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尿毒癥,病來得又急又快,措不及防中就離開了人世。父親去世后,無論是父親那邊的親戚還是母親那邊的親戚,都沒人愿意領養萬澧,不過幸好,后母沒有將他掃地出門的意思,待他也跟從前沒有什么不同,依然負責一日三餐,承擔起他的生活、學習一應費用。與萬澧說話,也依然是那么小心翼翼。晚飯的時候,后面看了他好幾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在飯后才終于對萬澧道:“小澧,今天你們齊老師來找我,下個月的省級比賽你沒有報名是嗎?”萬澧沒有吭聲,算是默認。“齊老師感到很可惜,你今年有奪冠的希望。阿姨也覺得很可惜......是因為交通和住宿費嗎?”萬澧還是不吭聲。后母在心里嘆了口氣,這孩子倔強又沉默寡言,很多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與他溝通,但他確實是個令人心疼的好孩子。第二天,萬澧打開書包的時候,發現里面放了兩百塊錢。他將這兩張鈔票緊緊攥在手里,整堂課都低著頭。他知道后母擠出這兩百元有多不容易。2000年后,物價開始飛漲,那個時候,一個小縣城的老師,每月的工資也就六、七百,丈夫死后,一切的家庭費用都由她一人承擔,還要帶著一個拖油瓶,兩個人的生活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他雖然年紀小,也知道后母有多不容易,父親死后,他就從未見過她買過一件新衣服,倒是自己進入了青春期,身體開始發育,個頭猛竄,半年就得給自己添置幾件新衣服;飯菜也不算多豐富,都是些當季便宜的菜色,但總保證有葷素搭配,量也足,盡量滿足他成長的需求。這些他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后母才三十多歲,還年輕,有熱心同事給她說了幾次對象,都因為她還帶著前夫的拖油瓶而告吹。就這么拖著,直到萬澧十五歲的時候,后母終于與一個離異過的中年男子穩定了下來,但遲遲不肯結婚。后母雖然沒說,但萬澧心里清楚一定是因為自己。2006年開始,房價也開始飛漲。他們現在住的房子,是萬澧父親九十年代買的單位集資房,一百多平方的房子,當年只需要兩三萬,現在卻能賣個將近二十萬。當年父親過世的時候,對萬澧避之惟恐不及的親戚們,似乎心思都活絡了起來,爭著要領養萬澧,還言語里攛掇萬澧與后母打官司,要將房子納入他一人名下。無論這些親戚們如何費盡口舌,萬澧依然沉默著。在他即將步入十六歲的那個夏天,他從初中畢業了。那一天他收拾了一些東西,給后母留了張紙條便打算離開。正巧后母此時回家了,兩人在大門口相遇。看到萬澧手里的行禮,她頓時明白了。“小澧,你這是干嘛?”萬澧朝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喊了他從來沒有對她喊過的稱呼:“媽,再見。”聽到這一句,后母眼睛頓時發酸,眼淚止不住往下掉。她追了出去大喊:“小澧......”卻只看到遠方少年那堅定的、頭也不回的背影。========================萬澧到了省城,他一個還不滿十六歲的初中畢業生,要想在這大城市里找份正經工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一開始,他到桌球廳給人看場子。說是桌球室,其實明白人都知道,那就是當地黑幫勢力的聚會場地。他學了十年武術,還是三年省級比賽冠軍、去年的全國冠軍,有底子在,一般來砸場子的都在他身上討不到什么便宜。后來他靠過硬的拳頭,闖出了點名氣。開始有人邀他□□拳。黑拳這玩意來錢快,但卻是玩命的行業。就算在比賽中死去,那也不過是城市中默默消失的一粒塵埃,沒人會記得,甚至沒人會注意少了這么一個人。他倒是不在乎,反正他孤家寡人一個,死了也了無牽掛。沒有太多猶豫,他便接受了邀請。萬澧在這殘酷的競爭中開始蛻變,他不再那么沉默寡言,但嘴里吐出的話總讓人跳腳,挑釁對手是他的拿手絕活。他也從不手軟,黑拳比賽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死在他手里的對手不多,但也有那么兩三個。他知道天理循環,自己也總會有那么一天。當然,戰場上沒有長勝的將軍,就算他再厲害,也比不過服了興奮劑,比他身體壯一倍的對手。當對手比菜盆還大的拳頭砸在他太陽xue上時,他眼冒金星,跌倒在地,對手依然不依不饒,狠狠砸他的腦袋,招招都是殺招。彌留之際,他看到天上暈著一層模糊的光,父親在呼喚他,母親對他溫柔的撫慰,身上卻沒有穿著那一套紅色的裙子......萬澧笑了,攢起全身的力氣,一拳砸了回去。耳邊傳來“啊!”一聲尖叫。萬澧突然睜開雙眼,發現自己竟然坐在一朵直徑四米的花苞里,他剛剛砸中的是花的花蕊。他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手里長劍狠狠刺入花蕊。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是萬澧的過去,sao年從前不是現在這樣的,不過也不比現在好下一章是其他三人的過去伊迪亞斯:我早說了我有別的西皮嘛,大叔受神馬的太重口了喬啟帆:如果我跟你西皮,誰是受還不知道呢。順便一說,明明我才是T,拉仇恨是我的專長,為什么他一個DPS有嘲諷技能?這是開掛!☆、喬啟帆&伊迪亞斯的過去離婚進行得順理成章,村里也沒什么人知道這回事,直到秀娟再婚,他們才回過神來。此時喬啟帆已經離開了家鄉,往更遠的地方去尋找爺爺的行蹤。他不怪秀娟,結婚六年,自己完全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兩人甚至連同房的次數都能用一雙手數出來。這么多年了,他們連個孩子都沒有,秀娟背地里遭受了多少流言蜚語,說她是不會下蛋的母雞。這些他都知道,卻沒有在意,是自己辜負了她,浪費了她最寶貴的青春年華。離婚協議他簽得很干脆,他把房子留給了秀娟,唯一的要求就是,如果爺爺回到這里,一定要馬上通知他。喬啟帆辭去了電機廠的工作,去了鄰省,爺爺的老家在那里,他的父親也在那里。自從父母離婚后,他與父親已經將近二十年沒有見過面了,他并不想與自己的父親有多少瓜葛,但是他知道爺爺其實一直有與父親聯系。三年前,為了找回爺爺,他曾經去過父親家,父親與他現在的妻子對喬啟帆非常冷淡,甚至連一杯水都沒有倒給他。這些都不重要,他也不在乎,畢竟將近二十年沒見過面,關系疏遠也是可以理解的。在說明爺爺并沒有去找他之后,父親便開始趕他走了,那時候正是晚飯飯點,喬啟帆沒說什么,既然爺爺沒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