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61
的足直接踩在漢白玉地面上。女子伸手取下屏風上搭著的一件桃紅色衣裳,并一條手掌款的腰帶,輕輕一抖,衣裳就蛇似的自動纏上了身。她漫不經(jīng)心的摸著耳垂,給自己戴上華麗的金珠珊瑚耳珰:“看來你不是無名之輩,竟然有人追殺你,到了我的地頭上。”院落外遠遠傳來的喧嘩聲,梁夫人當然聽見了。“在東海敢不給我面子的,一只手就能數(shù)得過來!行事這般囂張的,只有淵樓,想請他們出手不難,但讓他們在我紅燕島甚至香泉小院外動手的,這可是天價!”梁夫人說著還嘆了口氣,隨意給自己挽了個發(fā)髻,神色慵懶在妝臺匣子里挑拈釵簪。“東海無人不知,梁燕閣主梁夫人性喜美色,又貪得無厭,淵樓得罪了我,自然要拿出重重的一筆謝禮來!這不都得算在買主頭上,能讓淵樓答應這種交易的人,想要殺你——小輩,你緊張嗎?”“……”陳禾僵硬。——他驚的是,原來這蜘蛛就是梁燕閣主!是那個貌如好女,冰肌玉骨的飛瓊島主的道侶!道侶呀!陳禾特別想知道飛瓊島主還好不好,醍醐灌頂告訴陳禾,即使是修士,也不能跟某些妖修陰陽交。合,譬如狐妖,又好比蜘蛛。不過飛瓊島主為什么會看上蜘蛛美人?整個東海只有這么一個大乘期女修,沒得選?陳禾腦子里亂糟糟的,他又想到童小真說大乘期修士壽元悠長,千年朝夕相處,還不彼此厭憎?這說明飛瓊島主與梁夫人道侶做得挺久的了,至少不是大乘期才找上的,飛瓊島主的眼光,實在有點…不敢恭維?香泉小院內(nèi)外無人,淵樓的人警惕的停在院墻外,他們側(cè)耳聽了一下,沒發(fā)現(xiàn)里面有什么動靜,只好回頭等少主命令。淵樓少主惡狠狠的瞪他們一眼。他的護衛(wèi)無奈,只好揚聲說:“淵樓之人,拜見梁夫人。有一中原修士,招惹了我家少主,又沒頭沒腦的闖入夫人居處,我等奉命而來,還請——”院內(nèi)傳來一聲悅耳動人的嬌嗔:“哪來的冒失鬼,長夜漫漫,為何不進來一敘?”淵樓眾人臉上都微微變色。這可不是什么美人垂青,梁燕閣梁夫人的紅粉胭脂窟,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夫人…那修士…”小院帳幔內(nèi),梁夫人似笑非笑的看著陳禾,低聲說:“快叫幾聲給外面的人聽聽,誰都知道,落在我手里的人,沒有活著出去的。”“……”說得容易,這要怎么叫?陳禾側(cè)頭思考了一下,仍是想不出雙修的時候,發(fā)出什么樣的聲音最合適——他沒見過啊,醍醐灌頂只有常識,而常識不會具體到聲音。“嗤。”梁夫人懶洋洋的說,“倒是忘記你們?nèi)祟愋奘浚傆羞@樣不懂世情的無趣之輩。說著她聲音陡然轉(zhuǎn)得柔媚了幾分,她沒有呻。吟,就是把一句話說得高高低低,興味盎然,滿含勾人的韻味:“好人兒,為什么不進來?你們送給我的東西,我挺喜歡呢!”外面的人聽得險些骨酥體軟。更要命的是,梁夫人話音里還有一個陌生男子不住喘氣的聲音。淵樓眾人面面相覷。一聲沒吭的陳禾:……梁夫人說出的笑語聲里不但飽含讓人遐想的音韻,更恐怖的是,那男子喘息不止的聲響同樣出自她口。陳禾有點恍惚的看著眼前明艷照人的女子:這,這是民間口技吧?所以玩皮影戲的浣劍尊者,的確有很大可能,會對梁夫人一見鐘情??小院外面,淵樓少主鐵青著臉,不敢進去,又不甘心這樣退走,正在兩難之際,忽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你們在這里做什么?”眾人扭頭一看,赫然發(fā)現(xiàn)飛瓊島主獨自站在月光下,正冷冷瞧著他們。“我等追殺一個散修…島主勿怪,多有冒犯,明日淵樓必奉上賠禮!”護衛(wèi)快速說完,暗示少主趕緊離開。淵樓少主還想再說什么,護衛(wèi)連連給他使眼色:逃進去的陳禾,就算跟梁夫人還沒成事,飛瓊島主還能放過他?東海誰不知道飛瓊島主沈玉柏最心煩的一件事,就是他道侶的水。性。楊花。據(jù)說有的倒霉鬼還沒來得及一親芳澤,就被沈玉柏殺了。淵樓少主最終憤憤而去。以他本意,不看到陳禾的尸體,是不會罷休的,怎奈他父親不在,沈玉柏絕對不會給他留什么面子,只能識相離開。香泉小院外又恢復了冷清,飛瓊島主負手步入。他掀起幔帳前,已經(jīng)聞到了血腥味。屋內(nèi)陳禾聽到追蹤者退走,繃著的心弦松了一半,他眼前發(fā)黑,還強撐著暗暗調(diào)息,只聽到飛瓊島主對梁夫人說:“此人傷口上有淵樓涂抹在兵刃上的毒,又身帶三昧真火外邪難進,躺幾天就好了,你不需管他。”第104章奇葩道侶(上)這并不是陳禾第一次受傷。小界碎片四十年,有很多次陳禾昏昏沉沉,只能被河洛派的道人背下山壁。困境之中,不知何時能出去,丹藥也成了有限的東西,非是性命之憂,根本吃不上一顆,只能撐著硬挨,偶爾有長眉老道過來探看一番。陳禾迷糊里,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方廝殺不絕的水寰谷。姬長歌手持銀弓,在不遠處冷淡的問:“那小子還沒醒?北玄派的弟子,真是不如往昔。”長眉老道憂心忡忡的耳邊嘀咕:“陳禾,你可千萬別有事,不然老道就是能出去,也沒辦法向釋灃道友交代啊!”天衍真人在一邊安慰:“不會的,長老,這里死了之后有魂魄,讓魔…陳禾自己與釋灃前輩解釋就成了。”然后就是天衍被長眉狠狠訓斥的哀嚎聲。很吵,太吵了。陳禾下意識的擰眉。——他絕不會死在這種地方!無聲無息的丟下師兄一人在這世間!胸腹似有火焰在燒,熱燙的力道傳入四肢百骸,窒礙的真元終于流轉(zhuǎn)得暢,靈氣緩緩潤入肺腑,內(nèi)外皆清。陳禾看了蜃珠內(nèi)記憶,才緩緩睜開眼。遍地櫻紅帳幔的裝飾,顯然還是香泉小院。陳禾躺在一張硬邦邦的竹榻上,衣裳還是他那日遇襲時破損的,只有肩膀被粗粗包扎了傷口,連藥都沒上。陳禾翻身坐起,將傷口白布解開,看了看那處猙獰的痕跡,確認再無大礙,這才將白布又草草裹了回去。他在半夢半醒中覺得吵雜,是因為不遠處的兩個人。梁夫人與飛瓊島主并坐在鳳首箜篌前——確實是說不盡的婉約美好。容光照人的女子側(cè)頭擱在一身玉面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