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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的樣子,“我也想知道你睫毛有多長!”回來的池舒覺得,剛才遲鹿就是太無聊了。“啪嗒”一聲,池舒把風扇開了。室內沒有開燈,陽光透過巨大的玻璃照進來,依舊帶著灼人的溫度。下午三點多的光景,平白讓人有種昏昏然的困意。遲鹿一下癱在座位上,拿起礦泉水就猛灌,喝完有氣無力:“我昨天沒睡……”池舒一臉我就知道,“你不是說你去睡覺了嗎?”“裝備還沒找齊,我睡不著啊……你配合我再來一局我肯定能找到隱藏?!?/br>風扇悠悠轉著,池舒走到遲鹿身邊,拿起遲鹿一手慘綠,“你去沖下。明天就軍訓了,今天晚上再熬夜,明天你就自己給自己準備一副擔架吧”。遲鹿縮回手,枕在另一只手臂上,瞇眼瞧著池舒,緩慢道:“你怎么像我媽一樣。”池舒一噎,“誰是你媽?我是你爸”,說罷捏了捏遲鹿露出來一個小小耳尖,紅紅的,邪惡道:“快,叫爸爸。”遲鹿警告豎中指。池舒笑了笑,松了手。“哦,對了,幫我拿把尺子,就在我桌上?!边t鹿指了指旁邊的桌子,他此刻坐在池舒的位置上。池舒轉頭翻了翻,拿出一個鐵質量尺,“要尺子干嘛?”“量睫毛?!?/br>“……”遲鹿接過來,尺子很涼,貼在手心里,帶來奇異的觸感,抬頭,池舒正皺眉看著他。池舒眉眼算徹底長開了,雙眼皮不是很明顯,但在眼尾有兩條很深的痕跡,眉毛很濃,眉峰利落,遲鹿想了想,不像他mama……“過來?!边t鹿跟招小狗似的,向池舒勾了勾食指。池舒沒理,沒好氣:“你休息好了?”遲鹿不放棄,“過來誒!我給你量量!我看你的也挺長的!”池舒一把搶走遲鹿手里的尺子,“白癡”。“你罵我干嘛!”遲鹿坐直了嚷嚷,“池舒!”池舒頭也不回,往門口走,“應該到咱們班了……”遲鹿又趴了下去,“切,反正我是不下去了。你幫我拿上來。我現在眼睛還痛”。“你活該?!?/br>“……池舒!”對著池舒的背影,中指剛剛豎起來,遲鹿腦里一轉,大聲把人喊?。骸耙荒銇韼臀伊苛?!我還挺想知道的!”池舒腳步一頓,回頭像看神經病似的表情,遲鹿一臉柯基樣,眼睛很亮。過了會,池舒走過去。遲鹿立馬閉眼,嘴里興奮猜道:“十厘米?我猜應該有十幾厘米!”“十幾厘米?你頭發長眼睛上?”哭笑不得,說著把尺子貼上遲鹿的眼。池舒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一邊在心里對自己難以置信,一邊低頭認真看著碼數。遲鹿乖乖閉眼。日頭稍稍傾斜,帶著溫柔的角度灑進教室,幾經反射,最后染上面前這人的臉頰??諝獠辉僭餆?,暖融融地擦上指腹。池舒的手輕輕貼著遲鹿眼角。遲鹿安靜地仰著頭,睫毛細碎,尖尖微翹。嘴角帶著笑意,嘴唇的顏色很淡,剛剛喝過水,貼得近了,有濕潤的氣息。像絮絨落在水面,輕得驚不起任何波瀾,可它確實落了。池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聽到了自己報數字的聲音,很鎮靜,很平常,似乎只是在和遲鹿講解一道數學題。報完立即撤手,他又聽見自己說:我下去看看。說完,沒有再看遲鹿一眼,就直接走出了教室。樓道不長,隔著一扇玻璃窗,幾排桌椅,他能感受得到遲鹿的目光愣愣地追隨著他近乎機械而笨拙的動作。池舒一下轉過拐角。背靠著墻壁,閉眼深深吸氣,心口振動的頻率幾乎就要將他所有的心思徹底曝光。那一瞬間,他突然意識到了自己剛才要做什么。瘋了。樓下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大部隊領完軍訓服統一上樓了。“池舒!”有人叫了他一聲,“你的衣服秦若宜幫你拿啦!”池舒雙手插袋,若無其事地轉頭,“遲鹿的呢?”秦若宜跟著走上來,笑著遞過去一疊軍綠色,臉色有些紅,“在班長那,一會——”“我去拿。”伸手接過,池舒點了點頭,“謝了”。第十章(上)遲到的人其實也說不上是勾引,兩個人從始至終都很清醒。清醒得像在做一場試驗。一場互證心意的試驗。只可惜結果很糟糕。遲鹿像是籌謀許久的獵人,靠著鞋柜低頭思索,等著一聲叩門。手中輕輕一轉,門開了,池舒提著一袋從超市買回的新鮮蔬菜進門,菜葉子上還留著幾滴水紋,看到等著的遲鹿沒有過分驚訝,只是說了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寒暄:“早飯吃了嗎?”遲鹿望著他沒有說話。他接過池舒手里的塑料袋放在身后,不是很重,但是遲鹿卻放得很慢,似乎要盡可能地保持住菜葉上水紋的痕跡。而那些新鮮清爽的痕跡,讓他此刻心情還不錯。然后,遲鹿直接把人推在了門板上。池舒沒有料到,順勢扣上遲鹿瘦削的肩,皺眉不解,“你怎么了?”遲鹿挑眉一笑,痞里痞氣,輕描淡寫:“沒怎么,試試你”,還未說完就精確無比地吻上了池舒的唇。吊兒郎當也小心翼翼。池舒的嘴唇很涼,帶著室外的氣息,說不清是什么感覺,遲鹿吻得很專心。像是在享受一盤精心準備的高級刺身,冰冷的觸感在他反復的吮舔中漸漸沾染上了活人的氣息,變得生動而誘人。池舒垂眼看著面前的遲鹿。他抿著唇,沒有推開,也沒有接受。唇上的溫度開始上升,變得有些燙,有些……疼。他看著遲鹿額頭的傷口,看得很認真,即使呼吸有些急促,但眼前的這些能讓他竭力克制。池舒睜著眼,沒有片刻的閃神。他怕他一閉眼就會回到那個高一開學的午后,那個他平生第一次的驚慌失措。那時的沖動他尚且不明白是因為什么,他只知道,如果他不立即離開教室,那么下一刻他就會吻上遲鹿。這讓他難以接受。他曾經想過,為什么會對遲鹿心動,可是這個答案從來無解。他變得越來越平靜,越來越淡然,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但從來沒有人知道,每一次遲鹿的靠近都會讓他經歷一次自我懷疑。對于遲鹿的喜歡,似乎不再那么幼稚和單純,變得有目的,也有欲望。所以,當父親提出出國讀書的時候,他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只是想不到時間會那么巧。巧到讓遲鹿發現了他狼狽掙扎的一面,不堪一擊,無所遁形。因此他拒絕得果斷干脆,似乎通過這樣就能維持住那早已布滿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