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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硬,冰冷,就像是戰士披著的甲胄,邊緣看起來很鋒利,在顧白小心避開的情況下,還是不小心擦過了鱗片的邊緣。他都要條件反射的等待疼痛了,卻發現那鱗片的邊緣變得柔軟,擦過之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顧白愣了愣,察覺到這是來自于這位大佬的體貼,不由露出了笑容來:“……謝謝司先生!”司逸明也沒否認,只是提醒道:“小心一點。”顧白沒了顧忌,摸得心滿意足,甚至還沒能控制住自己胡來的雙手,爬到司逸明頸后,輕輕碰了碰龍首之后那些看起來細膩又脆弱的鱗片。后頸的脆弱之處被輕柔的觸碰,司逸明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要抖掉三斤,差點沒回頭把顧白甩下去!好在顧白很快就收回了手,像是這才意識到問題一般,開口問道:“司先生,我們要去哪兒?”“你不是畫不出玄龜嗎?”司逸明晃了晃腦袋,緩解了后頸的脆弱之處被觸碰的麻癢,才繼續說道:“我帶你去看看玄龜鎮守之下的幽冥的極光。”作者有話要說: 顧白:看看!看看!司先生真是教科書一般的好人!司逸明:………欲言又止.jpg第53章要是他被欺負了,就投毒吧。大約是為了體貼剛剛被嚇到的顧白,司逸明前進的速度并不快,前進的時候也相當的平穩。顧白能清楚的看到隨著司逸明的前進而起伏的后背,金色的鱗甲披著逐漸暗淡的夕陽,反射出帶著些許暖意的柔光。顧白小心的湊到邊上,俯瞰著荒蕪無人的大地。山脈層巒,荒無人跡,山脊與峰巒清晰的呈現出猙獰的溝壑,連綠色都極少能夠窺見。高緯度地區在這個季節已經開始降溫,隨著越來越往北走,就漸漸的看到那些空蕩蕩的溝壑上蔓延著點點的雪的白色。夜幕遮蔽了天空,身處云層之下的顧白只能間或隱約的窺見一絲星光。而下方的大地,不同于先前還能看見的交縱溝壑,如今只余一片被厚重的白雪所覆蓋的高山與平原。顧白看著下邊的大地,發覺司先生還在不斷的拔高。他們正在往上。穿過了云層,下邊也已經看不見大地。還在不斷的拔高,無限的向天空貼近。然后突然的,周圍變得一片黑暗。唯一能夠看清的,只剩下了一低頭便映入眼簾的寬闊的白色平原。顧白覺得他們這會兒大概已經不再國境線以內了——甚至可能都已經不在正常人所能接觸到的范圍之內了。因為在那一片慘白平原的盡頭,顧白看到了海。一直往北走所看到的海,那不就是北冰洋了嗎?顧白卻沒感覺到冷,他這會兒還穿著那件貼身的襯衫呢。顧白看著那海岸線越來越近,與一片靜謐的白色完全對立的,是那片在夜色之中黑沉沉沒有一絲光的海洋。顧白抬頭看了一眼天,發覺不知何時天際的云彩已經消失得一干二凈,而在無云的夜幕之上,卻沒有絲毫的星光。顧白輕輕戳了戳手底下的鱗甲:“司先生,那是什么海?”“不是海。”司逸明答道,“是幽冥。”顧白還想問幽冥是什么,嘴一張開卻感覺眼前倏然一亮。無數瑩瑩的綠色光團自水下輕柔而緩慢的浮了上來,一朵兩朵,湊在一起,像是毛絨絨的蒲公英種子,隨著風輕飄飄的上浮,離開了水面之后便隨著氣流飄蕩,隨波逐流,安逸而溫和。司逸明在接近海岸線的時候停住了腳步,滯留在了這片虛空之中。那些柔軟的綠色漸漸的形成了一道道垂直的光幕,就像是魚群一般,跟隨著氣流浮動飄蕩,安逸而歡欣的散開又聚攏。那些光幕時而淺薄時而明亮,將這片昏暗的虛空照亮,連綿成一片,便化作了人類眼中神秘莫測又極其美麗的極光。顧白身在其中,驚嘆的看著那些柔軟的綠色一點點匯聚成了光的洪流。他再開口時聲音極小,似乎生怕驚擾到了那些可愛溫柔的光團:“那些是什么?”“人類的亡魂。”司逸明同樣輕聲答道。他對人類的感官中等偏下,但對于這種類同于世界輪回的景況,卻也抱著足夠的敬畏。這世間萬物,即便是他們這些天生地養的靈物,也是世間輪回的一員。不論是誰,不論生于何處,對這自然、這世界、這天地,本就該抱以最崇高的敬意。在這樣的景象面前,連高聲說話都是冒犯。“他們在幽冥里徘徊,等到了時間,就會被引渡進入地府,落入輪回。”司逸明這話說得緩慢而低沉,“幽冥在天空之上,每一次引渡的景象太過于宏大,哪怕是人類也足夠以rou眼所見,他們稱這景象為極光。”司逸明話音剛落,被亡魂的光所照亮的幽冥如同沸騰了一般翻涌起來,似有龐然大物將要從其下破水而出。司逸明沒有動。顧白從他背上站起來,剛好高過了貔貅的龍首,清清楚楚的看見了那一片沸騰的幽冥。痕跡斑斑的龜殼漸漸的看得清楚了。玄武曾經為這世界背負過青天,替這世間抵抗了無數災禍,那龜甲上的每一道劃痕都鐫刻著曾經轟轟烈烈的經歷。玄龜自幽冥之中破水而出。他無比巨大,水流從他背后的龜甲上滑落下來,形成了無數氣勢恢宏的瀑流。玄龜距離司逸明和顧白所在的位置極遠,但卻并不妨礙顧白認識到他的巨大。若是放在眼前,那必然是遮天蔽日的。顧白看到玄龜慢吞吞的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后回過頭,仰頭看向了頭頂那些溫柔的綠色光團,昂首長鳴。悠長悠長的、帶著亙古之氣,引著那些光幕緩慢而輕柔的向著幽冥之后的海平面落去。幽冥之后,就是地府輪回。顧白看著那些熙熙攘攘的綠色光團,安靜又熱鬧的簇擁著彼此,隨著玄龜一聲又一聲的長鳴,最終化作一道綠色的洪流,照亮了天地,歡欣的向著輪回的起始與終結之地而去。直到這天地又重回黑暗與寂靜。玄龜又重新潛入了幽冥之底。顧白輕喘了口氣,從那令人神魂震顫的景象之中回過了神,才驚覺自己竟然連呼吸都忘記了。司逸明卻是習以為常。這樣的景象他見過不止一次兩次,所以他最關注的反而是站在他背上的顧白。司先生問道:“怎么樣?知道怎么畫了嗎?”“啊……”顧白還沉浸在剛剛的景象之中,接收了司逸明的問題之后,腦子艱澀的進行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