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讓陸予斐將添添托付給他，他連這么簡單的事都做不到，他還能做好什么？

他走到門口，靠著門外的墻慢慢坐下去，胸中是巨大的驚喜，卻也是空茫的自責(zé)與哀痛。

男人在屏幕里說：“我已經(jīng)聽到了。”

陸予斐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了平靜，許諾卻反而止不住地開始痛哭，這個世界上，唯一全心全意相信他的人，或許只有純真的添添。可是就連添添，他也沒有保護(hù)好。

陸予斐呢？陸予斐也是出于信任才會將他的兒子交給他，他同樣辜負(fù)了這份信任。

許諾在寒風(fēng)中無法抑制地痛哭，深深的自責(zé)幾乎要將他擊垮。

手機(jī)里傳來陸予斐的聲音：“別哭了。”

許諾還在哭。

“回家再檢討，添添要來了，別讓他看到你這么無能愚蠢。”男人又說。

許諾無能的哭泣聲這才慢慢地強(qiáng)制停止。

“對不起……”他擦著眼淚，打了個嗝。

“我說了回家再檢討，站起來，去接添添。”陸予斐沉穩(wěn)冷靜的聲音讓許諾內(nèi)心也安穩(wěn)了幾分，又有好幾分的害怕。他怕今晚陸予斐就要跟他決裂。

過了不到兩分鐘，一輛接駁車載著添添和一名青年從夜色中而來。車還沒靠近許諾已經(jīng)奔了過去。

“諾諾！諾諾！”添添看到了許諾，一臉天真地朝許諾伸出小手。

車慢慢地停下來，許諾沖過去把添添抱下來，抱得緊緊的，又泫然欲泣。

“這孩子到處找?guī)昔危铱此粋€人，不放心就跟著去了。”從車上下來的青年撓了撓頭，看著許諾說，“你是他爸爸？怎么沒把孩子看好呢。哎，嚇了一跳吧。”

許諾吸了吸鼻子，哽著聲音對青年感激非常地說了聲：“謝謝。”

接著對添添說：“你爸爸馬上就來了，我們在這里等等他。”

“諾諾你哭了嗎？”添添意識到許諾的情緒不對，想到了什么，便抓著許諾的衣服，低著頭對許諾道歉，“對不起諾諾，我想拉粑粑，我沒看到諾諾在哪里，我就自己去了。”

人能找到就已經(jīng)萬幸，何況是他沒看好他，他有什么理由怪添添？許諾把天天的腦袋揉了又揉，親了好幾口他的臉：“不是你的錯，是我不該讓你一個人在外邊等我。”

“諾諾不哭。”添添也在許諾的臉上親了親。

許諾緊摟著添添，這種失而復(fù)得的巨大驚醒讓他比中了大獎還要感到珍貴。

護(hù)送添添的青年急著走，許諾索要了他的聯(lián)系方式，之后兩人就在調(diào)度室里等著陸予斐過來。

又過了十幾分鐘，男人終于來了。

陸予斐沒什么廢話，直接給了游樂場一大筆錢作為感謝，就把許諾和添添接上了車。

打開后車門，陸予斐把添添放在左邊坐著，他自己坐在中間，許諾則坐在右邊。

許諾心里覺得陸予斐是不想讓添添再跟自己待在一起，他緊咬著嘴唇，又對陸予斐道歉。頭垂得低低的，很怕陸予斐立刻宣判自己死刑。

“你已經(jīng)說五次‘對不起’了許諾。”陸予斐深嘆了一口氣，朝他伸出手，在他縮脖子的時候把手放在他頭頂，將他拉向自己。

“別咬嘴唇，在流血。”另一只手掏出帕子，放在許諾唇上給他擦了擦，動作很是輕柔，一點(diǎn)也不像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情勢。

第十一章

“你罵我吧，打我也可以。”陸予斐的帕子收回，許諾眨巴著紅通通的眼，幾顆淚珠又滾了下來，“我得意忘形，又沒用，差點(diǎn)把添添弄丟了，要是添添丟了我也不活了。”

