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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快的交流下視線,瞬間達成一致,都是鐵了心的要叫唐芽出頭。 槍打出頭鳥,更何況一個不小心就是萬丈深淵,他唐芽想躲,沒那么容易! 再說了,誰都知道唐閣老是鐵桿?;庶h,從來都是公里公道,對任何一個皇子都沒有偏頗的,此刻由他出頭,確實也最合適。 顯然唐芽也知道這個道理,略推脫了幾個來回,也就應了。 就見他略整了整衣裳,聲音平靜道:“臣同意驗尸?!?/br> 話一出口,滿是寂靜,所有人都無限驚愕的望過來,無一例外的表達出同一個意思: 你還真敢說??! 第一百三十章 唐芽的話瞬間引發軒然大波, 在場所有人都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 才被太醫掐醒的朱閣老剛好聽見這句話, 頓時胸膛劇烈起伏,狠狠地喘了兩口氣之后, 兩眼一翻, 重新昏了過去。 身體發膚, 受之父母,就連修剪毛發也是慎之又慎, 更何況這個人可是圣上?。∧呐戮褪撬懒耍彩侨f金之軀! 就在此刻,卻聽唐芽又道:“圣人貴為一國之主,斷然沒有死的不明不白的道理, 也未必會損害龍體,不過還是先找個有經驗的仵作來問問的好。” 倒是沒說一定要剖開了, 且他說的確實有理。 圣人貴為天子,富有四海, 若當真死的不明不白, 那可真就要成一個天大的笑話: 富有四海又有什么用,連自己的死后事都這樣窩心! 倒不是唐芽愛出頭,只是他身為內閣大臣, 本就有這樣的職責。 見唐芽竟真的表示了自己的立場, 皇太子的臉上頓時就不如剛才好看了,只一味的不許。 “父皇身份何其貴重,如今他老人家崩了,我等該即刻著手準備后事才是, 你們卻非要在這里褻瀆他老人家的遺體,究竟是何居心!” 二皇子步步緊逼道:“大哥莫不是心虛了吧?說起來,誰不是父皇的兒子?大家對父皇的心都是一樣的,只想叫他老人家走的清清白白的才好!自然,人心隔肚皮,是不是有人心中有鬼,我就不得而知了?!?/br> 到了這會兒,兩人已經徹底撕破臉,二皇子索性連“太子”都不叫了,只稱大哥,又指桑罵槐、陰陽怪氣的,殺傷力反倒比方才光明正大指著鼻子罵來得強些,將太子的臉都氣白了。 這些年下來,眾皇子之間早已斗的不可開交。有能力勸架的不愛上,只在一旁樂得看好戲;沒本事的,不敢上,生怕吃了排頭。 十二皇子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連連冷笑,令人側目。 左右自己是沒機會上位了,可這兩個兄長也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管誰是誰非,單看在父皇塌前露出真面目就令人惡心。 咬吧,咬吧,狗咬狗,一嘴毛!最好你們都咬死了,我這心里才痛快。 倒是七皇子猶豫再三,好歹找機會插了幾句嘴。 “太子殿下,二哥,莫要吵了,正事要緊吶?!?/br> 哪知話還沒說完,他就被兩人齊齊瞪住了,只好訕訕的住了口。 說到底,七皇子不過是這兩年才起來的,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便是民間聲望也是沾了死去的和親二公主的福。論及背后手段可能不輸旁人,可若是正面對上……還真沒誰怕他。 大祿朝自詡天朝,立國以來也算政通人和,此刻若真請了仵作來,豈不是表示圣人之死真的有蹊蹺?若是傳揚出去,皇家還有什么臉面!再叫鄰國知道了,更是沒法立足! 這種丟人的事兒,哪里能出在他們手上! 到底君臣有別,饒是唐芽和另一位閣老傾向于請仵作來看,可只要皇太子不同意,他們就算跪死在這里也沒用。 不過他們并沒有等很久,因為二皇子比他們更著急。 眼見著陷入僵局,二皇子干脆順手抄起案上一只精美花瓶,狠狠摔到地上,然后殿外立即響起一片兵器碰撞和人的低呼聲。 殿內瞬間又涌入幾十名手持長槍利刃的精壯士兵,進來之后先將眾人團團圍住,又特別“關照”了太子,以及牧清寒和另外兩名高級武官。 尤其是前者,因統領禁軍,地位舉足輕重,幾乎被脅為人質。 因也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今日皇太子身邊也帶了許多人,其中就有許多他打小養的死士,這會兒見主子受辱,哪里忍得?都紛紛上前,同叛軍斗成一團,殿內登時一片殺戮情景,令人作嘔。 饒是這些侍衛和死士十分驍勇,也架不住準備充分的二皇子人多勢眾,不過一會兒就十去七八,剩下幾個不大堅定的,見狀也紛紛投降。 濃烈的熏香遮掩不住迅速蔓延開來的血腥之氣,地上橫七豎八躺滿了死尸,殷紅的血液不斷在他們身下匯聚,慢慢成了幾處淺淺的血汪,觸目驚心。 桌椅板凳古董擺設和墻壁帷帳上,甚至是在場眾位皇子、大臣的身上都不可避免的被濺上血跡,直將這金碧輝煌、富貴萬千的所在映的如修羅場一般。 莫說當場就有幾個上了年紀的文臣扭頭嘔吐不止,就是許多曾見過死人的青壯年也紛紛色變,對二皇子也從原先的漫不經心瞬時化為恐懼。 這,這是厲鬼!他瘋了,他瘋了! 二皇子自己竟也用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指著皇太子道:“你這沒有人倫的畜生,今兒便是驗也得驗,不驗也得驗!來人,請仵作!” 無論如何,二皇子必須得將大行皇帝的異狀公之于眾,不然就算逼宮成功,到底理虧,也堵不住悠悠眾口。 到了如此千鈞一發之際,知道自己徹底沒了退路的皇太子反而略略冷靜了些,脫口而出:“反了,反了,你,你這是逼宮!” “胡說八道,我分明是大義滅親,替天行道,叫世人都知道你皮囊下是何等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藐視父上、罔顧人倫的畜生!” 二皇子字字句句都是刀子,直將皇太子割得鮮血淋漓,體無完膚。 說完,他又沖牧清寒陰測測一笑,道:“太尉大人,得罪了?!?/br> 牧清寒是剛經歷過戰爭且立下大功的武將,武藝超群,若他真有心反抗,二皇子必然不會這樣輕易得手。 可奇怪的就是,他從剛才開始竟只象征性的掙扎幾下,又強行將唐芽護在身后,然后便面無表情的看著二皇子道:“讓二殿下這般看重,實在誠惶誠恐,想來此刻我手下已無人可用了吧?” “哈哈哈,不錯,果然識時務,莫要像他們一般做那無謂的掙扎。”二皇子難掩得意的點點頭,輕飄飄的掃了眼地上還帶著溫度的尸體,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復雜,“有時候,我真是想不通,父皇究竟是如何想的,竟叫你這廝高居太尉之職!可那又如何呢,你年紀輕輕卻凌駕眾人之上,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