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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曲爺差點惱羞成怒。船工苦著臉,想說什么,又不敢開口。“拿去補塊結實的木板吧!”曲爺黑著臉,從腰里摸出一串銅子丟過去。破的地方是艙壁,只要江上不起大風浪,倒也沒有漏水的危險,只是漏風罷了。幾個船工大喜:“謝曲爺!”“等等,那黃瘦子呢?”曲爺這才發現船艙里少得不止一人。“是啊,人呢?”車馬行的人也在外面嚷嚷。渡船上的人說上岸了吧,岸上的人說沒見到,最后大家看著曲爺,黃瘦子明明被丟在船艙里,怎會不見了?“我拔刀呢,船一到岸,你們這樣鬧哄哄的,我哪里注意到他?”曲爺只能含糊的說。“只覺得沒瞧見他,這問了這么一句。”大家又在渡船上一陣翻找,最后還是車馬行的人說:“這小子該不會跳江去找那些高人了吧!”船工們紛紛賭咒發誓,沒聽見有人落水,而且船艙只有一道門,連窗都沒有。岸上還有等著搭船過江的人,不耐煩的連聲催促,車馬行也不能停在這里等一個黃瘦子,于是大家只能滿腹疑惑的收拾東西,三三兩兩的上路了。眼見與別人都拉開了距離,與曲爺同行走鏢的人里,立刻有個家伙湊上來問:“曲爺,那黃瘦子…”“好了!這事都不許再提!”曲爺臉色難看,在風雪中緊了緊羊皮襖,忍不住想自己的徒弟,還有那披著吉光裘身形仿如少年的家伙,到底是誰。被他喝止后,鏢局的人全都閉上嘴,不敢吭聲。雪到傍晚時分停了,曲爺只讓找了個路邊野店打尖,沒有休息,又催促著連夜趕路,所有人心中叫苦不迭,等次日正午,搖搖晃晃來到一座小鎮上準備歇息時,大家又紛紛感嘆起曲爺有先見之明。無他,天氣晴好,積雪開始融化。如果他們在野店住一晚,第二天起早趕路,必然滿腳泥濘,濕滑不堪,因雪融后,寒風一吹,背陽的地方到處是冰,只怕又得摔個半死。現在到了鎮上,舒舒服服歇個一日夜,等路好了再走,簡直妙極。粗漢們睡到晚間,饑腸轆轆的爬起來找吃的,恰好客棧里燉了一大鍋羊rou,來點熱湯下面,走鏢不敢喝酒,也只能這樣祭五臟廟。客棧是個南來北往的地方,興頭起了,誰都能搭話。就有人說起了江上遇到畫舫,武林高人踏水而過的事,這邊粗漢們言辭鑿鑿,大驚小怪,而客棧里一陣哄笑,皆是不信。“兄弟,你們比說書還夸張呢,改行吃嘴皮子飯吧!”粗漢被說得臉色漲紅,拍桌子跟人理論。“曲爺,您說話有分量,您給這些孤陋寡聞的人說說!”“逞個什么能,他信了又怎樣,不信你能少塊rou?”曲爺捏著筷子,滿滿的夾起面,漫不經心的教訓手下。霧氣升騰,香味撲鼻。曲爺吃著面,感慨的想,當年不愁餓死的日子,真是太好了,哪像如今,吃了一碗怕是不夠,又得費錢叫點別的填肚子。低頭看面湯里的大塊羊rou,又感嘆:可憐,一碗面就四塊羊rou,還多是骨頭,留在最后吃。惜福,做凡人才知道惜福啊!他對著羊rou伸筷子時,忽然身邊的人小聲提醒:“曲爺!”“什么事,不能等吃完再說?”曲爺呵斥。旁邊的人頓時不敢吭聲了,曲爺剛撈起羊rou,也發現不對,好像面前多了一人?他抬頭一看,頓時羊rou跌回碗里,筷子卡在手中,要落不落。曲爺可笑的張著嘴,瞠目結舌的看著一襲紅衣,眉眼殊麗,烏發似漆,渾不似世間應有之相,紅塵能覓之貌的人,站在桌前。“你,你…”釋灃默不吭聲,抽走曲爺手里的筷子,又低頭看桌上的碗。他從容坦然的舉箸,將碗里的羊rou盡數吃了,然后擱下碗,別有深意的說:“現在吃完了,我們可以談了。”“……”曲爺一臉深仇大恨,無法言表的憋屈。“啪!”他拍桌而起,“誰讓你吃的!”第170章邊吃邊說“噗!”陳禾低頭,老老實實的站在釋灃身后。客棧里依舊熱鬧,釋灃陳禾都用了障眼法,在旁人看來,他們就是一個行商模樣的中年人加一個小廝。——只有神識,才能看破。南鴻子以尸解之法,不經六道輪回,以神識魂魄再次轉世。即使一生不再修煉,不做修士,這份眼力聽覺仍在。曲爺抖著手臂,怒目而視,旁邊吃著羊rou湯的粗漢們全部站起,有的手甚至摸上了腰里的兵刃,客棧伙計一看不妙,趕緊過來賠笑。“幾位客官,有話好說,有事好商量!您看,這大雪天的,不管是磕了碰了還是摔了,想找個大夫都找不著。出門在外,都多包涵吶。”鏢局的漢子們哪里肯理睬,狠狠瞪著釋灃,一邊七嘴八舌的問:“曲爺,怎么了?是不是這小子不長眼?”與曲爺同坐一桌的粗漢,已經徹底傻了。這話怎么說?莫名其妙來個人,把曲爺碗里的羊rou吃了,然后曲爺惱羞成怒?這哪跟哪啊!釋灃全不在意,看到伙計苦著個臉過來,開口說:“再來一碗羊rou面。”曲爺大喝一聲:“你敢!”整個客棧的人都在暗暗驚嘆,這糾紛看起來挺大,一方竟然完全不當事還吃面呢。將事情過程全部看在眼里的鏢局漢子,呆滯的想,羊rou吃了就賠也沒錯,最多喊一聲“不夠”,怎么會是“你敢”呢?陳禾也在琢磨,不過萬事有師兄,他不cao心。釋灃看看被曲爺這聲厲喝嚇得腿發軟的伙計,改口說:“那就不要面了,來一碗燒羊rou。”曲爺還在瞪他,釋灃從善如流的補充:“不要骨頭,只撿大塊燉透的rou。”曲爺坐回去了,一揮手吩咐屬下:“都吃你們的,我有一筆買賣要談。”鏢局的漢子紛紛坐回去,兀自偷眼瞪這邊,原來與曲爺坐一桌的家伙,被曲爺敲了下手背,這才夢游似的挪出位置到別的桌上。客棧里其他人一頭霧水,完全看不明白這爭執。陳禾:……伙計看這情況像是沒事,頓時應著聲跑到后廚叫菜了。曲爺摸摸臉上的絡腮胡,冷哼一聲,用手點點釋灃,一本正經的教訓:“什么歲數的人了,做事怎么還這樣毛躁呢!”陳禾只能默默的,同情的看一眼師兄。釋灃不當回事,他只是盯著曲爺再三打量。整整半晌沒人說話,伙計送上了那碗熱氣騰騰的紅燒羊rou,果然不見什么骨頭,全都切成塊狀,還殷勤的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