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地的臣子向君主進(jìn)獻(xiàn)櫻桃的逸事。陸清晏嘗了一口，水分足得要溢出來了。

正吃著，就聽見紗窗那頭傳來聲音，“櫻桃，好吃嗎？”

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元玠，陸清晏端著盤子過去，嘴里還咬著櫻桃，“好吃，好吃得不得了。”

元玠依然在紗窗外輕笑了一聲，“那你多吃點。”

這么輕松自在的談話，仿佛又回到了之前，仿佛那句話元玠從未開口，盡管有幾分似過去曖昧的氣氛，陸清晏心里還是堵得慌。

連何時開始和元玠曖昧的，都似乎忘記的，唯有二人間絲絲縈繞的交織和若有若無的親近猶在眼前。

“你不要吃太多，會吃不下飯的。”元玠見他不搭飯，只好自己又說了一句。

“知道啦！”陸清晏又吃下一顆櫻桃，“這又沒有西瓜那么大，完全沒問題。”

“西瓜是什么？”元玠問了。

“我老家那邊的一種水果，綠皮紅囊，個頭大，特別甜，水也多。”陸清晏斟酌了下說法，對，這個時期西瓜才傳到戚朝極西的邊疆少數(shù)民族，中原人士卻是根本沒不知道。

“哦。”元玠站在矮墻外，紗窗上還映上了他的身影。陸清晏也看著這個身影不動地立在自己眼前，以及透過來的聲音。

“以后給你帶西瓜！”陸清晏沒話找話地說了一句，紗窗便是靠著院子，還是春天的天氣，元玠一直站在外面，會不會很冷。

第31章元府園林

陸清晏在屋里呆了一天，元玠偶爾盤桓在院子里，又不好進(jìn)來。第二天元琬又來找他，邀他去元府的后面的大園子。

元府家大業(yè)大，園林必定不俗。陸清晏從上年起就垂涎后面的大園子，要不是礙于客人的身份，巴不得早就去了。

一壁□□墻，青藤垂花疊墻頭，中間便是一個供人出入的圓洞門，墻上依稀可見的琉璃瓦還是簇新的。穿過這道門，眼前便是假山，怪石亂石，千姿百態(tài)，盡成其色，翠嶂其高，上有藤蘿牽附，石上青苔蒼蒼。

元琬在前面走，指了個方向，二人便往假山邊的一條小徑走去。小徑兩旁邊植翠竹千百竿，郁郁蔥蔥，外頭的天空只留個七八分在頭上，外面的陽光透過竹葉灑在小徑上，清風(fēng)吹來，竹葉作響，涼快極了。

小徑盡頭便是一個幽靜的竹塢，里有一個圓攢尖頂亭子，上寫有“尋閑亭”字樣，亭子旁邊是幾間屋子，木色深沉，簡而不露，得來清靜，竹林間鳥聲時鳴。

再往西，忽見一衣清流流過，此處開闊，佳木籠籠，芳草盈盈。二人沿著山澗走去，一路上花香四溢，綠草指路。不一會，一道飛瀑出現(xiàn)在眼前。

瀑布自山上泄下，隨流散漫，落地跳珠，蘿薜倒垂，浮花飄零，陸清晏自覺通體一股清亮，瀑布流下，正接著前頭那條山澗。更妙的是，元琬拉著他，往瀑布后面走，里面居然有一個石洞，石洞極寬，日頭正曬進(jìn)來，不覺昏暗。

從石洞口出，眼前正是兩處樓閣，雕欄繡檻，飛檐入云，樓閣前有一處湖沼，白石為欄桿，懷抱其中，清波蕩蕩，那股山溪想必是流到了這里。正對著湖的高樓，重檐歇山頂，九脊金煌，正脊上的吻獸不怒自威，垂脊咬獸祥瑞可愛。旁邊一樓較小，想是做休憩之用。

陸清晏光光在樓前觀望了許久，心中連連感嘆，就也不想去樓里看個究竟，繞過兩座樓。竟是一處花圃，遍植各色異種芍藥和牡丹，珍貴難尋。有亭一處，貴氣翼然。

再往北走，竟然是一處池塘。正是春天，池里的荷花只遺去年的枯敗殘枝，池魚倒是活躍地在湖面上弄出一尾一尾的波紋，圓圓的浮萍倒是自在地綠著。湖邊靠著三只小舟，想來就是采蓮船了。湖邊有一水榭，三面臨風(fēng)，輕風(fēng)微微吹起水榭旁的紗簾。

試想嬌嬌佳人，翩翩才子，夏日情長，坐著采蓮船，搖著蘭漿，誤入藕花深處，羅裙荷葉一色裁，芙蓉顏色映澄塘，歡笑去船住水榭，談天說地，鮮果美酒，水晶簾動涼風(fēng)起，光陰世事兩相忘。

水榭右后走，繁華覆地，屋舍儼然，參天巨樹，有一秋千在蔭下，實在生趣，白日里，倚塌讀書，清閑消遣，夜來月色溶溶，湖中倒映，愜意之境可想而知。

屋往后，一條舍級而上的石子路，兩邊自然是佳樹花木，滿眼清新，松樹長綠，竹子掩蓋其中，松子也掉了一地。陸清晏跟在后面，見右邊樹中有一屋檐深現(xiàn)，元琬領(lǐng)他過去，卻是一間小書齋，旁有荼蘼架，前是清湖，后是青山，幽靜得很。

又沿石子路往上，到了半山腰，地勢也開闊起來了，一處書齋又露出了面目，細(xì)看竟然是一間琴室。屋外植有綠竹，薔薇花的藤蔓正牽搭在竹子身上，嬌花青竹，相映成趣，旁邊還打了一口井。

元琬告訴他，天氣再熱些，這里就放幾只仙鶴，琴絕洗凡，竹間烹茶，鶴避輕煙，人笑時景。

這座小山很小，算是個山坡小路。再往上，到了頂了。頂上有閣一間，四面臨風(fēng)，圍廊向外，芭蕉成塢，居高臨下，實在觀景的好去處。

閣后是，再往下走，又是籬笆圍起來的屋室，背靠著山坡，桑屋后有百來株梅樹，有紅梅白梅粉梅綠梅，如今梅花盡落，定是冬時賞景佳地。

隔著磨磚墻，其后便是藏書之樓，多塵跡，多肅穆，多曠闊，多縱橫。

屋前出來，木橋九曲，水流潺潺，正是從旁引了山坡上的水下來，潤了梅花，又成了小小的河道，水邊漏窗一列，透過窗縫，正能看見一個院落里梨樹、桂樹等花開開合合，著實是漏景的好手筆。

棧道往前走，柳樹為堤，忽見玲瓏山石，幾間小屋夾雜其中，游廊相通，冰裂紛紜，奇花異草，牽藤連蔓，空氣里香味馥郁。

再往前就是一個開闊迎風(fēng)的園子了，涼亭生輝，木修竹茂，良花各開，萬紫千紅，中有亂石路，蜿蜒遲遲。

陸清晏算是開了眼界。后世有些園子保留了下來，但那是現(xiàn)代人力物力加進(jìn)去的，哪里比得上這么天然清虛的園子。

元琬笑了，“這難登大雅之堂，郊外有處莊子，依山傍水，那才是好看。”

“做這個園子的人，實在了不起。”陸清晏心生敬佩。

“林誡主持的啊。”元琬知道陸清晏在林誡那里做事，“比起其他高門大族，我們家園子算是難看了，不過我們家的家風(fēng)，就是求簡求真。”

第32章仙風(fēng)道骨老先生

看完園子的激動情緒久久未退去。陸清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