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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控制住了。 她從很久以前就隱約覺得,自己如果跟均聿繼續糾纏下去的話,將來一定會 碰到這樣的場面。 沒想到就算心里已經預先做準備了,當要經歷這一切時,她還是覺得心好痛, 好難過。 她終于明白電視里那些苦命的女主角在遇到這種場面時,為什么會表現出那 種絕望的表情了。 你深深愛著的那個男人,他的家人把你當垃圾一樣看待。 這種感覺很糾結。 你愛著那個男人,理應以同樣的愛及于他的家人,但對方卻把你當成垃圾, 就算她的性格再怎么好,也無法繼續下去。 或許她應該瀟灑地拿錢走人。每次她看到電視上在播類似的場景時,都會在 心底悶笑著,說拿錢走人吧! 反正那男人若是愛你的話,他還是會死心塌地地愛著你的。 但當她真正面對的時候,曾經想過該怎么做才會最瀟灑的記憶全都消失不見, 她唯一能反應的就是——「楊媽。」她順著對方的語氣這么喊。「我對學習一點 都沒有興趣,不打算繼續升學。謝謝您的大方贊助,我想我應該不需要。」 李盈玉微笑著繼續說:「我想我們以后應該不會再見面了,我會幫您勸勸均 聿的,希望他能乖乖地按照你們的計劃出國深造。」 「你……」 「我們才剛正式交往六天而已,連一個星期都不到,這種時候讓我跟均聿分 手,他一定不會肯的。不過我答應你,大學畢業之后就跟他分開,絕對不會影響 到他的前途。 「為什么?」楊母訝異地問。 李盈玉忍不住笑了出來。這個貴婦人果然不愧是均聿的母親,問為什么這三 個字的神情,就跟均聿一模一樣地霸道。 「因為我也希望他能夠定自己的路,不要放棄自己的才能和夢想。」 均聿明明有著大好的前途,以他的聰明才智,和家族所能給予的庇護和資助, 他應該飛得更高更遠才對,不應該為了她這朵不起眼的小花就停下了翅膀,終日 徘徊不前。 「我好像應該更早一點答應跟他交往才對。」李盈玉有些失神地自言自語道: 「或許大一那年就跟他在一起的話,現在早就分開了。」 那么,她或許就不用坐在這里,和眼前這位對她故作親切、自稱楊媽的均聿 母親演出這場鬧劇。 情緒有點低落,李盈玉拖著腳步回到跑腿幫總部,一進門就看見那個大大的 粉紅色心形汽球,依然在柜臺后方夸耀存在般地飄揚著。 那顆心形的汽球上面畫了一個愛情傘,傘的下方寫著她和均聿的名字。 因為她嫌均聿逢人就說他們已經在交往的事,讓她覺得很糗,于是均聿就改 用這種方式向幫里的其他人宣布他們已經正式交往的消息。 但如果有人指著汽球問他的話,他還是樂意從頭到尾說一遍就是了。 之前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她一看到那顆汽球就覺得有氣。 拿出書包里的筆袋,李盈玉將自動鉛筆取出來,用力按了兩下將筆芯逼出來, 然后一步步慢慢靠近那顆汽球。 「盈玉,你跑哪兒去了?」 當聽見身后傳來均聿查勤的怒吼聲時,她用力揮下手中的自動鉛筆,朝那顆 汽球戳了下去。 啵地一聲,心形汽球化做一片殘骸掉到地面上去。 「吼,盈玉,你干嘛拿汽球出氣?」 楊均聿憤憤不平地走到柜臺旁,打開抽屜,里面一整包都是那種粉紅色的心 形汽球。 他隨便取出一個,放進嘴里努力吹呀吹地,一邊吹一邊質問她:「你剛剛到 底跑哪兒去了?電話也不開機……居然趁著我去隔壁替大家買飲料的時候開溜, 你說,你是不是偷溜出去風流了?」 李盈玉生平最討厭被人家誤會。 她拿出手機,在通訊錄搜尋了一下電話號碼,然后撥打過去:「喂,信哥, 誠哥在家嗎?」 「你打電話給他們做什么?」楊均聿將嘴里的汽球往旁邊一丟,氣急敗壞地 沖過來將她手上的手機搶了過去。 