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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主動幫忙引薦學堂。 哪知短短幾年過去,杜家轟然起來,杜文年紀輕輕就敢下場,難得一擊即中。反觀趙氏的兒子,都快二十歲了,如今已考了五六年,竟還沒中!再加上杜瑕交際圈日漸擴大,往來的非富即貴…… 此等落差,也不是什么人都承受得了的,趙氏素來心高氣傲,與自家漸漸疏遠倒也在情理之中。 方才杜瑕與趙氏母女打招呼,方媛和萬蓉就帶著幾個丫頭略避開幾步,此時待她們走了,便又都回來。 方媛見趙氏步履匆匆,身邊的女孩兒似乎也有未盡之一,本能的問了句:“那是誰,怎得這就走了?” 杜瑕在心里嘆了口氣,知道雅娘這個自己來陳安縣后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從今往后怕是漸行漸遠,也有點失落。 “無妨,咱們走吧。” 肖云越發忙碌不已,又遣人過來請了杜瑕去,與一眾官太太、讀書人家的小姐們談論書畫,吃茶行令,后頭又不知是誰提議作詩,從者如云,就更熱鬧了。 雖說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可但凡官宦人家哪有不真正讀書識字的?不過對外謙虛罷了,若真的目不識丁,遠的不提,就只眼前這論書畫、行流觴曲水的酒令,也應付不來,又談何交際? 作詩就作詩,因之前杜瑕也都經歷過,并不怯場。 當下由元夫人打頭,有預備表禮的便都放上,沒有的不過擼些個戒指、鐲子、釵環,亦或是精致荷包、掛墜也就罷了,滿滿當當堆了兩個翠綠大荷葉托盤,預備后頭根據名次隨意挑選。 因著玩樂,也不甚拘謹,就都寫景。 又因為諸多勉強能作詩的姑娘、媳婦年紀相差頗大,有肖云、杜瑕、石瑩這類不過十歲出頭的,也有二三十歲,孩子都幾個,這兩年相公、兄弟才中秀才、舉人的,便又分了兩組。 所謂的應景、現場作詩,也未必就都是現場一揮而就,說不得有經驗的人都提前準備幾首,或干脆請槍手代寫,然后自己背熟了。 杜瑕好歹有個下限,沒找人替寫,卻也是接到帖子后便埋頭苦苦琢磨幾日,不論花草、河流乃至月色等俱都預備了幾首,故而此刻要么默寫下來,要么再加以潤色而已,并不驚慌。 一炷香燒完,眾人紛紛交卷,元夫人帶人閱卷,點出一二,又單獨叫過杜瑕去,拉著她的手朝一眾太太笑道:“方才那詩便是她作的,你們瞧瞧,可憐的小小年紀,竟胸有丘壑,多寫澎湃豪邁之詞,卻是難得不難得?” 不說杜瑕的詩著實做的不錯,哪怕爛到家,如今知縣太太親自開口抬舉,大家也要裝睜眼瞎給面子。 于是一時眾人都夸贊不已,紛紛拉著她的手說話,后頭還有肖云、石瑩等人,也分不大清了。 元夫人又見了自家女兒腕子上的新花環,就笑著問她哪里來的? 肖云竟先想起來杜瑕說自己找婆家的話,先紅了臉兒,又強自鎮定的笑道:“便是您方才夸過了的,說不得再夸一回便是!” 一眾太太姑娘就都笑了,元夫人果然又夸了杜瑕手巧。 眾太太一見,少不得也要絞盡腦汁,將那只并不如何精巧的手環說的天上有地下無的…… 杜瑕給人挨個摩挲,好話也聽膩了,真個給人夸得面紅耳赤,又胡亂謙虛不敢,只囫圇吞棗念了幾本書而已。 她到底是活過一輩子的人了,實在寫不來這年頭一般小姑娘的無病呻吟,又或是那對著落花流水就感慨世事無常,暗自感傷的細膩情懷,便只好專攻自己擅長和懷念的高山大河乃至大漠孤煙,自然脫穎而出。 稱贊罷了,杜瑕隨意在盤子里挑了一只鐲子、一個戒指和一個精致荷包做數,后頭得了夸獎的幾人也都挑了幾樣,這才解脫出來,被允了去外頭玩。 待到逃離一眾太太奶奶圈兒之后,杜瑕不由得生出一股劫后余生之感,又想起放在耳邊回蕩的不知誰說的什么“定親”的玩笑話,也有些羞臊。 如今是中秋佳節,也不知哥哥和牧清寒那邊如何了。 她正怔怔出神,后頭肖云也來了,便趣道:“jiejie想誰呢?” 杜瑕面上飛紅,啐了她一口,又對小燕道:“說的口干舌燥,怪累的,你去拿盞茶來我吃,別加糖。” 小燕脆生生應了句,拔腿去了。 待吃了茶,又插了幾塊沙瓤西瓜吃,待蜜汁一般的甘甜果汁滑入咽喉,杜瑕這才長出一口氣,覺得又活過來了,引得肖云咯咯直笑。 杜瑕恨得掐了她的腮幫子一下,站起身來活動幾下,可巧見那頭元夫人的丫頭又往這邊來了,便笑道:“得了,大忙人,你自去應酬,索性也沒我的事兒了,我這便去松快松快。” 肖云終究是個孩子,聞言也苦了臉,拉著她的袖子巴巴兒央求道:“好jiejie,我也煩悶得很,你快別走了,跟我一同去吧。” 小孩子么,有哪個不愛玩的?要是有的選,誰耐煩待在一眾成了親的老少媳婦中間打發時光!也沒共同話題呀! 杜瑕卻是對方才的經歷仍舊后怕,且王氏身份不大夠,也很插不上嘴,更不會什么詩詞書畫的,早就去外圍與旁人說笑去了,她才不去! “求也沒有用,”杜瑕笑的得意,搖著扇子就往后退,笑道:“我也不是什么名牌上的人物,少我一個也不少,你是做慣了的,且饒我一遭,我這就去了。” 說完,就帶著小燕嘻嘻哈哈走遠了,只留下肖云一人頓足不已。 杜瑕沿河走了幾百步,就見方媛正與幾個姑娘圍坐說笑,老遠見了她便拼命招手。 杜瑕笑著過去了,剛跟她和萬蓉見禮,一抬頭,看見另一個姑娘后頭跟著的丫頭,臉登時就僵住了。 那,那不是四丫?! 四丫自然也看見了杜瑕,臉色更加不好,又忍不住在她身上來回打量,灼熱得很。 方媛替她介紹,只說那位姑娘是趙家的第二位嫡女,三姑娘。 猜著也是了,當初四丫死活把自己賣到趙財主家當丫頭,如今她跟著一個年輕姑娘出來,可不就是趙姑娘了? 真是世易時移,當初四丫何等囂張跋扈,更不惜只賣為奴。如今她倒是如愿穿上了簇新的褙子,可也不過是細棉布而已,又跟杜瑕身上的綾羅綢緞成了云泥之別,只恨得雙目生火,牙根癢癢。 方媛、萬蓉與趙姑娘不過點頭之交,此時不過湊在一起應景打發時間,杜瑕更被四丫的出現沖擊一番,也不大熱情,趙姑娘似乎覺得她清高不好接近,也不輕不重哼了一聲,不大搭理她了。 趙姑娘今年都十七了,算是在座中年紀最大的,聽說家中已經給訂了親,來年便要出嫁。她本人對未來夫婿約莫也頗滿意,言辭間難免帶了些出來,不斷地說夫家給自己捎來多么名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