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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啞著嗚咽,“一夜之間…所有人都被殺了,只我因鬧肚子,不在馬隊中,逃過一劫。小人躲了七天回去,發現寨子也被人一把火燒了——”話沒說完,就痛哭出聲。陳禾感到肩上一暖,釋灃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后,搭上他肩膀將人往后攬。“這人我們見過。”釋灃低聲說。陳禾覺得耳朵癢癢的,差點掙扎起來,總算想到是師兄,又忍住了。“哪里見的?”陳禾問。他在獲得蜃珠前,見過卻沒刻意去記的人多了。“赤風沙漠外的荒原,往青石鎮,那群私鹽販子。”釋灃回答。陳禾翻翻記錄,有點印象了,但只依稀記得沒進鎮子,遇到了大雪山的人把路封鎖了找東西,最后還遇到了涼千山。“私鹽販子里的一個?”“對,那個黃瘦子,二當家。”釋灃的記憶力當然靠譜,雖說只是個凡人,但三月前剛剛見過,還同行一天有余,不會這么快忘掉。“這人認出我了?”“自然不是…”釋灃沉吟一陣,方緩緩開口,“大概是以為遇到傳聞里的武林高手,想拜師學藝去報仇吧!”“……”原來師兄你也去聽過豫州茶樓的說書么?陳禾晃了下神,隨即醒悟這又是修真界謊話造成的常見后果,忍不住扶住隱隱作痛的額頭,低聲問:“此事應該與季弘無關吧。”“除非那伙人本領通天。”連他們師兄弟倆半路遇到的人,也能挖出來。關外赤風沙漠,距離京城冀州,少說也有數月路程。將他們半路遇到的私鹽販子殺完,或者說將一個私鹽販子找出來編造謊話,有什么用呢?黃瘦子在凜冽寒風里跪了一陣,發現林中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擦擦眼淚,沮喪的站起來走了。“老大,不是我不給你們報仇…兄弟們死得太慘…腦袋都被人捅穿了…”黃瘦子一路哽咽,一邊踉蹌的離開。釋灃微微皺眉。“師兄?”“可能是修士動的手…”“嗯?”陳禾抬頭,敏銳的問,“是他說的尸體腦袋都被捅穿?”“是,修士下死手時多半如此,一來防止有人藏拙裝死,一來也是習慣,有人斷了氣,魂魄未散,還能抽得出記憶殘象。”陳禾冷了臉,低聲說:“這些人也太狠。”他看著黃瘦子背著包袱,蹣跚遠去的背影,又問釋灃:“為什么會有修士對凡人動手,他們不忌諱因果嗎?難道是魔修?”“魔修也不會輕易如此。”釋灃看著師弟說,“大抵分為兩種情況,其一是修士去報復之前的仇家,或者為了自己凡俗血脈,不惜因果也要找凡人的麻煩。”另外一種——“其二,就隱含蹊蹺了!譬如三百年前乾坤觀的人還沒來大雪山時,就惡意教唆一些低階弟子,與凡人爭利斗勝。又好比,這些凡人無意中得到罕見的法寶,功法,甚至靈藥而不自知,這是極易招來災禍的,一些散修與魔修十分無德,什么事都干得出來。”陳禾點點頭。半天沒有等到釋灃再次開口,陳禾忍不住問:“難道就沒有事先知道一群凡人里面會出現一個大人物,所以事先把他們干掉的可能?”釋灃失笑,這怎么可能!“那他將人殺了,是要背負大因果的,值得嗎?”“不是凡俗里的大人物,我說的是,以后會出現一位厲害的修真者呢?”陳禾特別認真的說。“這可沒人能算得出來,修真者長存于世,本就屬逆天而為,想短暫看到氣運與隱約機緣還行,一眼就看出一個凡人將來會成為修真界叱咤一方的掌門尊者,這可沒譜!”釋灃覺得甚是有趣,又耐心教誨師弟:“不然,大家還看什么根骨收徒,全部去河洛派請人掐算,或者全部苦學易經,奔去一個最有可能飛升得道的小娃娃面前大打出手,搶著收徒,修真界還像話嗎?”陳禾若有所思。“怎么了?”“沒,我只是覺得…”陳禾悶悶的說,“那季弘的惡意,太過明顯,此番沒有繼續追殺我。倒像是沒準備好,太過倉促造成的,不然為何去殺詹元秋的人,都顯得計劃更嚴密些?”“我們秘密前往京城,他自是措手不及。”釋灃倒是把思索重點轉移到詹元秋身上,“這兩人裝束氣質如出一撤,太過蹊蹺。”“對北玄派與浣劍尊者深惡痛絕的,明顯是大雪山的人,音惑迷魂術倒也證明了這點。只是……他為什么又要急著殺死一個散修?就像一群私鹽販子,為什么會被修士殺死?”“你覺得私鹽販子也是季弘…”“那倒不是。”陳禾嘀咕了一句,抬頭,“師兄,我只覺得這些事,用一種可能全都可以解釋。河洛派那個叫天衍的小道士說,他看得出我跟他一輩子都合不來,以后肯定有宿怨。凡人開靈竅可以看見鬼魂靈氣石中火的異常波動,沒準修真者,真能知道誰是自己一輩子的大敵呢?”釋灃一愣,覺得師弟也太突發奇想了。以后茶樓不能讓陳禾隨便去聽書,這都想的什么呀!可是瞧見陳禾目光堅定,極為認真的模樣,心一軟,就順著陳禾的話說下去,準備找漏洞告訴師弟,這是不可能的。“修士處心積慮殺死凡人,是因為那里面可能會出現一個他平生大敵?只是搞不清楚是誰,所以亂殺人,背因果也是覺得比起性命來說更值得?”陳禾點頭。“季弘將八尾狐引入豫州城,放出北玄密寶的消息,攪亂局勢,都是因為對我…或者你,有深深敵意?他想殺詹元秋,也是因為對方跟他很像?”“不,也許是他知道,只有詹元秋那般模樣的人,才能獲得——什么東西?”陳禾嚴肅糾正。釋灃本能的想問是什么東西。隨即他神色一凜:“他想做浣劍尊者的徒弟。”這事浣劍尊者說過,季弘想方設法引起浣劍尊者注意,又暗中控制魔修勢力,連大報國寺與白山書院都有他驅使控制的人。釋灃與浣劍尊者不由自主的把這般隱匿行為,看做天大陰謀。如果,這人,真的暫時只想做浣劍尊者徒弟呢?“他要殺的人是詹元秋?”師兄弟倆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開口,“詹元秋才是浣劍尊者的小徒弟?”釋灃說完,自覺荒謬,哪有人看得見命數,知道誰是誰徒弟的!陳禾還在喃喃自語,越想越是覺得有道理:“他只是迫不及待要殺詹元秋,八尾狐來到豫州城,惹出亂子,大過于八尾狐會來殺我的可能,所以…師兄,我們注定是詹元秋的幫手?到底是幫詹元秋拜師的人,還是詹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