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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便是再如何足智多謀的人也有失算的時候,更何況是皇太子這種并不如何天縱奇才的。眼見著這會兒自己使勁想出來一個并不如何高明的主意,正自覺洋洋得意,完全沒有用心揣度修改便用了出去……若是身邊有足夠有分量的智囊,如何會到眼下這般田地! 誰都想賣好,這個無可厚非,然而既然是你自己想賣好,你倒是用自己的銀子,割自己的rou呀!這般的慷他人之慨卻又算個甚么! 熬了將近四十年,好容易熬到了獨立監國,哪知緊接著就給人擼了回來,背地里還傳出許多閑話,皇太子的臉都氣綠了! 不管幾位皇子如何明爭暗斗,老百姓們忙了一年了,卻都要趁著過年歇息,順便再為自家上了戰場的兒郎們祈禱,祈求他們能夠平安歸來。 這幾個月開封戒嚴,出入審查十分嚴苛,牧清輝在濟南的事情又多,牧清寒也不再,他一個當哥哥的也不好單獨來看弟妹什么的,便索性沒過來,只派人送了幾車年禮。 杜瑕看了一回,見禮單上頭依舊一派富貴氣象,便知商氏壓根兒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不由得有些憂慮。 不是說的,似牧清輝這幾年這般張揚,那些最缺錢的皇子不盯你們盯誰呀! 可自己能說的不能說的都已經說盡了,再說的緊了,恐怕反而激發對方的逆反心理,弄巧成拙…… 杜瑕暗自嘆了一回,索性先不去想它,只叫小雀去瞧毛毛醒了沒,預備娘兒倆過除夕。 過了會兒,小雀帶著乳母過來,懷中抱著的毛毛一見她就開始笑,又掙著胳膊要抱。 三個月的娃娃已經大變樣,不光體重增加,模樣好看了,便是聽覺嗅覺味覺等也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若說之前他分辨親人幾乎只能憑聞味道和感覺,可這會兒卻是實實在在的能看見些了,與杜瑕的互動也多了很多。 “哎呦,乖兒子,來,給mama抱抱?!?/br> 這般大小的娃娃正是討人喜歡的時候,不比后面幾歲貓嫌狗厭的,杜瑕一看見他呀,只覺得什么煩心事兒都沒了,一顆心都軟的要化成一汪水。 不等乳母遞過來,毛毛自己就已經先努力探出半邊肥肥的身子,兩條藕節似的腿兒也頗有力氣的一下下蹬著,偶爾乳母幾下給他蹬狠了,也覺得有些痛呢,便出言奉承道:“真不愧是大將軍的兒子,日后說不得也是一員虎將呢!” “快別夸他,多大點兒的人呢,禁不起,”杜瑕笑道,“當爹娘的也不求什么,惟愿他能平安康健的長大吧?!?/br> 乳母就陪笑點頭,同時心中不由得道,果然是官宦人家,又富貴,求的就是與旁人家不同。 毛毛只看著兩個大人在說笑,自己雖然聽不懂,卻也跟著咯咯笑起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蕩著純粹的歡樂的情緒。 杜瑕又笑又嘆,抱著他親個不停,喃喃道:“孩子呀,孩子,我多么希望你永遠都這般無憂無慮的……” 眼見著入了夜,外頭陸陸續續傳來燃放爆竹的噼啪之聲,又有憋了一年的小孩子們走街串巷嘻哈打鬧的玩笑聲,只把開戰以來的沉悶氣氛都驅散了些。 因太后帶頭節儉,且打仗需要大量火器,火藥便十分緊缺,今年宮中并民間上下竟都不大做煙花爆竹。如今外頭放的,要么是頭一年剩下的舊的,要么就是拾了舊習,將砍來的竹子丟入火中燃燒,旋即便會炸出噼啪之聲。如此一來,既兼顧年味兒,卻又不浪費火藥,當真一舉多得。 不讓放鞭炮,也不許奢靡,可最基本的儺戲驅邪等儀式卻不能省,非但不能省,反而越發聲勢浩大起來。 原本此等儀式是由神官主持,叫禁軍中有臉面的軍官裝扮起來,帶上各色面具,穿上五彩錦衣,外罩明銅鎧甲,手持金槍龍旗等物,先在宮中浩浩蕩蕩唱跳一番,又念頌詞、禱告詞等,借助“將軍們”的勇武之氣保衛宮城不受邪祟侵襲。然后再從南門出發,圍繞開封內外城緩慢游行一圈,最后從北門回到宮中,寓意守衛全國,這才算是結束了。 開封城頗大,往往這么一圈下來正好天亮,而百姓亦可一邊守歲,一邊歡慶,皇室也算與民同樂,不覺難熬。 怎奈今時不同往日,眼下不僅禁軍中大多數有威望有能耐的軍官都被派往前線,便是剩下的也須得提高警惕,以免有敵軍趁機偷襲,是以并不敢叫他們去參與此等“游戲”。 最后沒奈何,朝廷中負責這一塊的官員便從禁軍中挑了些體格健壯魁梧的底層士兵,一來不耽擱整體格局部署,二來也算給予他們榮耀,借以鼓舞士氣——又挨著邀請朝中諸多大臣。 畢竟此事關系甚大,又是一年一度的神圣事跡,若只叫低級士兵參加,總是不夠莊重,可偏偏高官階的武將,他,他,他不夠使的了呀! 要說也是不好辦,那些個文官寒窗苦讀本就慘烈,往往三十歲能中進士便十分難得,等真正為官,年歲越發大了! 而參與驅邪儀式,少說也得一夜,繞城又唱又跳的,一圈下來怕不能有三五十里!往年體格健壯的兵士們最后下來都要四肢酸軟,次日起不大來,那些上了年紀、須發花白的老臣如何使得?便是年輕的,也往往體弱…… 難辦,可依舊得辦,主事官員愁的把自己的頭發都揪掉了,最后直接將視線鎖定在以杜文為首的一眾又年輕,又體健,且官位還不低的年青官員身上! 杜文一聽,嚇得險些蹲到地上去,幾乎聲音都嘶啞了:“使不得,使不得,小子無壯,又年輕冒失,難當大任,難當大任!秦大人還是另尋高明,另尋高明!” 過去這幾年,他可是年年都看這儺戲驅邪的儀式呀,每年年根兒底下都那般寒冷,可一眾參與的兵士們卻都大汗淋漓……他們可都是正經的武將呀!日復一日的訓練都能累的死狗一般,若換了自己……還能趕到家去吃餃子么? 待到明年此時,怕不是墳頭草都恁般高了! 秦大人這些日子愁的寢食難安,都起了告老還鄉的念頭了,哪里還能放過這根救命稻草! 他也將近五十歲的人了,這會兒當真臉面都不要了,不顧往來眾人側目,死死抓住杜文的胳膊,苦苦哀求道:“杜大人,杜大人!哪里還能尋得什么高明呦!你乃當代年輕官員中的佼佼者,又是唐老徒孫,如何能不做表率?” 杜文也快哭了,一邊使勁掙扎,一邊顫聲道:“苦也,苦也!秦大人吶!我實在算不上什么表率,不過沽名釣譽之輩,恁實在太抬舉我了!擔不起,擔不起呀!” “擔得起,擔得起!”兩人從朝堂之上一直拖拉到宮門口,秦大人始終不撒手,眼見著都要有給他跪下的念頭了,只慘兮兮的求道:“你當真莫要推辭!你且放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