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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洞府毀掉。——蜃珠記憶缺乏這段!只覺得憤怒,卻又沒有多深。豫州買的小院被八尾狐毀去?住了沒有多久,更心痛的是師兄曾經為自己買過的東西,也與房子一起腐朽,成為破破爛爛的東西。可是出了小界碎片,從廢墟里面挖出北玄密寶時,怒意仍然沒有“師兄還在身邊”的慶幸更強烈。這香泉小院,處處精致,可是住得再久,也只不過是一棟房子。重要的并不是在這里有過的記憶,而是記憶里那個人…陳禾回過神,剛想說什么,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一震。繡屏后水汽氤散,朦朦朧朧的往室內蔓延。隔著水霧所見的沈玉柏與梁夫人竟是變了,那架鳳首箜篌前,分明是一只黝黑龐大的黑蜘蛛,張開八條足爪,貪婪的虛攬著一個通體潔白,散發瑩潤光澤,宛如玉像的東西。玉像的眉眼面目,依稀是飛瓊島主沈玉柏的模樣,只是模糊了許多。最重要的是,玉像是不會長葉子的!七八片如瑪瑙般的金色葉子與朱紅果子,就生在“玉像”頭頂,像是高聳的奇異發冠與點綴的紅寶石,銀白色須發長長的拖散下來…陳禾睜圓了眼睛,驚愣啞然。沈玉柏,沈玉柏…他將飛瓊島主的名字反復念了幾遍,恍然大悟。這飛瓊島主,是一株靈藥化形而成,沈玉柏的名字顛倒過來,諧音不正是白玉參?世間天材地寶,周圍必有罕見兇獸守護,而梁夫人,恐怕就是守著白玉參的毒蛛。這對道侶可真是——呃,日夜相處,相依為命。靈參散發的氣息,源源不絕的吸引覬覦它的人與妖獸。毒蛛將靈參視為己有,會殺掉所有搶奪靈參的人,每天只需要隱匿不動,等待獵物自投羅網。靈參是毒蛛的寶物,也是它用來吸引獵物的最佳誘餌。通常這等兇獸,守著天地靈藥,只是為了等靈藥成熟后,一口吞下去,自此脫胎換骨,乃至化形而妖,修為大漲。看來這株白玉參與毒蛛,意外的早早開了靈智,數百年朝夕相伴,共同修行,在未化形前就有了深厚感情,否則飛瓊島主還不早被梁夫人吃得干干凈凈了。陳禾眼皮抽搐。水霧忽而散去,方才的一切都好似幻象。箜篌前的沈玉柏端坐不動,梁夫人靠在繡枕上半躺于地,踩著他的袍角邊揉搓,依舊宛如一對感情甚篤的神仙眷侶。陳禾卻忘不了那蜘蛛攬著靈參,貪婪又滿足的模樣。之前梁夫人似調戲逗弄的對沈玉柏說“你是我的…人”,恐怕真正想說的是“你是我的人參”吧。陳禾頭暈目眩,他見過的第一個化形妖修,是八尾狐。連著遇到的第二個、第三個妖修,就是眼前這對真身關系詭異至極的道侶。不過,他們確實沒必須貪圖北玄密寶,沈玉柏自己,就是天下修士覬覦的天材地寶了!這等靈藥與守護兇獸雙雙化形,還雙修的事,大概古往今來的修真界也很難找到第二對,傳聞中的北玄密寶多半是斷絕了傳承的宗派功法,沈玉柏梁夫人要了也沒用。至于寶藏里的財富——梁燕閣還不夠有錢嗎?上古法器是好東西,可也得有適合的功法來驅使啊。這樣的一對道侶,哪里生得出孩子。就算收弟子,他們自己琢磨出的功法又能教會誰?只怕梁燕閣拍賣會賣徒弟,在天下尋覓資質上佳者,最初還是因為梁夫人找不到像她與沈玉柏這樣的徒弟吧。沒有后裔,沒有嫡傳弟子,二人又都晉境大乘期了,再好的功法搶來,又有什么用?陳禾悄悄的松了口氣,北玄密寶真是個禍根,有對它不感興趣的人,簡直再好不過。只聽沈玉柏不緊不慢的說:“你已經看到了我二人的真身,我不妨再告訴你,這紅燕島香泉小院的溫泉口,一直都是我與阿燕的家?!?/br>陳禾心念一轉,明了這話的意思是指當初白玉參就長在這里。“我將實力壓制在大乘期高階,實際上只要我想,早就可以渡劫而去,天道命數對我的羈絆脫離了大半。可此地終歸我之故土,于我而言,這是我最好的修煉之地,天下間無處可比。哪怕我已不需要修煉,它若毀去,也似在我心口生生剮去一塊?!?/br>“……”說得也是。葉落歸根,生在土里的靈參,哪怕自己生了手腳能走了,估計還是喜歡這里的。“沈島主之言,我已明白。”陳禾肅然說,“沈島主認為自己回到了四百年前,即使不記得曾經發生過什么,也沒有任何證據表明自己的猜測是真,但香泉小院所在的這塊地方,遭遇的劫難,讓沈島主念念不忘,這才又想了起來?!?/br>“正是?!鄙蛴癜卮竭吢冻鲆荒ㄖS刺的笑意,“似我這般靈藥化形的,對自己的年歲最是敏銳,真身上有多少年紋,抹掉我的記憶,我就感覺不出了么?可偏偏,真的少了四百多道…”陳禾這才真正驚駭了:“島主的意思是,你的骨齡也是正常的?”沈玉柏冷著臉,厲然道:“不錯!我覺得自己多活了四百年,但是我找不到任何事能證明這點,除了我之外,沒人覺出異常,連阿燕也不知道!這問題究竟出在哪里?誰能對我的記憶動手腳?”陳禾一時被這恐怖迫人的氣勢壓得說不出話來。隨即他又聽到了一句讓他震驚不已的話:“幾天前,我在梁燕閣里見到你時,當年香泉小院即將毀去的古怪危機感,又來了?!?/br>第106章端倪“沈島主?”此事荒謬至極。任陳禾怎么思索,也想不出他怎么就能成為飛瓊島主覺得危險的存在了。聯想到十八年前香泉小院損毀之危,陳禾臉色古怪:該不會是自己在紅燕島遇到殺手,逃進香泉小院后,梁夫人發現沒法吃掉自己,就把自己交給了那個所謂的淵樓,后來釋灃知道此事,到東海遷怒殺了梁夫人?陳禾有點昏,這種爛賬聽起來實在糟糕。梁夫人也是初次聽聞,還有這么一說,驚愣坐直,一雙眼睛上上下下的打量陳禾,又磚頭望那池溫泉。想來她的結論與陳禾差不多,厚顏的將自己與香泉小院,算作沈玉柏唯二在意的東西。——只有梁夫人與靈參生長的故地出岔子,才會使沈玉柏感到不安。沈玉柏接下來的話,恰恰證實了這點。“這十八年,我對周圍一切都很注意,可是除了紅燕島那次火山之事外,我再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于我而言,這莫名其妙消失的四百年,成了我的心結。我找不到任何事物,能夠證明那四百年真切存在,因為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