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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烤至金黃,許多地方緩緩滲出油脂,一滴滴落入下方歡快躍動的火堆中,噗的一聲炸開來,進而迸發出更加刺激味蕾和食欲的香味! 底層兵士生活艱辛,飯量又大,并不能經常吃rou解饞,這會兒聞到味兒都不自覺開始吞咽口水,忙活起來越發有勁了。 朱元也跟大家一同樂呵,最后更干脆挽著袖子下場,還嫌棄幾個兵士手藝不好:“看看,看看,都烤的些甚么!這幾處都干焦了,當真糟踐了幾只上等肥羊羔子。” 說完,干脆將那幾個滿臉臊紅的小兵攆走,自己親自上陣,十分熟練的翻動起來,然后難掩得意的對這幾個晚輩傳授經驗:“瞧見沒?要這么著才好。既不容易糊,且更容易熟,真到了行軍打仗的時候,哪兒來那許多功夫與你們cao弄飲食,自然得快些個才好,平日也多練練,這般笨手笨腳的,如何敢說是我北禁軍的兵?” 他素來威望甚高,在許多士兵眼里、心中只如活著的傳說一般,平時連跟他大聲招呼都需要鼓起勇氣的那種。誰知這會兒他竟親自動手做吃的,且瞧著動作甚是熟練,眾人竟都有了一種彼此距離瞬間拉近的感觸,有膽子大的便試探著上前搭話。 不多時,rou得了,眾人先奉與朱元和牧清寒,前者卻不大高興的說道:“做什么弄這些虛頭巴腦的,老子沒有手不成?老子不能動不成?你們只管吃自己的!” 見他這般,牧清寒也笑了一回,又道:“今兒便不分官階高低,大家只管盡興吃喝,不必理會旁人,推來讓去好沒意思。” 曾遠就笑,說:“那敢情好,原是我們有口福了,合該今兒輪到我們休班!那些個執勤的弟兄們,且等下回吧!” 他還沒說完,一眾人便都大笑起來,紛紛去爭搶金黃濃香的肥嫩豬羊rou,大吃大嚼,又自取了酒碗倒酒喝,只吃的滿嘴流油,灌得滿口濃香。 曾遠等人又來敬酒,朱元倒是來者不拒,一碗一碗喝的豪爽,可牧清寒卻只是搖頭,看了看杜瑕,道:“你們自吃。” 大家就又開始起哄,盧昭更故意挑釁道:“好兄弟,你這么著可不成,夫綱不振吶!趕明兒弟妹都要騎到你頭上去了。” 牧清寒不以為意,也不受激,只是笑說:“本就是她管著我,這也沒什么。” 之前大家也常在一處喝酒,他是知道一個喝醉了的男人有多沉,多不好弄的,而眼下杜瑕又懷著孩子,照顧她自己就夠辛苦的了,他如何還能給她平添負擔?自然滴酒不沾,決意要保持清醒。 已經連喝數碗的盧昭卻開始上頭了,話也多起來,一張嘴就不大把門,當即大聲笑道:“兄弟,你,你這樣不成!女人本就該聽咱們的,你也太軟弱了些。得,得學學我!” 牧清寒饒有趣味的看著他,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笑吟吟的問道:“哦?愿聞其詳。” 盧昭本就有點好面子,這會兒喝高了也是頭昏腦漲,心里怎么想的,嘴上忍不住就都圖圖出來。見對方主動問,他更加按捺不住,當即忘了曾經的切膚之痛,手舞足蹈的說道: “我們家那就是我說了算的,無論大事小事,皆是我做主,銀子也都是我管著,你嫂子當真連句話都不敢說的……” 話音未落,卻聽眾人都已經哄笑起來,剛過來坐在牧清寒身邊的杜瑕也是一副不忍直視的表情,很是微妙。 牧清寒強忍笑意,干咳幾聲清清嗓子,裝模作樣的勸道:“兄長莫要說了,我們都曉得。” “你們不曉得!”盧昭一把揮開他的胳膊,越發急眼了,當即急吼吼道:“你們哪里會曉得?上一回也不知是那個混賬在外造謠,說我打不過她怎的,又被她治的死死的,這豈不是在毀我的名聲?我如何會打不過……” “大哥!”杜瑕覺得若是自己在這么看下去而無動于衷,未免也忒殘忍了些,于是好意出言相勸道:“不必說了,再說下去,你肯定會后悔的。” 盧昭卻把眼睛一瞪,不以為意的嗤了一聲,剛要說老子如何會后悔,卻見從一旁人群中擠進來的龐秀玉,登時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兒了,瞬間安靜如雞。 杜瑕和牧清寒都有些沒眼看的別開頭去,心道大哥你咋不知道吃一塹長一智么!忘了上一回吹牛逼是怎么被整治的接連兩三天拿筷子都手抖了么?怎的如今還犯同一個錯誤! 到底是在外頭,饒是龐秀玉平時不大注重這個,也知道不好給自家男人當眾難堪,畢竟人家好歹還擔著個都頭的名頭,大小是個官兒哩,因此只是沖他咧嘴一笑。 盧昭登時就覺得腿肚子打轉,酒都醒了,然后非常勉強的回了一個微笑。 吾命休矣! 真是怕什么來什么,背地里就不能講別人壞話,不然非得給抓住了不可。 眾人吃吃喝喝十分盡興,等酒喝得差不多了,一群大老爺們兒湊在一起不免要比劃一番,于是劃拳的、打拳的、踢腿的舞劍的,做什么的都有。還有荒腔走板曲兒的,抱著同僚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直問自己為啥還找不著媳婦兒的…… 又有人因為之前輸給牧清寒十分懊惱,見頭頂上空有鳥雀飛過,當即彎弓搭箭,射了幾只下來,當場拔了毛,掏了內臟,一并放在火上烤了吃。 不遠處有些個文人瞧見了,都大搖其頭,又捶胸頓足的,說什么這是“焚琴煮鶴,大煞風景,果然是一群莽夫!” 眾兵士聽了,也不在意,只哈哈一笑,全然不往心里去,轉頭繼續吃喝。 牧清寒倒是真一口沒沾,而盧昭也不知道是破罐子破摔還是想酒壯慫人膽,竟比往日喝得更多些,醉到了十二分。等三更時分大家散了,他早已人事不省,龐秀玉竟也沒管他,只隨意點了幾個親兵,托大家“不拘怎么樣把人弄回去即可”,杜瑕和牧清寒只得報以同情的眼神。 然而逍遙的日子是短暫的,八月佳節剛過,皇后竟也頻頻召蘇太太進宮說話,走時也賞賜東西,而蘇太太也是笑容滿面的。 再結合之前九公主對蘇秀的態度,原本還沒察覺的人也都品出味兒來了。 敢情,蘇家這是又要起來了? 只是九公主名聲實在太好,長得雖不敢說國色天香,可也十分得人意;與此相對的,那蘇平未免也太……平平無奇了吧? 當即便有人在私底下酸溜溜的說道:“便是他自己個兒是個廢物又如何?家里有能人才是正經。所以說自己拼的好,不如投胎投的好!瞧瞧,省了多少事!搖身一變就成了皇親國戚,再富貴顯赫不過。” 不過皇后和九公主母女這般明目張膽的活動,圣人不可能沒有察覺,幾日后竟也順水推舟的賜婚,可卻沒有說明婚期,只是又雷厲風行的點了將: 大祿朝正式對炤戎開戰,點朱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