看了一眼上面的名稱,果然是打去左家沒錯,他朝話口處很沒形象地狂吼了 兒句:「信哥哥,我已經跟盈玉在交往了,每天都過得甜甜蜜蜜的,盈玉應該是 不小心撥錯電話才會打到你們家去,不好意思喔!」 然后他切斷了通話。「你打給他們干嘛?」 一聽到那姓左的兩兄弟,楊均聿就沒好臉色。奇怪,最近盈玉應該和他們沒 有聯絡了才對呀! 「我心情不好,想找誠哥、信哥開導我一下。」 「你心情不好,我來安慰你就行,犯不著去找其他的男人。」 楊均聿橫眼往休息區后方掃了過去,那幾個正大光明躲在一旁偷聽偷看的家 伙紛紛避開眼去。 他嘖了一聲將李盈玉拉到店外頭。「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又搞失蹤,又鬧脾氣的,是我惹你生氣了嗎?「 一直到中午為止,盈玉都好好的——早上出門前他雖然有在床上欺負了她一 小會兒,但是連續幾天都這樣,她也沒有抗議啊! 所以她這會兒生氣應該跟早上的欺負沒有關系。 楊均聿不解地皺起眉頭:「犯人不是我吧?盈玉,誰惹你生氣了?乖,告訴 我,我來替你報仇。」 如果是幫里哪個下長眼的家伙敢欺負盈玉的話,他一定二話不說馬上就把他 開除。 雖然濫用職務權利是非常不好的行為,但與其看到盈玉被欺負,他寧愿當一 個壞老板。 「就是你。」李盈玉皮笑rou不笑地指著他的胸膛。「揍自己兩拳看看,或許 我就氣消了也說不定。」 「我?」楊均聿瞪大了眼。「我什么時候惹到你了?」見她別過眼,他不滿 地追過去,偏要她看著他不可。「我做了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已經惹到我了。」 見她微嘟起唇,楊均聿還以為她是在向他撒嬌,伸出手摟住她的腰,在她耳 邊低聲地問:「是不是我有什么事做得不夠好,所以惹你生氣了?」 他想起早上的那一小段調情時間,忍不住曖昧地在她耳邊低語著:「今天早 上我應該壓著你做到最后的,是吧?」 改天干脆做到讓她下不了床,這樣她就不會堅持非來上班不可。 見她窘紅了臉沒有回應,楊均聿更加過分地用下腹處輕輕頂蹭著她:「看來 好像真的被我猜中了,嗯?」 他舌頭舔進她耳廓內,留下了一連串濕熱的氣息:「如果你欲求不滿的話, 兩條街外就有一間l,雖然我們沒有車,還是可以進去的。」 如果盈玉點頭說要做的話,就算要他現在沖去車行買部新車都沒問題的。 「你去死吧,下流!」 李盈玉推開他的擁抱,轉頭還踹了他小腿一腳,然后趁著他雞貓子喊叫的時 候,招了輛計程車跳上去呼地一聲揚長而玄。 楊均聿嚇呆了。他不清楚盈玉到底在氣他什么,不過她竟然伸手去攔計程車 耶! 總是把錢看得比命還重的盈玉,竟然為了逃開他跳上一部計程車? 他嘴巴就那樣張開著,直到看不見那部小黃,才驀地清醒了過來。 該死的! 雖然他并不知道盈玉到底在氣他什么,但是他可以看得出來,盈玉剛剛真的 很生氣。 真的、真的很生氣。 在左家樓下守株待兔地等候了大半個晚上,終于,在將近晚上十點鐘的時候, 看見左中信的銀色馬自達慢慢地減速,最后停在他的面前。 車上有四個人,盈玉,左家兩兄弟,還有一個漂亮的大姊姊,楊均聿猜測那 應該是之前盈玉跟他提起過,信哥的女友。 雖然知道信哥有女朋友了,但是楊均聿一直都對他抱持著警戒的態度。 像今天,盈玉遇到了不開心的事,竟然不是找他哭訴,反而當著他的面打電 話給信哥,這要他如何不吃醋? 他迎了上去,臉色不是很好看。 接著當他發現從左家兄弟那輛車上走下來的盈玉,臉上竟然有淚痕的時候, 楊均聿整個爆發了開來。 「誠哥、信哥,你們不是把盈玉帶出去散心嗎?為什么她卻哭著回來?」 生他的氣跑出來的盈玉,如果跟著左家兄弟出去散心一整個晚上之后笑著回 來的話,他就算再怎么生氣也只能算了。偏偏盈玉是哭著回來的,這到底是怎么 一回事? 「別發火,盈玉今天是真的心情不太好,你多擔待一些。」左中誠拍了拍楊 均聿肩頭,但被楊均聿狠狠瞪了一眼。