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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夫愚婦,豈有此理。”宋先生皺眉。陳杏娘的夫婿鐘湖莫名失蹤,鐘家卻一口咬定是陳家小姐謀害親夫。陳圳非常不耐,他原本嫁女兒出去,是看好鐘湖的本事。既然人生死不明時,鐘家打上門來說陳杏娘穿紅掛釵毫無悲戚之色,陳圳一怒,索性叫女兒直接穿孝宣稱守寡,看鐘家滿意不滿意。至于鐘湖,自然也不找了。陳郡守說女婿死了,沒死也得死。陳杏娘守寡兩年,到了明年春日,陳圳打算把她再嫁出去,高門大戶有官有職的是不要想,那些等著出頭,有能力青云直上的讀書人,還是能找著的。“去把人攆了。”陳圳淡淡說。他只要一個態(tài)度,鐘家在豫州就不會好過。陳禾帶著人回去時,恰好看到衙役們將一堆人拎著往街上一丟,有的直接動手,惡聲惡語,招來了不少人圍觀。“公子,有人跟著我們。”陳禾早就發(fā)現(xiàn)了,那個幕僚不死心呢,還讓幾個小廝來跟蹤他們。對凡人來說,跟蹤的法子還算高明,但怎么可能瞞住修士的神識?“這是什么人?”陳禾朝著那些被打得哭喊不休的人停下腳步。魔修們面面相覷,跑出去打聽一番后,這才回來小心翼翼的說:“…聽他們?nèi)氯拢顷惪な氐呐黾遥f娶了陳小姐的鐘家男丁死得不明不白。”他這么一說,陳禾就想起來了,當初在京城,他跟師兄、浣劍尊者,還看到豫州鐘家來人為這事鬧過,那些人在前院鬧,他們跑到書房去查出了綁走鐘湖的人,乃是西域赤霞宗之人,也就是伏烈云。陳禾嗤笑一聲,負手走了。“公子…”“不必驅(qū)趕,讓后面的人跟著,我要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樣。”陳禾從前是繞著陳家人走,但是他得了離焰尊者記憶,親眼看到前世離焰如何殺了鐘湖,陳杏娘又是怎么試圖下毒謀害自己的事后,本來的淡漠就變成了殺意。天翠園不過巧遇,若是陳家還不長眼的惹上來,就一次除盡后患罷。第254章前因回到郡守府,陳杏娘兀自心神不寧,丫鬟婆子都以為是鐘家的事鬧騰出的,個個垂著頭不敢吭聲。陳圳多年都在外做官,少有回去的時候,府里的仆人護院,提到云州時只說是老宅,儼然涇渭分明——陳府的人,都清楚陳杏娘的性情,乖張得很,下人服侍得稍有不如意,她也不明著打罵壞自己名聲,只暗地里使壞折騰人。眼見著出嫁的陳杏娘又回來了,陳府上下沒有人敢來觸霉頭。天愈發(fā)的熱,樹上蟬鳴不休,陳杏娘煩躁不休,使喚了人拿了竿子去黏,剛嫌茶水不盡心,又嫌衣料太寡淡。一個婦人匆匆過來,抹著眼淚勸說:“你既守寡,又怎么能穿鮮亮的顏色?”“鐘湖死了?他不知道在哪里快活呢?”陳杏娘不屑。那婦人唬得趕緊用帕子捂她的嘴,低聲責備:“這話也是你能說的,現(xiàn)在官府衙門里的戶籍都消了,鐘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死人,不死你怎么改嫁!”說著又看看周圍,見丫鬟們都唯唯諾諾退后了,這才放心的教訓陳杏娘:“郡守大人雖只養(yǎng)了你一個女兒,但他的脾氣你知道。”——什么子女姻緣,統(tǒng)統(tǒng)沒有他的面子要緊。陳圳剛一丁憂,在京城做翰林的女婿就敢怠慢杏娘,聽到女兒被打得大夫都上門時,陳圳已是惱怒不已,至于后面發(fā)生的事,不過是恰好撞到他手里的借口。就像陳府下人心里嘀咕,姑爺?shù)降资遣皇切〗阒\害死的,陳圳的這個妾室心里也拿不準鐘湖到底是不是陳圳派人弄死的。這樣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女婿,在陳圳看來,顯然是白白浪費了他的女兒,不如把陳杏娘接回來另外結(jié)親。休妻的名聲不能有,鐘湖就只能死了。陳圳有沒有在京城殺人的能耐,這婦人全不知曉,她只是覺得這個猜測很有可能,便愈發(fā)惴惴不安,又不敢把猜測到真相說出口,只能教訓陳杏娘:“旁人以為郡守大人為愛女發(fā)怒,你就得把這事弄得跟真的一樣,不然你怎么再嫁出去?”邊說還邊掉淚珠子,一下唬住了陳杏娘。“姨娘,你哭什么?鐘湖那個短命鬼有什么值得可惜的?”陳杏娘想到鐘湖就是一陣憎惡,鐘湖忽然翻臉將她踹得吐血的事,陳杏娘不可能知道那是上輩子的鐘湖重生回來了,便認為鐘湖有了外室,又嫌棄陳家沒落。這樣的人,她就是頂著二嫁的名頭,受人蜚短流長指指點點,也寧愿鐘湖死了算了。“再不濟你嫁回云州去,那里的讀書人,大概不太計較改嫁的事。”婦人覺得自己是把那些個窮酸書生看透了,“像鐘家這種,窮歸窮,臭毛病還一堆,合族供出來一個讀書人,便覺得自己是個玩意了,陳家這樣高門,嫁庶女給他,都是天上掉餡餅…”“姨娘!”陳杏娘掛著臉,不悅的喊了一聲。她是冒充陳郡守嫡女嫁出去的,鐘家沒用,搞不清真假,但陳府陪嫁的下人知道,陳杏娘便盯著那些人,要是敢泄露她的秘密,二話不說灌了藥拖出去發(fā)賣,久而久之,就是回到家中,她也見不得別人拿身份說事。“你怕什么,你又不是能繼承家業(yè)的。事情敗露了,鐘家難道還有本事去告不成?”婦人正在氣頭上。陳杏娘不想跟她糾纏這個問題,只好繞開了發(fā)脾氣:“我不嫁回云州,那里有什么好的,蠻夷之地,盡是異族!”陳杏娘一輩子沒去過云州,都是想當然。婦人又氣又急:“你是怎么說話的,云州郡繁華得很…”“這事,由不得我跟姨娘做主。”陳杏娘不耐煩的打斷她。婦人頓時無言,她豈能不知陳圳的想法?云州偏僻,那邊的官員大多是被貶去的,很難有出頭之日,陳圳怎會將女兒嫁到那等用不著的地方去?婦人還在心煩意亂,陳杏娘迫不及待的追問:“姨娘,你知曉我那個在云州——據(jù)說是丟了的兄長的事嗎?“婦人聞聲一愣。她年歲不輕了,在陳圳的幾個小妾里,也是最不得風光的一個,但是她跟著陳圳的時日最久,陳杏娘覺得她是最有可能知道什么的人。還有一個或許是宋先生,但是陳杏娘不敢去問。果然婦人深深皺眉:“平白無故的,你說這個做什么?”“女兒今日在天翠園看到一人,容貌與父親有些相像。就算這世上有模樣相似的人,可我感覺——”陳杏娘一口咬定,“那就是云州那個當年被傳走失的兄長。”“那孩子是個傻子。”婦人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