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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有。平日趾高氣揚(yáng)的家伙吃了幾次悶虧,覺得小命重要,再也不敢搶了,再說這面餅如此難吃,搶到手也食不下咽,兩三個人都分吃不完,只好餓著。粗漢子們吃完喝完,倒頭就睡,鼾聲如雷,吵得其他人無法安眠。這般混亂里,不吃東西的陳禾,竟也從未被人發(fā)現(xiàn)。船又在海上行了數(shù)天,風(fēng)浪一直不小,最初陳禾還覺得顛簸,又不能用真元壓下這股難受,只能硬撐,過了三五天后,倒也習(xí)慣了。身在危境之中,不能修煉,不能打坐,陳禾只能閉著眼一遍遍在心中默學(xué)符箓。雖說船艙里濕熱不堪,氣味愈發(fā)難聞,但久入鮑魚之肆,也就無所謂了。何況他本是修士,又學(xué)北玄派那種無論身在何地,都能靜心感悟的功法,這囚徒般的困境,對陳禾來說,只是一段麻煩的路程,全當(dāng)磨練心境了。又過兩日,風(fēng)浪明顯平緩下來。陳禾凝神細(xì)聽,感覺到了一些人聲,還有船槳與扯動船帆的聲音。這艘船的主人規(guī)矩很大,陳禾在船上數(shù)天,都沒有聽見什么人大聲說話或走動。陳禾耳聰目明,仔細(xì)琢磨了一番,不禁露出慎重之色:船快要靠岸了!這些聲響,可能是身份不低的修士在說話。他們想必是從海船航行開始,就在船艙中閉關(guān)修煉,以打發(fā)這無聊時光,現(xiàn)在他們出來走動說話,必然是這條船將要達(dá)到目的地。當(dāng)初陳禾在知道自己身在東海之上時,著實松了口氣。看氣候不像北海,那就只有東海南海,而南海聽釋灃提起過,那里多蚌妖,又是海市蜃樓,迷失在其中就再也沒法離開,而且東海距離豫州更近。這些時日身在暗無天光的船艙中,陳禾根本不知道這條船后來的航向。最好的結(jié)果,他們已經(jīng)在青州一處港口靠岸,而糟糕的結(jié)果,就是這里是一處孤懸海外的小島。陳禾從航程計算,覺得不是當(dāng)初自己中陷阱差點被強(qiáng)行帶去的小島,也就定下神來,等待船只靠岸。沒多久,船錨就被放了下來。好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后,似乎有許多人自甲板上走過,登岸而去。陳禾將目光轉(zhuǎn)到艙門處,直到許久之后,眾人都開始抱怨今天的食水怎么還不來時,才有刺眼的光線照入。有人站在門口粗聲粗氣的說:“到岸了,快走吧!”安家管事餓了數(shù)天,只有實在不行的時候才吃幾口餅,早就有氣無力了。只聽那些吃得下睡得好的船工,小心翼翼的問:“這位大哥,多謝你們救命之恩,只是這里到底是何地啊?”外面的船夫也不答話,將他們一個個像拎雞仔似的趕出來,又拿了水拼命沖洗船艙。眾人昏昏沉沉,好半天才適應(yīng)外面的光線,幸好這是晚上,即便這樣,他們眼睛也被刺激得流起眼淚,十分難受。陳禾只能捂著眼睛裝樣子。一個尖銳的女聲叫道:“怎么還不走?快趕下去!”幾個高大的彪悍船夫,也不言語,直接將搖搖晃晃的眾人丟下了船。驚叫聲里,一群人紛紛落水。他們失聲慘嚎,因為大船吃水深,就算靠岸,也是停在海中,再經(jīng)由小船劃到岸邊。即使海水只有半人高,岸邊多礁石,船頭又高,雖不至于摔死,但卻會砸斷骨頭或更倒霉點一命嗚呼。誰知他們張大嘴,只是喝了幾口苦澀海水。船夫丟人用得是巧勁,并沒有鬧出頭破血流的慘狀。眾人全身濕漉漉的坐在水中,海水恰好齊脖子或胸口,狼狽萬分的刨了幾下,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站起來向岸邊走去。陳禾有些緊張,他什么都能偽裝得完美,可那一身酸腐惡臭,他卻是沒有的。站在眾人之中還能蒙混,之前出船艙也是自己跌跌撞撞跑出的,但是“被丟進(jìn)水里”,可沒辦法自己飛出去,只能老老實實被丟了一回,也不知道有沒有露出破綻。陳禾回頭,赫然看到那個穿青羅衣的丫鬟站在船首,兩人目光恰恰對上,各自一驚。——視線對上,這說明彼此都在打量對方。陳禾暗道不妙,低頭跟著游向岸邊,這群人濕淋淋的狼狽樣,惹來岸邊停駐的人嘲笑。安家管事氣得差點暈厥,其他人也垂頭喪氣,暗暗痛恨那個丫鬟打扮的女子。只有陳禾低低嘀咕一句:“在海上救個人還這么費心費力,她倒也好心,只怕她的主人不是什么善于之輩。”——靠岸這么久才能放他們出去,自然是等到夜幕降臨,免得他們久不見光,眼睛不堪忍受;丟他們下海,是因為他們身上氣味難聞,這樣上岸肯定會被嫌棄,不如丟進(jìn)海里泡泡洗洗再說。既然對方?jīng)]追上來揭穿他,陳禾也樂得趕緊離開。岸邊都是白色沙粒,遠(yuǎn)處生長著陳禾從未見過的樹木,上面還結(jié)著褐色大果(椰子)。陳禾在心中暗嘆一聲,看來這里不是青州。“紅燕島?”陳禾遠(yuǎn)遠(yuǎn)聽到,安家管事喜出望外的說:“這可這是巧極了,我們不是正要到這島上來采買海珍嗎?”“…管事,可是我們的銀票金葉子…”不是被海水沖走,就是化作漿糊了啊!安家管事的臉立刻拉了下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陳禾苦思冥想,也沒想到紅燕島是什么地方。不過既然這里有海市,想辦法混上一條回青州的船,應(yīng)該也不算太難。——半刻鐘后,陳禾發(fā)現(xiàn)他想得實在太簡單了。這島上來來往往的人,凡人有,修士更多。正道魔修都不缺,而且絕不是那種窮困混日子的散修,一身行頭都是法器的大有人在。聯(lián)想到之前蹭的那條船,陳禾冒出了一個念頭:難道這里有東海修士的聚會?第99章梁燕閣涼風(fēng)習(xí)習(xí),帶著海水的腥氣。島外停滿了各種模樣的海船,略顯狹窄的路上擠滿了人,有遠(yuǎn)渡而來采買珍稀寶物的商賈與世族管事,亦有兇神惡煞的水寇海盜,再加上人數(shù)眾多穿得也古怪的修士,簡直像一場盛會。至于陳禾,就像那些運(yùn)氣好,誤打誤闖來到這座海島的過客,驚訝的東張西望,很難想象在一座孤懸海外的島上,竟能如此繁華熱鬧。紅燕島南北地勢偏低,東西高,島上甚至有一座冒著白煙灰霧的火山。奇花異草多不勝數(shù),房屋依照山勢而建,高高低低鱗次櫛比,人潮正是往那個方向而去。陳禾目力不錯,遠(yuǎn)遠(yuǎn)看見那些房子門窗大開后,竟是彼此連通,窗也與中原九州不同,并非向上推開用竹竿撐住的,而是像兩扇門扉左右敞開,涼風(fēng)不斷灌入室內(nèi)。屋檐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