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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魔的心情,倒像是一天比一天壞。眾人絞盡腦汁的思索,想討這位新出的魔道尊者歡心,結果總是無功而返,諸多手段使出去,就像打在一團軟棉花上,半點聲響都沒有。“屬下無能,沒有察覺到那條暗道,竟被鬼冥那廝跑了!”機靈的魔修率先請罪。隨后呼啦啦一片誠懇請罪的。釋灃全無反應。他眼眸微閉,似乎在想什么。——剛才,他隱隱感到有些不安。這種情況在陳禾失蹤后,曾經出現過一次,那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釋灃十分在意,他覺得這是陳禾遇到了危險,今天的不安感,比上次還要嚴重。他寫了信給河洛派與京城浣劍尊者,又派遣了人去查找,至今都沒有半點陳禾的消息,時間越長,釋灃身周的陰冷氣息就又重了幾分。而且有件更糟的事發生!數日前,鬼冥尊者垂死掙扎,帶人暗襲釋灃。這一戰,魔道足足死了十多位化神期高手,豫州的高階修士都快被清空了,一直戰得崖生溝壑,溪流斷絕,數十里地寸草不生。山中獵戶樵夫,紛紛傳言地龍翻身山神發怒,哆哆嗦嗦的在家里許愿去山神廟上香。鬼冥尊者負傷遁走,釋灃發現自己真元浮動,閉關三日再出后,已經隱隱碰觸到大乘期高階的門檻。人人堆著笑來恭維,其實釋灃很不悅。——修為再晉進,他就要想辦法壓制了!他不是魔修,是要飛升的!師弟實力尚低,釋灃給自己計劃的日子還長得很。這樣矛盾的心情挨了幾天,今日遇到鬼冥尊者麾下殘余勢力抵抗時,釋灃赫然發現了一個更糟心的事:他那詭異的真元!隨著實力提升,更進一步了!按住對方額前,掌心真元微微一吐,仿佛摧拉枯朽般,一個化神期魔修連慘叫都沒有發生,無聲無息的變成一具尸體,那些跟在釋灃后面爭相表現,準備滅掉這倒霉鬼元神的人,全部等了個空。——這倒霉家伙的元神,沒有逃出來!什么恐怖的功法,能讓人連元神都逃不掉?!鬼冥尊者好歹是拘了敵人元神,作踐別人的軀殼,看著殘忍歹毒,還有個過程。血魔倒好,直接就解決了!眾魔修心里對釋灃畏懼不已,各自震驚,垂頭不語。隨后他們的表現就像這樣奇怪了,釋灃還沒說什么,主動請罪的人就接二連三,唯恐不能表現出足夠的誠懇忠心。這敬畏的態度,著實震懾了很多被俘虜的魔修。豫州已定,他們注定要在釋灃手下混日子,有個好糊弄的魔尊,與一個心性古怪動輒殺人的魔尊,區別還是很大的。怪松林延綿數里,環繞著一個山谷。這里原是古早年代的一處王家陰宅,除了地下陵墓外,還有成片祭殿。到了鬼冥尊者手里,能拿走的都搶了,陵墓里封存的殉葬者殘魂,被他喂了蓄養的惡鬼,陵墓主人的魂魄,被他煉了法器。鬼冥尊者最愛嘲笑凡人無知,死后還妄想享受富貴,尤其是那些統御中原的帝皇們。千方百計的在陵墓里做花樣,上好養魂地,上好的陰沉木,墳墓封土還施加了古老的巫蠱咒法,不讓邪靈進入,不讓墓xue主人進輪回。然后呢?這些財富與養出來的魂魄,統統給學鬼門之道的魔修增添了家當。怪松林這處也不例外,因這里還是靈xue匯聚之處,掘通了陵墓,靈氣自然流出,被鬼冥尊者當作了洞府,祭殿擴充改成議事堂,重重陣法,地上地下總共能住得進好幾百魔修。此時東西角的配殿塌了,有幾處余煙裊裊,到處都是忙碌收拾的人。“尊者…此處是豫州最好的聚靈地之一,雖然邋遢些,但總比之前的地方好,您看?”一個魔修狀似為難的開口。釋灃瞥了一眼,微微頷首。眾人大喜,這是同意留下了?這樣的修煉好地方,誰不想住著?“情急之下,也沒有更好的地方,就委屈尊者在這里暫住一些時日…”“拆了。”“呃?”釋灃冷冷說:“將這些礙眼的房子都拆了,地下暗道也全部填死。”不等別人回答,釋灃隨意從芥子法寶里拿出一張紙:“照著這個修。”魔修們愣愣接過。山谷,溪流,花林…都描繪出了一個大概位置,只是房子呢?!他們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發現貌似竹樓般的東西。“這,這是不是簡陋了點?”“就這樣。”釋灃似乎對這里也不上心,轉身便走。眾魔修面面相覷,最終只能努力說服釋灃將外圍添上一圈陣法與建筑,面對他們的戰戰兢兢,釋灃漫不經心的讓他們隨意辦。——反正這里,他也不會住上太久。釋灃停下步伐,遠眺被松林遮蔽的天空,只見一道金光迅速掠來。浣劍尊者的紙鶴傳書。導致陳禾失蹤的符箓殘紙是多年前,海市蜃樓奇珍會,拍賣出去的東西,因為寄售者很神秘,買者也遮掩了真面目,即使是浣劍尊者,想要追查這件事,也十分困難,所以釋灃至今仍然沒辦法查到陳禾的下落。現在這封傳書,給的正是釋灃等待已久的線索。蜃妖們在當年記憶里翻了又翻,最終憑著蛛絲馬跡,確定不管是賣紙的人,還是買家,都來自東海。又是東海!那條血鱗鮫人的事還沒算呢!買下鮫人送陳禾的魔修,也被細細查過,完全不知情,就是在青州從一個急著賣掉海珍的修士那里搜刮到的。鮫人知道的事情有限,作為兇性十足的血鱗鮫人,被人類抓住后,就思量襲擊修士然后逃脫,只是一直沒這個機會,它始終被關在船艙中。浣劍尊者在這封傳書里寫道:“東海的大乘期修士,其實只有三個人,梁燕閣主,紫云島淵樓的薄天云,以及飛瓊島主沈玉柏。”綁走陳禾的人,就在這三人,或者說這三大勢力之中。釋灃面無表情的將信箋震成粉末,回頭對身后大氣都不敢吭一聲,暗暗猜測信箋內容的,魔修說:“想辦法聯絡吞月尊者,我欲與他一會。”眾人一抖,豫州還沒徹底平息戰火,難道向萬春與裂天尊者貪得無厭,又要對青州動手了嗎?“不知尊者何意而邀,莫非是戰書?”有人小心翼翼的問。“只是一見,別無他意。”魔修們瞬間又精神了,趕緊應諾,匆匆而去。釋灃負手深思:陳禾,真的在東海嗎?***事實上,陳禾此刻在南海。釋灃的隱約不安,并沒有錯,陳禾與梁燕閣的一船人,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麻煩。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