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聽來送信的小廝說，現(xiàn)在虞家亂成一團，虞老爺不是病故的，說是太太謀殺親婦，虞家?guī)讉€管事已經(jīng)把虞太太送去衙門了。”

    “什么？”羅慕遠(yuǎn)這回真愣住了，一臉疑惑的問道：“虞家太太不是被休了嗎，跟著虞大爺回了老家，她又回京城了？”

    “大爺不曉得，原先的虞大太太被休之后，虞老爺把身邊的一個婢妾姨娘扶正了，殺害虞老爺?shù)木褪沁@位姨娘。”管事說著。

    羅慕遠(yuǎn)眉頭皺了起來，現(xiàn)在虞家只有虞老爺一個能當(dāng)家的，他死了，虞秋元又不在京城。下人把主母擒了，這個主母還是姨娘扶正的，沒有娘家可依靠。

    說主母謀殺親夫，多半是編造出來的借口，下人先拿銀子打點了衙門，把人捆了送進(jìn)去。這樣家中就徹底無人主事，趁著虞秋元沒有趕過來之時，把虞家的家財該分的分，該拿的拿，到虞秋元回來，家財沒人，人也跑光了。

    “給大奶奶說了嗎？”羅慕遠(yuǎn)問著。

    管事的道：“大奶奶正值孕中，小的們不敢去打擾。”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若是虞秋荻聽到這個消息動了胎氣，他們就是有幾個頭也賠不起。

    “嗯。”羅慕遠(yuǎn)點頭，又道：“把車駕東西準(zhǔn)備上，明早上我過去吊唁。”

    “是。”管事的說著。

    羅慕遠(yuǎn)急匆匆的回房，虞秋荻剛剛小睡完畢，丫頭們正侍候著她洗臉，看到羅慕遠(yuǎn)回來，還一臉急匆匆的模樣，不由得道：“有什么著急的事？”

    羅慕遠(yuǎn)先扶著虞秋荻坐下來，然后拉著她的手，把虞家的事慢慢說了。虞秋荻聽得怔了怔，她在虞家生活這么多年，與虞老爺這個大伯，可謂是一點感情都沒有，虞老爺從來就沒有管過她，見面的次數(shù)都是有限的，但就是這樣，親大伯突然去世了，仍然讓她有些難受。

    “我明早過去吊唁，你現(xiàn)在懷著孕，忌三房，就別過去了。”羅慕遠(yuǎn)說著，只是吊唁還沒什么，虞家現(xiàn)在亂成一團，主子不是主子，奴才不是奴才的，過去之后還不知道會怎么樣，虞秋荻一個孕婦還是別跟著去了。

    虞秋荻腦子里有些亂，正在發(fā)怔中，突聽羅慕遠(yuǎn)這么說，只是點點頭，卻是突然想了起來，道：“安姨娘肯定不會殺害老爺，不過是下頭仆人們想謀財……四姑娘，還有四姑娘……吳mama，李mama……”

    吳婆子和李婆子趕緊上前來，剛才羅慕遠(yuǎn)說的時候吳婆子就在旁邊，此時吳婆子道：“虞四姑娘年齡可不小了，只怕已經(jīng)出嫁了吧。”像虞秋蕓這樣家世背景，肯定尋不了不好的親事，再加上兩家不通音訊許久，可能虞秋蕓已經(jīng)嫁人了。

    “若是嫁了自然最好，我只怕……”虞秋荻說著，心里卻是十分擔(dān)憂，若是虞秋蕓出嫁了，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墨晴估摸著會知道，墨晴常過來給她說話請安，肯定會提一句的。

    又道：“勞煩兩位mama走一趟，若是四姑娘已經(jīng)出嫁，那就不用管。若是還在家里，就要辛苦mama了，其他事情都不管，只管看好四姑娘。”最多兩天虞秋元就要回京發(fā)喪，有他在，虞家有個主心骨，最起碼沒人敢把虞秋蕓偷出去賣了。

