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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能在那里抓住他。沒想到這些一心想著寶藏的修士越發肆無忌憚,直接沖進凡人居處,挨個探查。若非伏烈云反應得快,收斂氣息窩在草堆里不動彈,那些修士沒察覺出異樣,又嫌棄馬棚氣味難聞,只在門口站了站就離開,今天的事就麻煩了。渡船來了,野店與馬棚里都鬧哄哄的,伏烈云懶得理會,蹲在房梁上生悶氣,不料聽到粗漢們高聲諷刺一個同伴,隨即他愈看黃瘦子,越是眼熟。黃題?陳禾的狗腿子,在陳禾還未成為魔道尊者前,有一群不成氣候的屬下,黃題是唯一活到離焰尊者統御魔道的。這人沒多少本事,膽子小,后來索性躲懶不上戰場。伏烈云原本也想不起來這人,是他的盟友趙微陽,有一日拿著一份關外青石鎮的地圖嘆氣說,陳禾的那群走狗,最早是一群鹽販子。殺就殺了,算來算去,漏掉了最重要的一個。黃題這膽小鬼,前世只是個元嬰魔修,趙微陽伏烈云對他印象淺薄,即使趙微陽,也是事后覺得不對,細細查探后,才確認黃題跑了。“若是看到,就斬草除根吧。”趙微陽當時輕描淡寫的說,“找不著,也不用多費心思。殺死這幫家伙,是避免陳禾得他們所助。沒想到情況與前世截然不同,讓我平白多了點因果,真真可惱。”伏烈云正在氣頭上,殺意頓起。——這輩子陳禾與這群鹽販子毫無關系,他下個暗招,叫黃題數日后暴斃,也算泄憤。黃瘦子牽著騾子要走,忽覺一道熾熱氣息,直直拍進他后心,黃瘦子站立不穩面朝下跌出,馬棚門口陡然傳來一聲大喝:“赤霞宗?”伏烈云大驚,他見來人一身羊皮襖,周身凡俗氣息,完全不似修士,竟然能一口叫破他的來歷,霎時不敢久留,剛不敢出手,轉身就逃之夭夭。曲爺站在馬棚門口,心中也在嘆氣,他見一個修士朝黃瘦子暗下殺手,本能的大喝一聲,多年習慣難改啊!完全忘了自己現在是個凡人!還好對方摸不清自己的底細,跑了,否則今天他這條命就稀里糊涂的賠出去。黃瘦子從地上爬起來,還沒搞清楚狀況,倒頭就拜:“前輩,能不能收我為徒?”“……”曲爺干咳幾聲,面帶不忍的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仇家?”黃瘦子眼睛一亮,準備要說什么,卻被曲爺后面一句話打得好似跌進了冰窖。“有什么未了之事,趕緊去做吧,你已經中了暗招,活不過七天了。”“前輩…求前輩救我!”黃瘦子惶恐的猛磕頭。曲爺身法靈活的避開了,搖搖頭:“這暗招我解不了。”——以前可以,現在不行。“求前輩憐憫,我兄弟多人,死得不明不白,今日…”黃瘦子一臉絕望。“我確實解不了,七日之內,你也趕不到豫州。”“豫州?”“豫州有個人可解此招,但是——”曲爺沖黃瘦子遺憾的搖搖頭。他不可能將路上遇到的陌生人引到多年不見的徒弟那里,即使這黃瘦子瞧起來甚是可憐,曲爺也不會輕信,因為他吃過的虧栽過的坑實在太多了。第168章巧逢(下)江面上的風呼呼的吹,落下來的雪花很快融成水,人站著在外面,要是沒穿斗笠蓑衣,一會兒就凍得撐不住了。“這鬼天氣,比京城下鵝毛大雪還冷!”牽著騾子的人跺腳罵著,這些牲口上了船,就有些驚慌,粗漢們早就習慣了,拿黑布將它們的眼睛都蒙上了,趕到船艙里面。即使是冬天,底艙里都是一股難聞的味。過江的人寧愿站在外面喝西北風,也不想進去挨這味。“曲爺,這雪越下越大,怕是到明天也停不了,過了江我們還是趕緊找個宿頭,早早歇息。”立刻有人反對:“不成!貨壓在手里一天,就多一日風險,今年官府也不知道吃錯了什么藥,盤查嚴密,你是想折了本,讓弟兄們一家大小都過不上個好年?”“哎,你怎么說話的……”“都住口!”曲爺低聲喝止,霎時他身邊一幫人都靜了。他們占了渡船上最好的位置,即使說話,也是叫人在四周圍著,這樣陡然安靜下來,連賣力氣的船工都忍不住朝這邊看了一眼。江水嘩啦啦的拍著船沿。“那是什么?”曲爺盯著遠處看。眾人面面相覷,過了一會,果然看到隱約有個黑點順流而下。“是條船…曲爺,您眼神是這個。”有漢子諂媚的比了個拇指。隔這么遠都能看到有東西,道上的傳聞還真不是虛的,說曲爺神清目明,敏銳著呢,想要請他出來走一趟鏢,帶一筆貨,價錢可不小。曲爺卻不搭理他的奉承,臉色一正,怒聲說:“叫船工別靠近那條船,你們都警醒著些!”眾人聞聲一愣,難道有什么不對?這處野渡,常年都是販夫走卒往來,這大雪天的,總不至于有水匪半途截道吧!曲爺不用看都知道他們在想什么,他暗暗皺眉:要真是水匪倒輕松了,來兩個他能放翻一對,但是遇到修士,這事就真的說不好了。“看到那車馬行的黃瘦子了么?”“啊?哦!之前說的那個…”被問的人大奇,“曲爺您問他做什么?”“甭廢話,他上船了?”這漢子趕緊去打聽,沒一會就鉆回來:“在底艙跟牲口們待著呢,聽人說好像拜不成師,受打擊了,整個人都沒了精神氣兒,焉焉的。”他本來還要嘲笑幾句,見曲爺板著臉,嚇得把話吞了回去。曲爺心不在焉的一揮手,沒再問黃瘦子的事,其實他心里也在犯嘀咕。赤霞宗遠在西域,一個修士跑到中原來對凡人下陰損殺招,實在蹊蹺。難道今天遇到的所有怪事,都是沖著那家伙來的?曲爺沉吟著,又搖搖頭。他料這個黃瘦子,沒有這等能耐。江面上那艘船越來越近,所有人都看出不對了。無他,這船造得太精致,跟秦淮河里的畫舫似的,這些大老粗,一輩子都沒見過雕琢裝飾得這么好的船,連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畫舫上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而且一看船行的樣子,就知道它是順水被沖往下游。最可怖的是,風吹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曲爺,這,這該不會是鬧鬼吧?”有人牙齒都開始打戰。船工們拼命避讓,個個嘴里念念有詞,有的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來。曲爺驀然抬頭。風雪中數道人影一閃,踏水而行,轉眼就從岸邊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