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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的,換上太后賞賜的。 也不知是覺察出輕了,脖子痛快了怎的,毛毛竟也十分喜愛這個,還伸手抓了玩。 杜瑕先就樂了,道:“竟是個識貨的!” 這般榮光,直叫商氏也不覺有些眼紅心熱,好歹只是羨慕,不曾嫉妒,只剩她們二人時才由衷感慨道:“好妹子,你如今當真是出頭了。” 并非她心中失衡,只是想當初她們二人初見,杜瑕也不過是個尋常農戶女兒,秀才的妹子,雖也是落落大方,可哪里有今日這般? 瞧來的這些人,雖少,卻精,皆是官宦人家,官階最低的也是個四品! 四品,這可是四品吶,便是外頭的知府大人,掌一方經濟命脈,也不過是個四品了,且這些還都是京官兒! 想到這里,她卻又忍不住看向牧清輝,見他果然也是心思翻滾的樣子,不由得一陣暢快。 原先你老覺得小叔還是那個需得由你庇護的孩子,可如今呢?你再瞧!連當今尚書大人都來了,幾個孩子能得這份榮耀? 便是這般,小叔還做不得你的主么? 不過收拾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妖精,瞧你那吼天吼地的熊樣兒,當真是活了大半輩子,心眼兒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第一百章 毛毛滿月禮過去之后, 杜瑕敏銳地發現, 牧清輝對自己的態度好似更客氣了。 她不清楚原因是否如自己猜測的那般,是被一眾官老爺官太太對自己的和氣態度所震懾,可既然能進一步得到夫家人的尊重,她自然是歡喜的。 眨眼到了十二月中,張鐸從揚州傳回消息,杜瑕看后沉默許久, 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根據張鐸連日來的觀察,貌似那位方夫人同丈夫頗為親昵, 非但沒有被限制自由, 相反的, 還隔三差五就出去參加各式宴會,同許多商界乃至官太太往來,人緣甚好。 她長長的嘆了口氣,不住安慰自己, 也許方媛知道的只是表象, 對柳家人背地里進行的事情一無所知。 張鐸還說, 這畢竟只是外頭看著的,若想再知道的詳細些, 需得去他家里觀察。只是柳家治家頗嚴,上下口風很緊,外人根本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不好貿然闖入。 所幸柳家已經開始籌備過年事宜,因家大業大, 事務繁多,每到年節就有些忙不過來,雖然把守查巡會越發嚴格,可柳家卻會從外頭雇傭一些短期幫工,到時候他們的人也許能混進去探查一二。 現在的情況是,杜瑕基本可以確定柳家在暗中資助某位皇子,并替他賣命,預備求一個從龍之功,叫柳家正式崛起,可杜瑕卻不清楚與他家往來的到底是幾皇子,以及針對牧清輝乃至自家的陰謀還會不會有下一回。 另外,她一直覺得之前那個樂妓的事不會那么簡單就結束,隱隱有些不安,因此就回了一封信,叫張鐸務必仔細查探。 飛鴿傳書雖然快,可畢竟不夠安全,也不夠保險,因此她每回都是同時放兩只鴿子,然后信件內容用事先約定好的簡單密碼:挑一本張鐸這種走江湖的人也耳熟能詳看得懂的話本,再根據頁碼和行數查找傳書中標記的關鍵信息。 這么做一來可以大大提升對方收到傳書的可能性,也可以防止發生被人截獲的情況,安全性和可靠性都提高不少。 剛寫完信沒多久,商氏就過來了,說他們過幾天就要告辭。 杜瑕忙挽留道:“再有不到兩個月便是春節,如何不在這里過完了家去?” “你也說了,還有將近倆月呢,”商氏笑道:“再說,濟南那頭也忙得很,又要準備年禮,也是有些不可開交,實在等不得了。” 頓了頓,她又有些唏噓的說道:“這會兒我們也看了侄兒,又過了滿月,且還見了那許多大官,漲了見識,也算是圓滿了,再不走可著實撐不住了呢。” 杜瑕也知道牧清輝與商氏都非尋常市井小民,平日里交際不少,這回到這邊一待二十天,再加上來回,少說也出來了四十日,牧清輝又是商會會長,濟南那頭還指不定堆了多少事等著他回去主持,也當真是待不得了。 想到這里,杜瑕也點點頭,道:“千里搭敞篷,沒有不散的宴席,咱們隔得也不遠,日后多走動就是了,還是正事要緊,我們也不虛留了。” 商氏也說:“有空也去我們那頭耍。如今你也好了,我瞧著也替你高興,等轉過年來小叔家來,說不得又得升官,越發好了!” 雖知她是好意,可杜瑕依舊不免感慨道:“也不求他如何出人頭地,只愿平安無事也就罷了。” 牧清輝與商氏次日就回了濟南,牧植依舊留在開封上學。 因這會兒杜瑕也出了月子,重新開始社交,也有空過問下牧植的功課了。 她雖沒正經上過學堂,可當初不管是杜文還是牧清寒,讀書時從沒瞞過自己,他們看的書自己也看了,他們討論過的問題也同自己討論過,無論是學問還是時政,她都細細研讀過……可以說除了沒有正式走過場和不大擅長寫考場文章之外,杜瑕的學問與見識絲毫不遜色于一般男兒! 而沒吃過豬rou也見過豬跑,她雖然沒考過科舉,可身邊全是考的,歷年考題考卷及經典好文章自己也都跟著熟讀了的,當個點評老師并不成問題。 可這么一考較,卻看出了點兒問題: 牧植,似乎不是讀書的料子。 他也蠻用功,也謙虛好問,可不光在記憶和背誦方面遠沒有杜文與牧清寒那種迅捷,甚至對詩詞文章的內在理解也不夠通透。如果這篇文章不提前拿出來給他掰碎了揉碎了講清楚,他幾乎要花費大半個月才能背下來!可同樣的數量如果交給杜文他們,用不了半天! 誠然杜文和牧清寒天分出眾,然而這種顯而易見的差距也確實不容樂觀。 這就算了,牧植在寫詩、做文章上頭也幾乎沒什么靈氣,寫出來的東西就連杜瑕這半個外行都只能覺得中規中矩,全無出彩之處。杜文看過一回,也是直言不諱的對自家妹子道:“這小子沒戲呀!” 一山還有一山高,能中舉的,誰不是十年寒窗苦讀出來的?饒是天分過人,也不敢有所懈怠,更何況牧植此人……瞧著天分也不如何出眾的。 一句話,除非再針對全國官吏和預備官吏進行一次大規模屠殺,造成極度空缺,否則想憑這種水平中舉?還是做夢快些。 顯然牧植對自己的情況也有所察覺,見嬸嬸看著自己的卷子半晌不說話,也有些沮喪,喃喃道:“嬸嬸,我是不是特別笨?” 這會兒天也冷透了,西北罡風嗚嗚咽咽,吹得一應樹木都枝枯葉落,原本花團錦簇的院子里也一片蕭條,墻根兒只剩下一團蔫兒噠噠的枯草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