他笑笑地回過頭接著拍拍盈玉的頭:「盈 玉,我知道挑這種時候告訴你時機有點糟,但我們說的都是真的。」 「嗯。」李盈玉點了點頭。 「誠哥今晚跟你說過的那些提議你考慮看看,我們不會逼你,絕對尊重你的 決定。」 「嗯。」李盈玉再次點了點頭。 「什么提議?」楊均聿覺得自己好像被排除在外,搞不懂他們在講些什么, 這感覺真的很糟。「盈玉,他跟你說了些什么? 你快點告訴我啊!「 只要是盈玉的事情,他都應該要知道才對,這種被他們聯合起來排除在外的 感覺,他真的受不了。 「誠哥,你把盈玉拐走一整個晚上,到底對她說了些什么?」 「喂,臭小子,你別總是那么激動好不好?」左中信忍不住插話了,但他其 實并不是想跟楊均聿吵架。「上車,我送你們兩個回去。」 「不用了!」楊均聿惱了。 有車了不起嗎?像這種程度的車,他們楊家難道買不起嗎?若不是盈玉外出 幾乎都是搭捷運,他早就去搞一部車來接送她了,用得著他在這里現他的那部破 車嗎? 「嗤!小鬼。」左中信悶哼了一聲,也不跟他計較,自顧自地朝盈玉揮了揮 手向她叮囑道:「盈玉,隨時都可以,我們等你的電話。」 他道了聲晚安后,將車開進大樓的地下室去。 「真的不要阿信送你們一程?」左中誠望著一臉神游狀態的盈玉,有些擔心 地問:「還是你今晚別回去了,在我們家住下來?」 「誠哥,盈玉是我的女朋友!」楊均聿氣翻了。左家這兩兄弟到底在搞什么? 明明知道他和盈玉已經交往了,竟然三番兩次當著他的面勾引盈玉,他真的是忍 無可忍了! 「我知道啊!你已經強凋過很多次了。」左中誠忍不住嘆了口氣:「既然如 此,你應該要好好保護盈玉才對。」 「我當然有保護她,用不著你來說。」楊均聿氣極地扯住李盈玉的手:「走, 我們回家。」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的話,他可能就要當街變身成噴火龍了。 回程的路上,李盈玉低著頭一句話都沒有說。 楊均聿受不了她的沉默,又不好在大街上發狂,于是強忍著直到回到李盈玉 的住處。 門一關上,他將李盈玉緊緊摟在懷里,氣悶地問道:「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氣 了?」 他們不是已經心意相通了嗎?為什么盈玉又變回以前那樣,碰到事情就往心 里藏?他很笨的,如果她不說出口的話,他真的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說啊! 為什么不說話?」 他自認今天絕對沒有惹到她。過去這幾天,因為他們公開了交往的事,他甚 至比以前更寵溺她,幫里那些小家伙都嚷著他們快被不明空氣給甜死了,盈玉電 多了好多笑容,不是嗎? 為什么突然間就變了個人? 而他竟然蠢到自己哪里惹到她都不知道,他真的也很該死。 但更該死的是左家那兩兄弟。「你沒經過我的同意跟他們出去玩的事,我暫 時不跟你計較。你老實說,那兩兄弟到底跟你說了什么提議?」 什么讓她好好考慮,絕對不會逼她之類的,那些話聽起來根本就是恐嚇啊! 他們該不會以為盈玉在接單跑腿打工,只要有錢就可以把她整個人包下來吧? 「該死的,他們到底對你說了什么?」楊均聿煩躁不已地扒了扒頭發。 「是不是用錢誘惑你,還是威脅你?」 李盈玉推開他的懷抱,定到床沿坐了下來。「你今天回家去,好嗎?讓我一 個人靜一靜。」 「我不走。」楊均聿危險地瞇起了眼。 一整個早上他都在構思,過了十二點之后,就是他們交往一星期的紀念日, 他想買一個小蛋糕回來,插上七根細細的蠟燭。慶祝完吹熄蠟燭之后痞笑地撲倒 她,和她光著身體玩抹奶油的游戲……但是盈玉從下午開始就不對勁。他只不過 離開總部一會兒去替大伙買一下飲料而已,回來盈玉就不見了,沒有人知道她去 哪兒,打她手機也沒回應,人剛回來就板著一張臉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