塊玉雖說是假的，手感倒是不錯。等等！假的！假的！電光火石間，他有了主意。

“你們倆快過來！”陸清晏拽下假玉，“這個，就是這個！”

“你是說假玉？”任鳴心不解地問。陸清晏真是感嘆連重量都和真的差不多。

“重量啊，哦，里面用了和石頭差不多的東西。”任鳴心嘻嘻地笑了。

……還我的贊美，還我的科技。

“要大批地做這種假玉要很久，況且騙古代人太不道德了。”秦遠寒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們要珠子就行，現在的仿真珠子做得很漂亮，去義烏，一個假珠子幾塊錢吧。你看那些古鎮里賣得多火啊，我就不信古代人不喜歡！”

“我們把價錢降得低些，只說劣質的珠子。到時候串成手珠賣！任鳴心興奮地提出來，“而且這東西小，清晏來回賣很容易的，我們薄利多銷啊。

“可是這種原料會不會污染古代的環境。”陸清晏問了句。

“沒事，現在用的原料都是可分解的，國際打擊環境破壞很嚴格啊！差的原材料都找不到。”

陸清晏原來是想賣會變顏色的新奇玩意，沒想到后來這個方案比他的靠譜多了，只好忐忑的接受了。

三人飛去義烏一趟，買了幾麻袋的塑料珠子，還在市里玩了一大圈，不愧是中國最大的小商品集散地啊。

穿越的機器最后一次檢測終于完成了。

陸清晏背了一麻袋的塑料珠子和串珠子的紅繩，還有幾樣必備的東西，比如瑞士軍刀，小瓶的花露水，古代環境那么天然，蚊蟲肯定多啊。還有他的素描本和炭筆，一個微型小相機，就一個瞳孔大小。

秦遠寒和任鳴心也不似先前那么興奮了，對自己做好的機器當然自信，但是對古代不自信，萬一陸清晏一回到過去就出了意外呢！

“遠寒，我問一下。”陸清晏檢查好了裝備，“要是我回到過去改變了歷史呢！”

兩個科研人才立刻拋去了哀傷，“你聽過“祖父悖論”吧，如果你祖父在過去就死了，那么一定沒有現在的你，然而有現在的你，就意味著你祖父一定不會死吧。”

“這個宇宙里，在更外的空間里，時間只算是一個元素，因果好比是一個圓圈，使得萬事萬物必定會相互抵消平衡，合理規避，以實現世界的存續發展。這也許就是所謂的永恒真理吧。”

“那如果我回到過去搶在畢昇之前發明了印刷術呢！”陸清晏問。

“第一種情況，史書記載有錯了。我們現今的歷史知識都是從歷史記載和考古文物中獲悉了，如果歷史記載錯了，比如記錯了年份，記錯了名字，于是就變成畢昇發明了印刷術。即使是這樣的錯誤，過了千年已經變成了公認的事實，對現在而言，你沒有改變歷史。”

“第二種情況，假設歷史記載沒有錯誤，你的存在會被抹殺，企圖改變歷史的行為會被永恒真理轉圜。你的發明可能失傳，可能無人知曉，可能被畢昇竊取，甚至出現平行空間，總之最后出現在歷史上的結果一定是畢昇印刷術。”

陸清晏大致動了，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祖宗弄死了，那就真是不肖子孫了。

傳送機已經啟動。陸清晏隔著玻璃朝好友點點頭，示意準備了準備。

秦遠寒也不多猶豫，按下了鍵位。

第4章發財第一步

幾乎是一眨眼睛的事，陸清晏發現自己正蜷縮在一個樹洞里。大樹老得久了，腐朽的木頭味道和菌子的味道充斥著他的耳鼻。

好不容易爬了出來，天氣晴朗，大樹旁邊正是一個道觀，后門很是破舊緊緊鎖著，看來是沒穿錯啊。

沿著道觀的墻垣看去，旁邊依稀有條羊腸小徑，估計就是去正門的小路。陸清晏環顧了周，確定沒人發現他，沿著小路就過去了。道觀建在一個小山丘上，往下走幾步臺階，就是條大路了。

陸清晏差點沒樂瘋了！真的穿越啦！周圍都是實實在在的古代，附近散落的幾戶人家住的也不是水泥房，是土墻茅屋啊！

簡直跟做夢一樣！陸清晏掏出行囊里面的微型照相機，這可是他穿越的第一現場啊！必須記錄啊。相機死氣一團，陸清晏又搗鼓了一陣，還是開不了機。

難道和時空隧道不相容，被弄壞了？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兩個人給他說的永恒真理。現代高科技無法帶到古代？因為會破壞古代的世界？

復雜的事還是交給他們來想吧。道觀到都城里的商業區還是有一段路。陸清晏對著畫的粗糙的地圖，跌跌撞撞總算是到了。

走到了人流多處，他尷尬了。路過的人好奇、探究地打量著他，還有兩個姑娘竊竊私語地湊在一起說話，“那個人，好奇怪啊！”

還好不是那個人好像條狗。有什么辦法嘛，為了防止襯衫西褲穿越回去被古人當怪物活捉了，任鳴心特意給他網購了一套漢服，號稱做工精良，絕對不是電視劇產品。衣服做的倒是不錯，問題是頭發啊。

陸清晏都是穿著圓領袍衫，帶著頭巾，頂著一頭短短的碎發。過往的人估計覺得像個和尚，又不像和尚。好在只是區區頭發，沒有引起大哄動。

不愧是商業最繁榮的朝代啊。兩邊商鋪林立，各式各樣，人聲鼎沸，又嘈雜又熱鬧。

香味滿溢的香油店正在熬制香油，裁縫店里的伙計在給顧客裁布匹，茶點小食店里有人進進出出，招客的旗幡有風時會揚起，賣祭品的小店倒是靜悄悄的，無人問津。小攤小販的叫賣聲不止，招徠走過的百姓，牽著騾子的農夫，抱著孩子三三兩兩的婦女，坐著肩上轎匆匆穿過的官眷……

陸清晏置身其中，像一場遙遠又接近的夢，他想起清明上河圖，想起南鄉舊夢圖，甚至想起初中課本里美麗的羅敷走過繁鬧的小街。它們都對，又都不對，自己活生生地在一副畫卷里啊，最好不要動，動了畫就會碎了。

仔仔細細地琢磨著房子，感嘆古代的木匠真是牛逼大發了，沒有水泥鋼筋，沒有機器，光用斧頭就劈出斗拱來，還有梁、柱、門上巧奪天工的彩畫。

街道兩邊的房子是硬山頂，偶爾也有幾個卷棚頂，正吻是小小的瑞獸，迎著早晨的日頭，瓦片泛著古舊的顏色，門上和柱上的彩畫有些褪色，依舊能看出初時的精巧，經風歷雨的風火山墻櫛次鱗比順著一條街。

陸清晏早在道觀走出來那會就發現了，他身上一個銅錢子兒都沒有。也對，戚代的銅錢子也算是古董了，哪里買得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