耳邊竟是一笑，陸予斐說：“你倒是知道自己沒用。”

破天荒的許諾一句斗嘴話都沒想說，陸予斐看他這難得老實(shí)的模樣，聲音不自覺變得更輕：“回家以后深刻檢討。”

說完陸予斐回頭看了看正瞅著他們的添添，比起被嚇得三魂丟了七魄的許諾，添添這邊安靜多了，他根本意識不到許諾究竟過了怎樣膽戰(zhàn)心驚大起大落的一夜。

陸予斐摸摸添添軟軟的頭發(fā)，先對他進(jìn)行了批評教育：“諾諾不是讓你坐在原地等他嗎？就是要上廁所，你也應(yīng)該先找到諾諾再去。”

許諾聽了連忙抓著陸予斐手：“小孩子又控制不住，那時候人那么多，他沒找到我。”

陸予斐回頭勒他一眼，示意他閉嘴。許諾這邊還在檢討，不敢跟陸予斐爭執(zhí)，只好老實(shí)地關(guān)了嘴巴。

“錯了嗎？”陸予斐問添添。

添添的大眼睛里立刻淌出了大量的淚水，眨兩下就滿眼是淚泡泡了：“錯了爸爸，爸爸不生氣。”

小的比大的會演多了。陸予斐在添添頭頂上親了親，語氣依舊留有幾分嚴(yán)厲：“如果你再一個人亂跑說不定再也見不到爸爸，知道嗎？不僅見不到我，也見不到諾諾，見不到爺爺奶奶。被壞人抓去之后連飯也吃不飽，更不用說新玩具和零食。你會永遠(yuǎn)過得不開心，我們也會永遠(yuǎn)過得不開心。”

添添含著淚點(diǎn)點(diǎn)頭。

陸予斐又親了親了他的小臉蛋，和藹了許多：“閉著眼睛睡一會兒。”

他用手給添添擦了擦眼淚，寶寶不敢不聽話，乖乖地閉上了雙眼。

添添閉眼睡覺，陸予斐也闔上了眼皮，之后他沒再說話，許諾也不想子自己找死去跟他講話，于是在一片沉默里兩大一小回到了家。

陸予斐把已經(jīng)睡著的添添從車上抱下來抱回房間，給他脫了衣裳，又給他擦臉擦腳，把他塞進(jìn)暖和的小被窩里。

虛驚一場的許諾也一回去就鉆進(jìn)了自己房間，但他沒關(guān)門，等著陸予斐來找他聽后續(xù)檢討。

結(jié)果等了半天陸予斐都沒找上門，許諾心里愧疚，自覺地摸進(jìn)了陸予斐房間。

陸予斐剛洗完澡出來，頭發(fā)上還滴著水，順著脖子往下滾。腰間纏著條浴巾，胸肌腹肌都是恰到好處的結(jié)實(shí)有勁，腿又那么長，身材好得讓人嫉妒到爆。

陸予斐站在床尾，一邊擦頭一邊把許諾盯著，示意他有話就說。

“我，我來做檢討。”許諾老老實(shí)實(shí)地并著腿，手貼在大腿外側(cè)，不自覺地?fù)钢澴樱裥W(xué)生似的，看起來傻透了。

陸予斐的嘴角剛剛勾出一點(diǎn)點(diǎn)笑意，又被他壓了下去，他“嗯”了一聲坐在床沿，讓許諾繼續(xù)說。

“今晚我不該讓添添一個人在外邊等我——”

他的話卻被陸予斐打斷：“這些都不用說了。”仿佛在嫌棄許諾廢話。

許諾便不太了解地小心地看向陸予斐的臉：“……”

“過來。”男人動也不動地坐著命令。

許諾挪過去，被陸予斐長手逮住手腕拉到身邊坐著。陸予斐身上滿是水汽，連房間仿佛也因?yàn)樗捏w溫而氤氳起來，許諾又不自覺地咬著嘴，陸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