    “是。”兩個婆子應(yīng)了一句，趕緊去了。

    羅慕遠(yuǎn)對于虞家的事情并不是多清楚，更不知道虞家竟然還有一位姑娘可能還沒出嫁。此時只是安慰著虞秋荻道：“我記得你虞家四姑娘不比你小多少，今年也得十八九歲了，只怕早就出嫁了。就是沒出嫁，下人們再怎么樣也不敢把小姐偷出去賣了。”

    虞秋荻嘆了口氣，心中卻不能如此樂觀。以前墨晴就說過虞家的情況，主子不是主子，下人不是下人，有點良知的被安姨娘折騰走了，剩下的這些只怕大半心中都是藏jian的。下人也是人，也會為自己謀出路，騙坑主人錢財，甚至于勾結(jié)歹人謀害主人都是平常事。

    現(xiàn)在虞老爺死了，安姨娘被送衙門，還是謀殺親夫的罪名。虞秋蕓一個人在家中，只怕早就嚇傻了，她是有點小聰明，但在大事上并不行。她若是有虞秋翎的脾氣心性，能拿的起大主意，下人們或許不敢怎么她。

    偏偏她又跟安姨娘學(xué)的那些，沒有一點小姐的派頭，全是姨娘的習(xí)性。下人如何會敬畏她，在他們眼里，她倒是肥羊一只，尤其她跟虞秋元感情也不好。把她偷出去了，也沒人會追究，再加上她還有些首飾私房，穩(wěn)賺不賠的生意。

    “大房還是走到這一步了……”虞秋荻有幾分自言自語的說著，心中十分難受。從虞秋元帶著小陶氏回直隸那天起，她就猜到會有這么一天。唯一沒想到的是，虞老爺竟然會去世這么早，本以為他會把大房的敗個精光，然后再去找虞秋元和小陶氏要錢，弄不好虞秋元還得搬幾回家。

    羅慕遠(yuǎn)拉著她的手，道：“你現(xiàn)在正在孕中，這些事情何必去想，想想虞家換親之事，還有后來……虞老爺最起碼得有失職之罪，他不曾善待過你，你此時何必如何傷心。”就憑虞家對虞秋荻做的事，他肯定不會待見虞家人。

    虞秋荻擦擦眼淚道：“我只是想到我祖母，虞家如此一敗涂地，虧得她去得早，眼不見為凈，不然只怕……”也沒有如果，看看虞家發(fā)生的事，虞老太太就是有九條命也只有氣死的份。

    羅慕遠(yuǎn)聽得也是一嘆，卻聽虞秋荻又自言自語的又道：“俗話說，不破不立，反想過來想也未必……”

    虞大太太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半瘋了，看著親女死在面前，兒子袖手旁觀，雖然還活著，只怕也活不了多久。現(xiàn)在虞老爺也去，掣肘虞秋元的人都不在了。若是虞秋元肯回來整理家業(yè)，也許……

    虞秋荻不再深想下去，憂思過度而傷神。她現(xiàn)在最緊的是安胎，她嫁到羅家來，從禮法上就是羅家的人，虞家的事，也根本就不是她能管的。到了晚飯時分，虞秋荻就是心情不爽，也努力多吃了一碗飯，羅慕遠(yuǎn)旁邊看著也比較放心。

    丫頭們正收拾著桌子，吳婆子和張婆子卻是回來了，虞秋荻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直接問：“mama們就直說吧，四姑娘怎么樣了？”

    吳婆子和張婆子回來的路上商議一路了，就想著怎么給虞秋荻回話好，現(xiàn)在到家虞秋荻如此直接的問，旁邊還坐著羅慕遠(yuǎn)。最后吳婆子還是實話實說，看向虞秋荻道：“姑娘千萬要保重自己才好。”

    “我沒事，你說吧。”虞秋荻說著，最壞的結(jié)果她已經(jīng)考慮到了。

    張婆子支吾一下這才道：“虞家現(xiàn)在亂成一團，下人們都在各自翻騰東西找出路，我和吳jiejie過去時，根本就找不著人說話。后來說了是羅家的人，給了銀子才問出來。虞老爺是前天晚上去的，現(xiàn)在尸身還在床上躺著，安……”

    “四姑娘呢？”虞秋荻打斷張婆子的話，死人就算了，