關于釋灃,最珍貴的就是這些從長眉口中聽得的。奈何釋灃進黑淵谷也就幾十年的光景,在修士來說實在太短,長眉道人知道得實在有限。釋灃練得還是閉口禪。現在釋灃在他面前,給離焰十分新奇的感覺。——釋灃其實是一個很看重朋友,不論對方身份的人?如果這是他的心魔,不應該出現離焰不認識的人,更不應該出現不符離焰想象里的事,離焰一點兒都不覺得他設想里的釋灃是這樣。誠然,釋灃的性情如何,他是說不準的。但是離焰妄念作祟,一個遭逢大變,性情孤僻的人,對他豈不是更好?更能被他掌控?至于為什么要掌控,答案顯而易見,離焰尊者不認為一個出身正道的修士,會樂意答應自己的妄念。離焰下意識的瞥了南鴻子一眼。師兄弟嗎?還有個師父在,這關系親近是夠親近了,卻并不符合他心底臆想。除了魔宗合歡道,陰陽宗的人,師兄弟之間有混亂的雙修關系,其他任何門派都不會出現這般情況。何況自己的身份——離焰尊者說要雙修,別人都覺得他要爐鼎采,補——魔修的名聲就是這么糟糕!離焰絕不愿釋灃誤會。這個詭異的心魔幻境,會走向何方,離焰毫無頭緒。蜘蛛巢xue被撕開,黑蛛收下釋灃贈予的丹藥,把自己的人參裹吧裹吧的帶走了。梁夫人是真心不為自己的將來憂慮,蒼劫原又怎么樣?“妖獸守著天材地寶,是等靈藥成熟后一口吞下,這位梁夫人嘛!”南鴻子覺得這對道侶甚是有趣。“她同樣在等。”釋灃不以為意的接口,“待沈玉柏修為大進之日,他們就不必這樣狼狽的躲躲藏藏的。”這一切就像人間東海之事重演。八千年來,也只聽聞這一株白玉參化形,六目美人蛛簡直功不可沒。到了能揚眉吐氣的時候,毒蛛就能悠閑度日了,沒事還可以吃吃別人垂涎欲滴,卻一口也挨不著的人參。“所以徒弟方才是結善緣嘍!”南鴻子看得分明,所謂丹藥其實都是仙人化了水用來澆灌培養珍貴靈植的。“也非善緣。”釋灃沉吟,“我有預感,蒼劫原與仙界有很大牽扯,日后仙界我師徒沒有容身之地,這里也還可以考慮。”因為蒼劫原最大的那位,失蹤許久。根據水靈脈的說法,天尊比之仙君只是高在氣運而已,一個最高只有仙君的地方,再糟也比仙界完全。——這是要在仙界謀劃甚廣?離焰一聲不吭,眼底興味更濃。這心魔真是越來越有趣了,或者說,愈發不像心魔了。他預想里的釋灃,心性高潔,不屑或者也不必做這種耽于算計的事,就像在大雪山過了千百年的北玄派中人那樣,不問世事,逍遙度日。其實不是這么回事?!被廢棄的蜘蛛巢xue一陣劇烈搖晃,從縫隙里能看出更多妖獸慌亂奔過。“我們也走!”南鴻子不放心的看看狀態不對的小徒弟,只能叮囑釋灃,“一切小心。”“師父才是。”釋灃這句實話,說得南鴻子十分心塞。可不是!兩個徒弟都有羅天上仙的實力了,他才堪堪到真仙的程度。“看好你師弟,我怕他又大開殺戒,砍得是痛快了,我跟他的火怎么辦?”南鴻子索性干脆的把自己與石中火相提并論。胖墩配合的眨了眨眼睛。其實石中火沒搞清楚狀況,但這模樣好像是它很害怕被畢方吃了。離焰莫名的感到心里一噎。“師弟懂得分寸。”釋灃暗示的看了陳禾一眼。離焰被這一眼看得十分不好。他哪里有過這種被暗含“聽話,有疑問走出這里再說”的眼神看的經歷。釋灃一舉一動,無不帶著習慣的信任愛寵,加上那抹忽現的記憶影響,離焰恍然覺得自己真的是那個從小被釋灃養大的師弟。指尖傳來的微微痛感,讓離焰回過神。他垂下頭,發現自己無意識的用力,竟然戳破了掌心。他還在發愣,手掌已經被釋灃握住,抬頭發現釋灃滿眼的不贊同——仙人的鮮血氣味,與蒼劫原的妖獸魔修完全不同,雖然只是一個小傷口,但是恰好遇到嗅覺敏銳的妖獸的話,就是個麻煩了。“你們還在耽擱什么?”南鴻子覺得自己為這兩個徒弟,把幾百年的心都cao完了。泥沼里氣味十分難聞,法術隱匿身形,跟在慌亂的妖獸后面疾奔,沼澤里像是沸騰的湯鍋,天上盤旋的畢方時不時沖下來叼走一只妖獸。粗粗一看,黑壓壓的一片,每一只都有羅天上仙的境界,混在一起威壓可怖。逃命的妖獸都十分慌亂,周圍氣息混雜,它們哪有心思留意別的。“不能再往前!”南鴻子敏銳的判斷出畢方的意圖,這明顯是將妖獸驅趕到它們設好的陷阱里,到時候不管有沒有抓到他們,畢方都會寧殺錯不放過的一一吃了。繼續混在妖獸群里,非但不能渾水摸魚的逃出去,反而更危險。“留下來也不行,空蕩蕩的沼澤,隨便一件法器,就能找出隱藏的活物,那時候就要被甕中捉鱉了!”釋灃停步。南鴻子聞言嗤笑,揮揮手:“這點伎倆算什么,都是為師當年帶兵玩剩下的!過來,反方向迂回!”深一腳淺一腳。沼澤里沒什么明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